第32章 第一劍
賈布遲疑著。
桑三娘茫然半晌,只覺著心中怒氣勃發。
這小孩有什麼本事,竟能威脅他們這麼多高手?
「不如,打斷這廝的四肢,咱們神教的人,什麼時候吃這樣的虧了?」桑三娘叫道。
鮑大楚點頭:「不錯,不錯,打斷他的四肢,看他怎麼去告狀。」
賈布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這兩個同夥了。
不聽他說那老婦已經帶著證據出去了?
「不可。」賈布當即撥開兩人。
鮑大楚不耐煩又叫道:「讓我用藍砂手治他。」
「那你得到的,只能是更猛烈的報復。」衛央嘲笑道,「如今是智力的較量,麻煩兩位先走開一點,可好啊?」
賈布斷然道:「罷了,這次算你贏了。」
他轉身便走,竟不拖泥帶水。
「小看這廝了。」衛央只記著原著中這是個被任盈盈打死在恆山懸空寺里的龍套,接觸多日也只覺著是個稍有城府的人,不想他竟有如此決斷。
那鮑大楚桑三娘面面相覷,終不知所措。
楊蓮亭從廚房裡出來,詭異一笑招手叫道:「走罷,這小孩姦猾得緊……」
「我若是你,就絕不在食物里下毒。」衛央嘆息道。
楊蓮亭一驚,踟躕片刻,否定道:「那是你想多了。」
「無妨,今日起,我這裡便要開門做生意,正是那做湯賣茶的生意,明日開始倘若毒死了幾十個軍民,我固然不得好,楊蓮亭先生,你怕是也活不成了,正好坐實了你們魔教的弟子在哈密衛協助韃子的罪名。」衛央輕笑道。
他就抓住東方不敗壓力巨大,手下竟不敢囂張行事的軟肋。
楊蓮亭臉色變幻數次,先惱怒,再羞怒,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瞪大眼睛,竟也虯髯烈張,頗有一番赳赳雄夫的氣概,只是怒視衛央半晌,見不到他有笑容外的表情,一時氣泄了,一跺腳,揮手便將跟在身邊的兩個魔教弟子一兩個耳光,大罵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色厲膽薄的貨色。
衛央不再理會楊蓮亭那等人,反倒好心和鮑大楚道:「鮑先生,不知你們追殺的那位宋先生,如今又在何處?情報上說到,東方不敗被潞東七虎所重傷,此事在你魔教中大有人知,這位宋長老,不知你們是跟在他後面呢,還是跑到他前面去了?東方不敗又在他什麼方位?向問天消失多日,不知又在什麼地方?」
鮑大楚聽他說一句,提起手掌看一下。
如此多次,鮑大楚心中的糾結便更多。
「這廝怎麼什麼都知道?」桑三娘驚叫道。
衛央笑著道:「忠順王嘛,到底還是知道一些江湖瑣事的,唔,只不知那少林武當,崑崙峨眉,五嶽劍派,乃至於什麼丐幫……」說到這,衛央又笑道,「據說,丐幫的那個解風倒也算年輕有為的很哪,也不知到了哈密衛了沒有啊。」
桑三娘與鮑大楚相對驚悚。
解風不過是丐幫的一個年輕長老,如今大有接替丐幫幫主的威望。
這些他一個初學武功的小孩若不是有人說過他怎麼會知道?
衛央又嘆道:「只不過此人只怕正與張金鰲爭權力,你說一個日漸無名的丐幫,有什麼權力可爭的呢?」他忽然請教,「桑三娘,你們魔教的丘長老,他是在陝西,還是在甘肅?那位文長老,終於被殺了沒有?」
這四個人,是他記憶中比較不深刻的似乎什麼人提到過的人物,正好兩個正派,兩個魔教。
鮑大楚心中已然絕望,這些消息他都不甚清楚。
這小孩怎麼會知道的如此多啊?
「你那藍砂手,大可施展一遍,正好教官府知道,潛入哈密衛的便是大大有名的鮑大楚;桑三娘的喪門釘,這個我不是很明白,比起那位秦偉邦,不知強多少?你也使出些手段來吧,若不然,我倒還不好交差領賞去呢。」
桑三娘頭腦中又迷糊又憤怒,一時既怕又惱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手中原本緊扣著兩枚喪門釘,如今也不知是發還是不發。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安百總的大叫聲音道:「你們幾個快堵住這裡,你們幾個跟他去抓人。」
而後又叫道:「衛兄弟,你快躲起來。」
這廝幹什麼?
衛央心中略一思索,剎那間跳了起來,果然,肋下一麻木,賈布不知什麼時候自鄰居家翻了出來,一隻手拍開慌亂之下下意識就要下手的鮑大楚,飛起一腳踢開桑三娘的喪門釘,他伸出一指點在衛央肋下,衛央這一跳,落地時雙腿一麻,趔趄著翻倒,又覺腦上一震,賈布的手指點在腦戶穴上,一股真氣透體而入,督脈中輕輕一盪——
衛央哎喲一聲,心中卻振奮至極。
腦戶穴極其至關重要,賈布那一指乃是沖著廢了他來的。
腦戶穴,下力點中可使人癲狂。
可賈布哪裡知道衛央督脈顛倒,那一指正好點在腰陽關穴上,存於督脈中的真氣種子一震蕩,賈布那一指真氣如泥牛入海,卻讓衛央督脈中的真氣激蕩,一股熱氣直是四通八達,眨眼間上氣過至陽,上神庭,逆向直衝丹田穴,下氣過會陰,到關元,激發丹田中的一股本命真氣,又倒卷,下氣一股通往督脈,兩股直奔腿部,過足三陽足三陰。
又有一股又往上沖,一時巨闕滿、中庭充,玉堂竟如暖春萬物在復甦,將那膻中、紫宮也帶動得活躍萬分,十二重樓中真氣歡快,這一次,卻藉助賈布那一指真氣,竟衝過了衛央數日未能衝破的手三陽、手三陰,袖子中手指突突顫動,衛央不由呼的一聲噴出一口冷氣來。
衛央直覺那兩顆真氣種子不約而同地、宛如晨鐘暮鼓般在任督二脈中劇烈跳動了好幾下。
嗡——
他頭腦清楚,體內血氣充盈,只是那伴隨著一股熱氣又激蕩出燥熱的氣息令他面部一麻。
衛央面朝下,那三人自然瞧不到一瞬間衛央面部紫芒閃爍,只聽他呼吸渾濁,便以為賈布得手了。
鮑大楚與桑三娘一起撫掌大笑,那鮑大楚大罵道:「這次正教這廝識得咱們神教的厲害!」
桑三娘卻說:「看他還怎麼誣陷到咱們神教的頭上。」
兩人一起讚佩道:「還是賈老弟手段了得——難怪被東方右使如此青睞。」
賈布輕笑道:「老夫這手段哪裡比得上東方右使——離里鮑旗主的『藍砂手』還差得很遠哪。」
鮑大楚笑道:「只可惜顯不出桑三娘一手擒拿功夫的厲害!」
三人互相吹捧,竟不把衛所前來搜查的官兵放在眼裡。
正在此時,忽然一道匹練也似刀光自下而上,如玉龍捲雪,奇快無比地從賈布肋下砍上來。
刀光無風,只見其狠。
賈布脫口驚恐道:「這廝,這廝竟未曾受制於我們!」
他身形一閃,如移形換位,原地處,不知何時換成了鮑大楚。
刷——
刀光與血光並起,鮑大楚身體連連晃了十幾下,只聽噗一聲,他一條臂膀噴出血箭,自半空中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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