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刮目相看
八月末燥熱的天氣因為卧室裝了空調的緣故而多了幾分清涼,我躺在劉曉玲的床上,懷中的佳人已經沉沉睡去,我不禁用手摩挲著她光滑柔嫩的後背,感受著那鼓脹的胸脯毫無阻隔貼在我的胸膛的柔軟觸感,但內心卻慢慢的歸於平靜。
雖然到最後我們也沒有突破最後那一層小內褲,但對於臉皮兒薄的劉曉玲來說,這種程度的肌膚之親已經是她的底線,對此我並沒有強迫她。
或許是受了姜雨薇的影響,在潛意識中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劉曉玲,或者說,我害怕來自於她家庭的壓力,因為不管怎麼說,我們之間的事情雙方的家長並不知情,我也深深的明白,像劉曉玲這樣家境殷實的父母,多半是不會同意讓掌上明珠嫁給我這樣一個窮小子的,這也是她一直對我有所保留的原因,因為只有這樣,萬一最後事情發展到不可收場的地步,還是完璧之身的她還有迴旋的餘地。
這是一個對女性不太寬容的時代,並沒有完全脫離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我理解劉曉玲的顧慮,事實上很多次面對我的時候,她都顯得很掙扎,我都看在眼裡,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難得來了一趟縣城,況且我也答應過劉曉玲要陪她好好玩一玩,又恰逢趕上周末,所以第二天我們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吃過早飯後就直奔隱禪廟。
隱禪廟位於縣城比較中心的一處地段,據說是始建於南宋時期,在湘雲比較有名,據說是很靈驗,我雖然是個無神論者,可是面對著寶相莊嚴的佛像,也難免生出幾分虔誠之心。
跟劉曉玲上完了香,小丫頭就來到了旁邊的算命攤位前,似乎是有些害羞,她讓我先出去自己逛逛,說等完事了再找我。
我知道劉曉玲要求的是姻緣簽,沒有點破,就走出來隨便逛了逛,不得不承認隱禪廟這座古迹保存的非常完好,尤其是門口兩棵大槐樹,據說已經有百年的樹齡,我試了下,主幹粗得大概要兩三個人才能合抱得過來。
說實話,這樣一座寺廟,如果真因為縣城的發展而被拆除的話,我倒是覺得挺可惜的。
想到這裡,我又不免想到了如今湘雲縣的政治格局,目前來看,雖然從表面上周澤明已經隱隱佔據了優勢,但誰又能想象得到,身為縣委書記的蔡公民才是真正的老謀深算。
其實之前在見蔡公民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因為在給我看規劃圖的時候,他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沉穩和鎮定,並不像一個即將失勢的老人,相反,透著一股子大局盡在掌握的強大自信,而如今,在得知他有樂祥雲這個大靠山的話,這一切就都解釋得通。
周澤明到底只是個市裡派下來的幹部,他背後的關係再硬,我估計也沒實力跟一位省委常委掰手腕。
不過如此一來我倒是不得不佩服蔡公民的隱忍,其實他的想法我大致可以推斷得出來,人心隔肚皮,雖然在官場上講究的是人情和利益,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心,蔡公民隱而不發,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一群牆頭草像跳樑小丑一樣折騰,然後在對方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再發動致命一擊。
可以想象,這之後湘雲的官場上將會發生一次大地震,我估計很多部門的一把手都會換人,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人人都說商場如戰場,但官場上的明爭暗鬥同樣充斥著殺伐決斷,成王敗寇之後就是排除異己,尤其是對於背叛者,更是沒有心慈手軟的理由,蔡公民這隻老狐狸是鐵了心要徹底肅清湘雲縣官場的烏煙瘴氣。
但如此一來,如果說之前對於站在哪一派系,我還有些猶豫的話,那麼在看到樂祥雲給蔡公民寫的那封信之後,這就已經失去了懸念。
不過現如今有一點尷尬的地方,那就是我對兩個派系來說都還只是邊緣人。
固然我之前因為姚援朝和劉文才的事得罪了周澤明,但這是出於一種自我保護的人之常情,這一點周澤明也明白,之所以當眾對我出言警告,一方面是給其他站在他陣營幹部的一個交代,另一方面,還是讓我不要和張鶴城等人走得太近,這也從側面說明,他對我同樣有些想法,只是暫時採取一種觀望的態度而已,否則一個不小心,我可能就會被他推到對立的陣營,這是周澤明所不願意看到的。
同樣的,雖然張鶴城和薛翰林都對我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但對於蔡公民來說,他是有意把我納入到他的陣營,不過我對他而言仍舊處於考察階段,這也可以理解,任誰手下一個接一個的反水投奔到對方的陣營,他或多或少都會有一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對我嚴苛一點並不過分,好在通過這兩次的接觸,這位老狐狸對我的印象應該還算不錯。
我所需要的,就是一個讓他對我刮目相看的契機。
「常思哥,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正當我沉思的時候,一隻白嫩的小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這才回過神來,劉曉玲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正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
我不想讓劉曉玲擔心,拉過她的手,笑道:「沒事,在想點亂七八糟的事情而已。」
「真的?」
劉曉玲看了我一眼,狐疑道:「總感覺從昨天見到你,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有,在想怎麼把你這隻小白兔給吃掉。」
我沖劉曉玲擠了擠眼睛,一臉壞笑,這是我總結出來轉移小丫頭注意力的最有效辦法,而且屢試不爽。
「討厭。」
果然劉曉玲不依得扭了扭身子,俏臉上也飄起了兩朵紅暈,我笑了笑,這才問道:「對了,你不是去求籤了,怎麼說的?」
「呃……挺好的,不過不能告訴你,算命的大師告訴我了,說出來就不靈了。」
劉曉玲笑了笑,不過我看得出來,她笑得有些勉強,我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準是這小丫頭求的簽八成不是太好,於是假裝不在意道:「嘁,我還不稀罕知道呢,我告訴你啊,這些個算命的基本都是騙人的,有的時候會故意解出不好的簽,然後打著破財免災的幌子,又是做法又是騙你買東西,都是糊弄錢的。」
「真的?」
果然劉曉玲的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然後嘟了嘟嘴,小聲嘀咕了幾句凈騙人什麼的。
我笑了笑,倒是不置可否,其實算命這一說,聽聽就可以了,並沒有那麼神乎其神。
離開隱禪廟,劉曉玲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迫不及待的拉著我去商場,而是來到了附近僅有一條馬路之隔的古玩市場,聽了劉曉玲的解釋,我才知道原來是他爸爸喜歡這玩意,而且下個月即將過生日,所以小丫頭想挑一件作為生日禮物。
「你會挑古董?」
我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劉曉玲,雖然從小生長在農村,沒見過多少稀罕玩意,但在農校時候,教導主任就喜歡古董,我也聽他說過,古玩市場上的水深的很,而且現在仿造的水平也高,一不小心就得交學費。
「哼,小瞧我了吧。」
劉曉玲得意的仰起了下巴,然後隨手就從身邊的攤位拿起一個陶瓷物件,看了幾眼,對我說道:「你看這個,叫白釉雙龍尊,是唐代邢窯白釉罐,真品的特點是口微外撇,短頸豐肩,而且肩以下是漸斂,最重要的是這個時期的白釉都是平底……」
「喲,小姑娘年紀不大,倒是行家啊。」
正當我目瞪口呆的時候,攤主已經接過話來,堆笑道:「怎麼樣,小姑娘要是有興趣的話,就憑這手眼力,我打個八折給你。」
「不用了,我只是看看。」
不過出乎我的意料,劉曉玲倒是把陶罐放了回去,然後拉著我轉身就走,我回頭望了那位攤主一眼,只見他滿臉的失望之色,我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劉曉玲說的肯定都對了,能有這份眼力,必然是長期接觸古玩的有錢主兒。
「其實那個是假的。」
等走遠了,劉曉玲才悄悄跟我解釋道:「雖然從外觀上看足以以假亂真,但內釉有平行摩擦紋,這是很明顯非手工紋路,是現代仿製的。」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問道。
其實劉曉玲說的這些術語我都不懂,不過很明顯她的確是個行家,我頓時對她刮目相看。
「跟我爸學的,在我家裡,他有一個專門的房間,就是放這些東西的,我從小耳熏目染,就懂了這些。」
劉曉玲的神色掩飾不住得意,但卻很快搖了搖頭,有些失望道:「不過估計很難從這淘到什麼寶貝,都是地攤貨,一點都不成規模,安保措施還這麼差,說起來湘雲還是南宋陶器的發源地,這地方應該有不少好貨,可惜了,誰有好東西也不敢上這來賣的。」
說者無心,劉曉玲原本只是簡單的抱怨,但我卻眼前一亮,因為我找到了讓蔡公民對我刮目相看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