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驕傲的郡主
白元修與雲九姬邁到福源酒樓里,就聽見酒樓里的吵鬧聲。
遠遠一瞧,竟是春桃與一位十七八歲的侍女正在爭吵,侍女旁邊還站著一位十四五歲的小姐,小姐長的眉目如畫甚是妍麗,可眼神中的倨傲之氣讓人徒生距離,喜歡不起來。
酒樓吃飯的賓客們齊刷刷的看著那位陌生的小姐,既有驚艷也有好奇!
福源酒樓算是帝都大有名氣的酒樓之一了,來的客人非富即貴,搶席位鮮少發生,出了這事誰也不忍打斷這場好戲的上演。
李掌柜站在一旁束手無策,勸也勸過了,兩家就是杠上了,來者是客都不能得罪,先靜觀其變再說。
「你們空著也是空著,還不讓給我們小姐,我們小姐付雙倍的銀子,莫不是想獅子大開口?難道還想讓我家小姐出三倍的價錢?」侍女驕傲的神色與她們的小姐有的一拼,果然是什麼的主子帶出什麼樣的奴才。
春桃臉色不悅,卻還算心平氣和,「不是銀子的事,這位小姐我們小姐和表公子馬上就來了,我們的菜已點好,小姐請移駕,抱歉了!」
侍女譏諷道:「你可知道我們小姐的身份?竟如此得罪!你們主子擔的起嗎?」
「先來後到,我們只聽自己主子的!」喜寶拉著春桃雙雙坐在座位上,宣示主權。
「你!」侍女氣的臉黑如炭。
雲九姬停住腳,捅了捅旁邊白元修問他認不認識那小姐。
白元修搖了搖頭,他在帝都因為家族沒落身份低微,許多候門望族的宴會去不了,自然許多高官公子小姐不認識。
雲九姬嘆息,她因常年在閨閣養病,帝都高官候府舉辦的宴會,詩會她一概不參加,更別提認識什麼公子小姐了,看來,今日的午膳是吃的不安生了。
帝都的公子小姐都愛臉面,能來福源酒樓非富即貴,既提出了要佔這張席,搶不到定會覺得落了面子。
「放肆,既然不給本小姐臉面,就把她們轟出去!今日這席我不坐了,怕是給你們主子她也不敢再坐了!」驕傲的小姐冷笑,穩操勝券般的自信。
小姐後面的幾個小廝聽命衝上來,欲把春桃與喜寶拽起來。
「住手!」白元修高聲阻止,與雲九姬並肩往席邊走去。
眾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們走到席邊,見到白元修一襲紅衣,眼中俱閃過一抹驚艷,什麼時候帝都多了這麼位俊美的公子!
「這位小姐,有話好好說,在下的確訂席在先,勞小姐移駕了,抱歉,如果小生的侍從衝撞了貴人還請原諒!」白元修施禮,淺淺一笑。
少女見這紅衣少年郎桃花眼一笑,似桃花灼灼耀眼,的確是氣質非凡的美少年,只是說的話卻讓她生氣,想她在漢盧國要個席面,何時讓人拒絕過!
一來南昌國,少年郎如此不給面子,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臉面往哪裡擱?
「本小姐偏偏就要坐這裡,又待如何?」說罷,她慵懶的坐下,一臉挑釁的看著白元修。
白家雖是沒落了,在帝都著實算不上大家族,但祖上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家,碰上了這種事退縮了丟面子,出了這口氣又怕給家族帶來麻煩,真可謂是兩難之地。
雲九姬暗忖,表哥這口氣要發作了怕是舅舅要罵他惹事生非,倒不如讓她來出頭,就算鬧僵了那個少女的家族位高權重,秋後算帳也不好降罪她一介孤女。
白元修想再與少女理論,雲九姬拉了拉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出頭。
雲九姬不卑不亢的走向前,笑道:「這位小姐,吾乃鎮國將軍之女雲九姬,不知小姐怎麼稱呼?不如小姐與小女同坐一席,由小女做東,想必小姐家父位居高位必是明事理的大人物,此席乃是我們先訂好的,為了這種小事小姐要與我相爭,豈不是有傷和氣?」
眾人見身材纖弱的少女一襲紫雲綃儒群,丹鳳眼上挑頗有幾分英氣,雙眼瞼下淡淡於青,櫻桃小嘴還算紅潤,臉上散發著淡淡粉色,也算得上標誌了,竊竊私語道:
「原來說話的這個少女竟是雲九姬,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病嬌嬌!長得還算標誌,沒有傳聞中難看。」
「傳聞不可信啊!想那雲小姐三個月前公然跑去皇宮請旨分家,蒙聖上垂愛不僅分了府,還分在靜王府的隔壁府邸,聖上還親自賜匾『雲澤府』,哪裡病嬌嬌分明是厲害的主。」
「是啊,那可是塊風水寶地,帝都多少人想要那塊風水寶地求而不得,這可便宜了雲九姬!聖上待她如親女,與他退婚的未婚夫估計後悔死了!」
「多虧了聖上廣聘天下名醫診治她的舊疾,看這氣色這病定是好了,要不然她怎麼出門了,謠傳她病體沉重十幾年了都沒出過府門幾步,如今好好的站在這裡,真是聖上隆恩!」
……
少女聽到議論聲大概知道了一二,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不過是將府遺孤而己,憑什麼與她同席,就算蒙聖眷,元景帝也至於為這事降罪於她!
憑她的特殊身份在南昌國橫著來,元景帝也得給幾分薄面,以兩國大局為重!
她高傲的抬頭:「雲小姐,我什麼時候說了要與你同坐一席?」
招了招手對侍女道:「去請了掌柜的來,我倒要看看是你雲家小姐留下,還是我呼倫哲玉留下。」
『呼倫』,眾人驚訝,這不是漢盧國的君主國姓,這少女怕是來頭不簡單,難怪如此囂張!
李掌柜迅速的躲到角落裡,這事他作不了主,先靜觀其變。
白元修附在雲九姬的耳邊,「這是漢盧國的國姓,此女子不簡單!」
漢盧國的王室貴女?雲九姬一震,難怪這麼目中無人。
漢盧國與南昌國相鄰,兩國的關係歷來就不好,二十年前才熄了戰火,表面上籤訂了和平盟約一派祥和,私底下卻是劍拔弩張暗中較勁!
如今四國中南昌國,漢盧國實力強大,兩國旗鼓相當,承澤國依附南昌國,川淵國依附漢盧國,去年她的父親就是死在川淵國的邊界!
漢盧國表面不出頭攻擊南昌國,卻私下派它的下屬川淵國在邊界搗亂,去年十月搶了南昌國的一座城,她的父親舍了一條命,奪了川淵國三座城池,川淵國才老實遞了降書賠了幾座城池,此事才算揭了過去!
如果不是漢盧國授意,憑它小小的川淵國絕不敢放肆!算起來,漢盧國跟她有殺父之仇!
要不是漢盧國授意川淵國攻南昌國,他的父親就不會戰死沙場,母親也不會悲傷過度流產死亡!
「原來是漢盧國的貴人,我本是不願意將這訂好的席讓與你,但是遠者是客,無論是貴客如何的不知禮數,我南昌國卻是禮儀之邦從不與遠客一般見識,這席位本小姐讓給你了,免得小姐來南昌國午膳都用不上,那就是小女罪過了。」
雲九姬施禮淡漠一笑,漢盧國的王室貴女是嗎?
真是傳承了漢盧國的強盜作風!要讓席可以,只要貴女臉皮夠厚,默認自己不知禮數,當著所有客人的面恬不知恥坐下這席面,她也不介意讓給她了!
「你……」呼倫哲玉臉色通紅!她居然罵她不知禮數,諷刺她連午膳用不上!
眾人聽到這位少女是漢盧國的人,一來南昌國就耍威風心裡均是不悅,南昌國的人可是不是好欺負的,見雲九姬說的話大大的漲了南昌國的臉面,眾人暗暗為她叫好。
幾位熱情的少爺喊道:「雲小姐,能賞臉到我這裡來用膳嗎?」
「雲小姐,來我這裡,不知能不能賞在下一個薄面?」
「雲九小姐,來我這邊,小二,快,上招牌菜本公子要招待雲九小姐。」
……
看這些人的熱情的嘴臉,呼倫哲玉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恨恨的瞪了雲九姬一眼!
沒想到,今日讓一個孤女給訓了!這口氣讓她如何咽得下去!
「來人,雲小姐冒犯本郡,押起來掌嘴!」既然眾人起鬨不好降罪,憑她二品郡主收拾一個將門孤女,看誰敢出頭!
雲九姬冷笑,原來是漢盧國的郡主!冒犯!她們訂的席被她搶,說了幾句實在話倒成了冒犯!
白元修臉色陰沉,把雲九姬護在身後,這位郡主也太霸道了,敢欺負姬兒,除非他死了!
眾人義憤填膺,原來這位少女是漢盧國的郡主,難怪這麼囂張跋扈!奈何南昌國與漢盧國局勢緊張,眾人也不敢貿然插手,只能在一旁觀戰,以免惹火上身。
李掌柜看情形不妙,抹了把頭上冒出來的汗,一個是漢盧國王室貴女,一個是聖上照拂的將軍遺孤,趕緊去報信給主人,千萬別出大事了。
商祈坐在金字型大小包廂與中宗學院的幾位監學,院長用著膳。
外面傳來叩門聲,商祈使了個眼色,呂一會意打開門,見掌柜的一頭汗問道:「李掌柜,何事擾主子用膳?」
李掌柜附在他耳朵邊道:「呂大人,不好了,漢盧國的郡主要掌雲九姬的嘴,人就在樓下!」
呂一一怔,雲九姬怎麼惹上了漢盧國的郡主?揮了揮手,走進門掩上房門走到商祈身後,附在他耳邊說了此事。
商祈挑眉,有意思!呼倫哲玉要掌鄰居雲九姬的嘴!
院長看著愛徒挑眉,放下箸道:「商祈,怎麼了?」
商祈優雅的攪動著碗中的羹湯道:「小事,剛剛裴監學說的呼倫哲玉,她要掌雲九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