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轉眼快到10月份,余佳期還在跟時琛冷戰,她一直住在陸言家裡心卻放不下天天往外飛,陸言好吃好喝供著她結果她人瘦了一圈。
不光她瘦了,連時琛都瘦了。
兩人分居冷戰,終於瞞不住了,讓時明均知道了。
晚上,時明均打電話給時琛,喊他回家吃飯。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什麼事吵架的?」
時明均在書房裡詢問,不等時琛開口,他責備:「不管怎麼樣佳期是女孩,年紀又小,你該讓著她一點。」
「她懷孕了。」
時琛低聲說,時明均愣了一下,激動得心狂跳,滿臉喜色:「真的!太好了!那你還不趕緊把她接回家!」
時琛抬起頭,時明均看他眼神不對,心底竄起一絲寒意,他反應過來,然後一腔歡喜變成了痛苦震驚:「不會是——」
「是。」
時琛抿緊嘴唇。
時明均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他突然漲紅臉,怒叫一聲衝出門,他衝進時易的房間里薅著他沒命的打!!
顧珍珠在樓下聽到動靜,她趕緊打發了家裡的保姆,讓她先回家去,她趕緊上樓。
「我打死你個畜生!」
時明均恨得咬牙切齒,他真恨不得把時易打死!
顧珍珠護住時易哭著講:「你打死他也沒用事情已經這樣了!老公,你先彆氣,我們還是先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時明均在書房裡一根一根的抽煙,手都在發抖。
小叔子跟嫂子□□,這件事要傳出去時家哪還有臉見人!這簡直是恥辱!
「小琛,你跟佳期離婚吧,這事不再繼續下去了。」時明均冷靜下來,他抽了口煙講,「不能讓時家毀在這件事上。」
「要是離婚也行。」
顧珍珠看一眼時琛,小聲接了一句,心怦怦跳
時琛坐在椅子上冷冷看她一眼:「我不會離婚。」
時明均摔了煙發怒:「你不離婚那這事怎麼收場!不管怎麼說先讓佳期把這個孩子打掉!」
「老公!」
顧珍珠急忙阻攔:「不管怎麼說佳期懷的都是時家的孩子,都是一家人,都是你的孫子啊。」
時明均掐著煙,痛苦的講不出話來。
顧珍珠講:「這件事肯定不能告訴佳期,如果小琛逼著佳期打掉孩子她肯定會恨小琛一輩子,小琛,說不定你們會因此離婚,依我看還是就這樣瞞下去,小琛你要心裡不舒服,這個孩子將來生下來送來給我養,不影響你們夫妻感情。」
時琛盯著她看,眼神又深又寒,顧珍珠感覺他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她心虛,別開了眼。
這件事,還要看時琛的決定,時明均看時琛,時琛一言不發地起身一個人走了。
時明均忽然抄手打翻了煙灰缸,指著時易罵:「滾!!」
顧珍珠把時易推出門外,她關上門上前倒了一杯水給時明均,她溫聲講:「老公,有些話我不敢跟時琛講只能跟你說。」
「你仔細想想,事情已經成這樣,不管將來佳期知不知道真相她跟小琛的婚姻未來都危險了,我們要早做打算,佳期手裡有餘家那麼大的家業,要是佳期生下小易的孩子,那是我們時家的孩子,將來也是繼承余家家業的,有了這個孩子萬一將來她跟時琛離婚,還有時易,小易比不上他哥,他出了桑柔那種事名聲壞了,還能娶誰,佳期不正合適,當然,我是說佳期跟小琛離婚的情況下。」
時明均抬起頭,他不說話了。
顧珍珠知道他心動了,時易畢竟是他兒子,他肯定會先為兒子考慮。
時琛的車,停在陸言家樓下。
他已經在車裡坐了1個多小時。
他捻滅了煙,下車走進大樓。
他站在門口,按響門鈴,余佳期打開門,一看到他就紅了眼眶,撇著嘴巴委屈又倔強地看著他。
時琛摸摸她的頭,她瘦了。
時琛低聲說:「佳佳,先跟我回家,我有事跟你說。」
余佳期站在門口,突然衝過去撲到他懷裡,時琛摟住她,在她頭髮上親了親,呼吸都在發抖。
「我想你了……」
余佳期吸了下鼻子,帶著哭腔講。
時琛緊了緊手:「……我也想你了,我們回家吧。」
余佳期抱緊他,一咬牙點頭,她跟他回去,要是他還逼著她打掉孩子,那她就接著離家出走再回來!
陸言不在家跟陸淮出去了。
余佳期沒打電話,她留了張字條也沒收拾什麼東西,拿著小包包就跟時琛走了。
一路上,時琛不時握著她的手,卻又什麼都不說,余佳期心裡忽然不安,七上八下的,一路起著到底出什麼事了?
回到家,余佳期發現保姆不在家,她換了鞋子問:「阿姨呢?」
「我讓她今晚先回家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時琛握著余佳期的手,他一直沉默,余佳期喊了他一聲,他抬起頭,張了張嘴,終於說了:「佳期,那晚的人,不是我。」
「什麼?」
余佳期沒聽明白,發懵地看著他。
時琛聲音變得沙啞,他深呼吸,講出來的每一個次都沉重的讓他要透不氣:「那晚,跟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我沒有回來,我是,第二天早上才下的飛機。」
余佳期獃獃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了血色,她好半天才開口:「時琛哥,你胡說什麼啊,你不能這麼欺負我的,你想離婚你就說,你不能這麼欺負我的,你不能這樣的。」
說到最後,她聲音帶著哭腔,時琛想摟她,她不停掙脫他的手,哭著講:「你太過分了!」
「佳期,佳期!」
時琛把她按到懷裡,緊緊抱著她:「對不起,對不起。」
余佳期縮在他的懷裡,身子不停的發抖,那些模糊的記憶,說不通的地方,通通都串聯起來!
難怪那天他臉色那麼難看,難怪他不要孩子。
余佳期張大嘴巴,兩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她閉緊眼睛,像是奄奄一息,弱弱地問:「時琛哥,是時易,是不是?」
時琛用力按緊她,眼眶發熱,眼淚流出來。
余佳期兩隻手鬆開,手臂軟軟地垂下來,她也沒有哭,就那樣讓他抱著,良久,她很小聲地說:「時琛哥,你放開我好不好,我想上樓。」
「我送你。」
「不用。」
余佳期像是怕他,都不肯抬頭,她兩隻手擋了一下,從沙發上爬起來,拖著沉重的身體一個人上了樓。
時琛壓下腰,用雙手捂著臉,然後環住雙臂垂下頭。
樓上什麼動靜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
時琛急忙衝上樓!
「佳期!」
時琛看到她坐在地毯上,他急忙坐過去。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余佳期哭著喊:「我對他那麼好他為什麼要這樣害我!他怎麼這麼壞?時琛哥,我,我。」
余佳期講不出話來,時琛將她摟到懷裡,他除了對不起,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講不出,他怎麼安慰她?他怎麼都補償不了她受過的傷害!
……
余佳期蜷縮在床上。
她不想說話,她都沒有打電話給陸言,她連動都不想動,就想這樣自生自滅,她甚至想,這樣死掉就好了。
時琛坐在床邊看著她,他怕她出事。
「他是報復你,是嗎?」余佳期睫毛濕透了,小聲問他,嗓子都哭得啞透了。
「對不起。」
余佳期閉上眼睛,拳頭握緊:「不關你的事時琛哥,是我自己蠢,你告訴過我不讓我去那邊,言言也告訴我讓我不要過去,是我自己蠢,以為他們都是好人。」
余佳期眼淚又淌出來,她這樣,他更心疼,時琛伸手,用拇指輕輕給她擦眼淚。
「我知道你心軟,不管你是想把孩子生下來,還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我都同意,我都陪著你。」
余佳期頭往下縮:「時琛哥,你不用可憐我,我沒事的。」
他不是可憐她,是心疼,時琛摸她的臉頰。
第二天一早,余佳期站在時家門口,她用力抿緊嘴唇,強忍著眼淚,顫抖著手按響了門鈴。
顧珍珠將她迎進屋。
「佳佳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余佳期看到她熱情的嘴臉,一陣反胃,乾嘔了一聲!顧珍珠趕緊喊保姆給她倒水,這是懷孕的反應吧。
「你別碰我!」
余佳期用力推開她的手,真讓她噁心!
顧珍珠愣了一下,看到她的神情立刻猜到七八分,她尷尬地笑了笑。
「你喊時易下樓。」
「……」
時易在樓上聽到動靜,他從樓上下來,看到余佳期他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加快腳步走到樓下。
「你來了。」
「你說!」
余佳期一看到他,根本惡不起來,心裡全是委屈一下哭出來,她指著他聲嘶力竭:「那晚我喝醉了,那個人不是你!就是時琛哥,根本不是你!」
明明都知道不可能,她像傻子一樣哭著徒勞地想打破這個噩夢。
時易喉頭滾動:「佳期,對不起。」
余佳期哭著撲過去打他,沒命抓他打他:「你胡說!不是你!根本不是你,媽的你這個騙子!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時易的臉都被抓破了,他也沒有躲,顧珍珠衝過去拉余佳期,余佳期瘋了一樣顧珍珠拉不動,她急了狠力一扯,余佳期摔坐在地上!
時易急忙去扶她,余佳期坐在地上絕望地大哭:「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犯!我要殺了你!!」
時易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他抿緊嘴唇眼睛發紅,想解釋,又詞窮。
顧珍珠護著時易把他往後推:「佳期,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殺了時易又能改變什?,時易很後悔,他真的很愧疚。」
一句話把余佳期打入了地獄,她的哭聲一下停止,是啊,她再鬧也改變不了自己被時易□□的事實。
那一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余佳期從地上爬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時家離開的,她也沒有坐車,她就那樣走啊,走啊,漫無目地,腦子裡一團迷糊,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走到了哪。
她坐在馬路邊上,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那裡,接到陸言的電話,她握著手機終於恢復了理智,在電話里撕心裂肺地嚎,好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這可怎麼辦?」
時明均匆匆忙忙趕回家,顧珍珠在家裡急得六神無主,「不能讓她把孩子打掉啊,得好好勸勸她。」
「這事先別告訴時琛,他今天跟SD公司有個重要的談判,晚上我們去找佳期,好好勸勸她。」
到了晚上,時明均跟顧明均一起去看余佳期。
陸言在,她上樓推門進屋,余佳期蓋著被子坐在床上,臉色異常的蒼白,陸言坐下來:「時明均跟顧珍珠來了,你行嗎?讓他們回去改天再說吧。」
「讓他們上來,我不想拖,越拖我心裡越噁心。」
陸言喊顧珍珠夫婦上樓,兩個走進屋坐下來,都有些尷尬,顧珍珠先問:「佳佳,你臉色不好,是不舒服嗎?」
「你有事就說吧。」余佳期一眼都不想看她。
顧珍珠看時明均一眼,想要他開口,時明均卻不吱聲無論如何也不當這惡人,顧珍珠只好自己講:「佳期,我知道時易混蛋,他對不起你。」
余佳期抓緊自己的手臂,呼吸都變得痛苦,臉更加的蒼白。
「佳期,不管怎麼說孩子是無辜的,到底都是時家的骨肉,你爸捨不得,我們都希望留下這個孩子。」
陸言實在聽不下去了,呵了一聲:「你們還想噁心她一輩子!」
顧珍珠笑了笑:「陸小姐,你還沒結過婚生過孩子,你不懂母愛。」
母愛?余佳期咬緊牙,眼憋得通紅,真讓她噁心!「沒有孩子了。」
她大聲說,扯開頭床的皮包從裡面掏出單子團成團砸過去,沖顧珍珠吼:「我已經把孩子打掉了!」
她今天下午讓陸言陪著她,去醫院把孩子流掉了!
顧珍珠急忙展開那張單子,這是醫院的手術單,顧珍珠臉都白了,她不敢信:「你真的把孩子打掉了!」
時明均也變了臉色,奪過那張手術單。
余佳期忍著淚,咬牙喊:「打掉了!我寧願一輩子生不了孩子死了爛了!窮得去賣去死也不會給□□犯生孩子!我沒那麼賤!」
「佳期你別激動,既然孩子已經打掉了,那你好好休息。」
時明均很快冷靜下來,心裡頭反而輕鬆了,孩子打掉那這事就算了斷了,時家的名聲也算保住了。
「滾,你們都滾!」
余佳期不顧一切地喊!
時明均跟顧珍珠趕緊的離開了。
余佳期喘著粗氣,一下哭出來,陸言急忙坐下來摟住她:「好了好了,都過去了,結束了。」
「他們太噁心了!他們竟然要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呸!」
「他們算盤打的響,我看顧珍珠是惦記你的家產,她覺著你跟時琛肯定會鬧離婚的,她可能還異想天開想讓你嫁給時易呢,真有病!」
「她做夢!」
晚上,時琛下班回來,他原本打算今天在家,佳期誰也不想見,硬逼著他去上班。陸言看到他,半分好臉色都沒有,理都不想理他,她下先樓去,留給他們空間說話。
「臉色這麼難看,沒吃飯嗎?」
時琛急忙坐下問,余佳期搖搖頭,她埋下一點:「時琛哥,我今天下午,去把孩子打掉了。」
「……」
「我不可能生下一個□□犯的孩子,絕不可能!」
余佳期抿著嘴唇,倔強又怨恨,時琛坐近了摟住她:「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陪你一起去。」
余佳期摟住他的腰,忍下淚:「你去我會難受,言言陪我去的,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當初我希望你打掉孩子,不是因為我厭棄這個孩子,是怕你生下來將來知道了真相後悔沒法挽回痛苦一輩子。」
時琛摟緊她,抬手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佳佳真的長大了,已經能自己決斷事情了。」
余佳期吸了下鼻子:「你爸跟顧珍珠來過了,他們還想勸我生下孩子,做夢!」
時琛臉色頓時沉下來:「不用理他們,他們一個心裡只有生意一個只惦記著你的家產。」
樓下,陸言在余佳期家院子里,跟陸淮打電話。
「你怎麼還不回來,都幾點了?」陸淮問。
「不回去了,今晚我陪佳佳睡。」
「……她出什麼事了?」
陸言倚在門口的柱了上,把事瞞了他,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包括他,她不是不信任陸淮,這是原則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