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觸即發
凌倉與晨曦二人跟著人流來到清靈山贏無傷的祠堂,清靈山今日人流密集,山上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傳說,每年的這個時候,虎牢關每家每戶都會有人前來祭拜
二人很快便來到祭拜的廟宇前,凌倉抬頭看去,只見廟宇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英靈殿」
英靈殿內已經是人頭攢動,進進出出的百姓紅著眼,所來祭拜之人無不失聲痛哭,英靈殿內一片哀嚎
「真沒想到贏無傷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晨曦顯然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能受到百姓如此愛戴的人,怎麼可能是反賊逆臣」凌倉憤憤不平的感嘆道
英靈殿內人山人海,哀嚎聲淹沒了一切,二人很難聽到彼此的聲音,說了幾句話后便不再言語
二人徑直來到英烈大殿內,準備上香祭拜,殿內煙香四溢,大殿之上有一尊鼎爐上面插滿了祭拜的香火,頂樓後邊屹立著一尊守護神雕像,這座雕像想必就是鎮西大將贏無傷,
雕像之人身披銀甲,手持長刀,面色威嚴,這是虎牢關百姓根據將軍生前的模樣建造出來的雕像,雕像正對西面,是百姓們認為將軍死後英靈不滅,他的魂魄依舊守護著虎牢關不受外敵侵犯」,同時也是虎牢關百姓的感情寄託,是一種對將軍的緬懷
二人來到雕像前,晨曦恭恭敬敬的跪地上香參拜,沒有絲毫身為公主的架子」
凌倉跪地參拜后抬頭看著雕像,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悲涼之情,這種感覺很奇妙,不同於第一次聽說贏無傷的故事後所感到的惋惜,而是感到一種由內及外的悲痛,那種感覺就好像在祭拜一位死去的故人
「凌倉,你,你沒事吧,你怎麼哭了」晨曦看到凌倉的樣子很是震驚,關切的問到
凌倉回過神了,他不知道他跟雕像對視了多久,就連自己流淚了也混不自知
看著晨曦擔心的看著他,凌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我就是想著將軍的故事想的太入迷了,一下子被沙子迷了眼」
晨曦看到他的樣子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饞著他朝殿外走去,她可以肯定,凌倉剛才的表現決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他臉上的表情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悲傷,只是她不知道凌倉為什麼突然會有這種感覺
凌倉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站在贏無傷的雕像前就好像是在面對一位死去的故人
「晨曦」
「嗯?」
我,我感覺我好像認識他」凌倉顫抖的說到
晨曦挽著他的手臂,他感覺到凌倉在發抖「別想那麼多了,贏將軍都已經死去快20年了,你那會還未必出生呢,怎麼可能見過他嘛」晨曦關切的說到,她覺得凌倉不可能會認識贏無傷,可他為何會如此悲傷,連她也說不上來
凌倉不再說話,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陣馬蹄嘶鳴的聲音響起,蓋過了大殿內的哀嚎聲,殿內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生活在邊關的人對這種聲音異常敏感,馬蹄嘶鳴的聲音響起,也往往意味著戰爭來臨,前來祭祀的人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
「怎麼回事」凌倉朝大殿外看去,只見遠處一隊身披金甲的士兵縱馬朝大殿趕來,上山下山的人驚恐不已,慌不擇失的讓出一條路來
「御林近衛軍」,怎麼可能」晨曦看到來人後震驚的說道
「什麼,御林軍怎麼會到虎牢關來,凌倉不可思議的問到
晨曦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從離開洛陽后我便沒有和皇兄聯絡過,我也不知道御林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說話間,那一隊御林軍已經來到大殿前英烈廟前,將廟宇團團圍住,殿內的人一個個驚恐不已,御林軍紛紛下馬,為首的正是大內總管曹彰
英烈廟外的百姓見這陣勢哪裡還敢前來祭拜,一個個慌不擇失的朝山下跑去,廟宇被御林軍包圍著,裡面的人出不來,一個個大驚失色,驚恐不已
「你們這幫大膽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日之下祭拜反臣賊子,你們是想造反嗎」老太監尖銳的聲音在英靈廟內迴響,百姓們看這陣仗,一個個嚇得不敢出聲
「晨曦,他是何人」凌倉看見曹彰囂張跋扈的樣子忍不住問到
晨曦皺起了眉頭說到「他是父皇身邊的大內總管曹彰,怎麼連他都來了」
「大人,是不是你們搞錯了,贏將軍鎮守虎牢關多年,保當地百姓一方太平,他怎麼會是反臣賊子呢」一個老人顫顫巍巍的說道,身後前來祭祀的百姓紛紛附和
「老太監冷笑一聲,對著老人隔空揮出一掌」強大的內功瞬間將老人轟倒在地,老人五臟六腑被震碎,抬頭看了一眼曹彰便咽了氣,死不瞑目
「殺人了,官兵殺人了」看到曹彰出手殺人,百姓一個個驚慌失措,安靜的大殿一下子沸騰了
曹彰冷眼看著眾人對旁邊的御林軍說到「膽敢再有喧嘩鬧事者,殺無赦」
御林軍聞言搭弓拉箭對準眾人
「住手,誰讓你們對百姓出手的」晨曦見狀忙上前阻止到
御林軍見晨曦上前不知道她是何人,一個個將弓箭對準了她
張校尉守衛皇宮多年,自然認得晨曦,忙呵斥道「都住手,放下弓箭」隨後對晨曦跪地參拜到「末將參加公主,不知公主殿下在此,請殿下贖罪」
御林軍聽聞來人是公主,趕忙收起刀劍,向晨曦跪地參拜
「晨曦公主,你,你怎麼會在這」曹彰見到晨曦震驚的說到
「曹總管,我問你,為什麼要對百姓出手」晨曦看著曹彰質問到
「公主,老奴也是替陛下考慮啊,這些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祭拜反臣贏無傷,這件事情等同造反,你沒聽到那人說什麼嗎,他發表贏無傷是忠良的言論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可是要誅九族的」曹彰看著晨曦辯解到
「曹公公,我不管你為什麼來這裡,但我現在命令你立刻帶著御林軍離開」晨曦看著曹彰憤怒的說到
「公主殿下,這件事情恕難從命,此事事關重大,老奴此次前來虎牢關就是奉旨前來清除贏家餘孽的,公主就不要再無禮取鬧了」曹彰並不畏懼晨曦,他在宮中待了多年,知道晨曦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公主,所以她知道晨曦在宮中並沒有什麼權勢
晨曦見狀忙問道「曹公公,我問你,你想怎麼處理這座廟宇和這裡的百姓」
「哼,贏無傷大逆不道,我怎能容忍他的廟宇在這世間,至於這些刁民,把他們全部抓起來聽候皇上發落」曹彰陰冷的聲音響起,百姓們聽聞一個個跪地求饒,求公主救命
「不可能,曹公公,你不能這樣做,先不論贏無傷到底是不是反賊,這些百姓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怎麼能不分是非隨便抓人」晨曦堅定的反駁道
「公主殿下,老奴是代替陛下行事,如果你執意阻攔,那麼老奴就只好得罪了」
「你想怎麼樣」
「張校尉,帶公主下去休息」
「你敢,誰敢動我,我回宮即刻告知父皇」
曹彰冷笑一聲,他是打心底里瞧不上這個公主「殿下贖罪,我相信陛下是不會怪罪我的,張校尉,還不動手」
張校尉看看曹彰,又看看晨曦,權衡一番之後對晨曦抱拳道「公主殿下,得罪了」
凌倉剛才一直在不遠處觀察眾人的情況,此刻看到張校尉要抓晨曦,立即擋在了晨曦面前
張校尉見狀拔劍朝凌倉殺去,他害怕晨曦,是因為晨曦是公主,可凌倉算什麼人,竟敢阻攔他
凌倉看對方拔劍而來,當即劍鋒出鞘,二人僅僅三招便將張校尉打到在地,張校尉震驚不已,御林軍見張校尉被打倒,立刻將凌倉圍了起來
「小子,你是什麼人」曹彰看凌倉出手如此犀利,頗有些意外
「華山弟子,凌倉」
「哦,華山派的人」曹彰看著凌倉與晨曦二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對著凌倉說到
「罷了,小子,華山派與朝廷交好,你與公主又是這般關係,你帶著公主走吧,這事我不跟你計較」
凌倉冷笑一聲道「我們離開可以,但你不能為難這裡的百姓,也不能毀壞贏將軍的廟宇」凌倉斬釘截鐵的說道,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這麼關心這座廟宇,可他現在的心境,誰要是敢毀壞這座廟宇他一定會和對方大打出手」
「放肆,小子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我不為難你已經是給足了華山派面子,再敢阻攔我我就殺了你」曹彰怨毒的說道
「哦,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凌倉冷眼看著曹彰說到
「御林軍,殺了他」曹彰命令到
御林軍紛紛拔出劍來準備圍殺凌倉,晨曦也拔劍出鞘護在凌倉左右
正待眾人準備出手時,一陣馬蹄嘶鳴的聲音響起,比御林軍當時到來的聲勢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戰馬如洪流一般,滿山遍野都是軍隊,正是虎牢關守軍,守軍衝過來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幾百名御林軍包圍起來
軍中一將站出來威嚴的命令道「眾將士聽令,膽敢對百姓出手和毀壞廟宇者,一律殺無赦」,此人正是虎牢關總兵大將白虎
「是」,虎牢關守軍齊齊應到,聲勢浩大
「是白虎將軍,白虎將軍來救我們了」人群一片歡呼,尤其是聽了白虎的話后,一個個興奮不已
「白虎,你什麼意思,是想造反嗎」曹彰咬牙切齒的說到
誰知白虎絲毫不懼,斬釘截鐵的對著曹彰和他身後的一眾御林軍說到「我再說一遍,膽敢對百姓出手和毀壞廟宇者,一律殺無赦,這裡是虎牢關,是我白虎的地盤,我是虎牢關總兵,有權保護虎牢關的百姓和一切建築,膽敢在我的地盤出手,將視為入侵行為,一律格殺勿論」
御林軍皆被白虎的威嚴所震懾,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敢妄動
「白虎,你當真鐵了心要和朝廷作對」曹彰憤怒的質問到
「哼,皇上給我的詔書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保護虎牢關百姓不遭侵擾,保護虎牢關境內不遭破壞,我白虎奉旨行事,何來與朝廷作對一說」
「曹彰老賊,你休要滿嘴噴糞,顛倒黑白,趕緊帶著御林軍滾下山去,否則我滅了你」說話的正是關豹,他本就對曹彰恨之入骨,在得知曹彰要毀壞贏無傷的廟宇時當時就暴怒了,此刻見曹彰如此顛倒是非,也不管他到底是誰,當即站出來大罵到
「你……你……」曹彰指著對方半天沒說出一句話,簡直是奇恥大辱,來虎牢關后白虎的態度本就讓他憋了一肚子火,白虎是鎮關大將,有些脾氣他還能忍一忍,可現在一個副將也敢指著他鼻子大罵,他堂堂的大內總管,何曾受過這等屈辱,可他又無可奈何,貿然動手不佔理不說,更重要的是根本打不過人家,他這邊身邊只有區區300御林軍,而對方足足來了兩千人馬,虎牢關內還有10萬守軍,他下令動手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老太監咬了咬牙憤恨的說到「你們給我等著,我們撤」說罷便帶著一眾御林軍離去」
百姓們見白虎趕走了那些金甲士兵,一個個出了大殿趕忙離開
白虎來到凌倉與晨曦面前,對二人抱了一拳「二位好氣魄,在下虎牢關總兵大將白虎,剛才看到二位敢為了百姓出頭,甚是佩服」
凌倉也抱拳回禮「將軍客氣了」
這時一位百姓著裝的青年走了過來指著晨曦對白虎說道「將軍,剛才這裡發生的事屬下都看到了,這位乃是公主殿下」這個人便是白虎派去監視曹彰的人
白虎聞言忙對晨曦施禮到「末將參加公主,不知公主在此,請贖罪」
晨曦擺擺手,倒是對這件事好不在乎,反正從小到大也沒人拿她當公主,否則剛才曹彰也不敢對她那樣無禮
「敢問公主為何駕臨虎牢關,可有需要末將效勞的地方」白虎恭恭敬敬的說道
晨曦想了想指著凌倉說到「他以前是虎牢關住民,後來因為一些事情離開虎牢關了,他當年在虎牢關的親人都已經故去,他離開時年幼再加上時間過長沒有多少記憶,你們能否查到他當年的事情」
白虎聞言對著凌倉說到「不知閣下離去時家中有哪些人
凌倉看著白虎,想了想便道「家中有一父親」
「哦,不知令尊大名,若得知姓名按照當年的戶籍查找應該可以找到」白虎提議到
「對啊,這是個好辦法,凌倉你告訴白虎將軍你父親的名字不就可以找到你父親了嗎」凌倉有些激動的說道
凌倉沉默良久,表情凝重的看著二人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眼神之中滿是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