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悲從中來
副主任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揚起。
「哈哈，比他們表揚了咱們還好！」
說著，他把一張紙拍在了桌子上。
醫生們上去拿起來一看，一個個頓時傻眼了。
這是一個街頭的小報紙。
平時也幾乎沒有什麼人會去買的，都是一些娛樂八卦啥的。而且內容大多都是以訛傳訛，沒有什麼可信度，就是圖一個博眼球而已。
但是這次，上面的內容著實是讓大家都震驚到了。
因為故事的主角，竟然就是他們的醫院。
不過，裡面著重寫的，是他們醫院的內科。
「內科用金錢收買病人家屬，用人命來進行醫學實驗？」
「我的天啊，這種事情是怎麼暴露出去的，這下內科他們不得完蛋了？」
醫生們都不傻，一看到這個標題就知道事情絕對是跑不了的。
其實這種情況在醫院也不算是罕見。
甚至可以說是比較普通常見了，有些時候，甚至是一種多贏的項目。
但是，這並不代表這種事情就可以拿到檯面上來說。
大眾的接受程度可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高。
「哈哈，真的是活該！」
「我也不知道這是誰泄露出去的，不過要是讓我知道的話，我一定好好的感謝他一下！」
副主任越說越興奮，這也難怪，他身為副主任，平時的時候和內科就不怎麼對付。
現在能夠看到對方吃癟，自己當然是心裡爽的不得了。
如果事情可以鬧大，搞不好自己能夠藉機往上走一走也說不定。
張凡豎起耳朵在旁邊聽了半天，立馬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看來盧大娘的兒子還是比較靠譜的，雖然這個報紙有些不入流，但是好歹是登上去了。
剩下的，就是看醫院這邊怎麼應對了。
還有就是，大眾的關注程度，如果能夠搞大，也許甚至可以倒逼醫療系統自下而上的改革。
到時候，自己豈不是成為了這場醫療系統革命的幕後推手了。
一想到這裡，張凡甚至還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咚咚咚！」
正在心裏面開心的張凡突然聽到自己的桌子被人敲了幾下。
他趕緊回過神，卻驚訝的發現，副主任竟然是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前面。
「你剛才笑什麼，那麼開心！」
副主任一臉嚴肅的看著張凡，就好像張凡犯了什麼錯誤似的。
「沒啥...就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張凡瞅了主任一眼，繼續趴在桌子上無所事事。
「你...你給我老實一點！」
「現在整個醫院都知道你的名號，能不能給我省省心。」
副主任現在完全沒有了剛才那開心的樣子，怎麼看張凡，他都覺得心裡很不爽。
「要不是因為你是陸院長...咳咳，要不是因為你是正兒八經考進來的，我早就把你開出去了！」
「我告訴你，要是你再惹事生非，信不信我把你趕去鄉鎮衛生所！」
副主任罵罵咧咧的，但是他其實除了罵一罵，別的也啥都不敢幹。
畢竟，張凡背後的陸院長，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自己想要整他，何必要主動呢，等到張凡自己犯錯了也不遲。
「知道了，知道了。」
張凡愛答不理的回應著，對這些人，他是懶得費力氣去溝通。覺得也沒有那個必要。
自己又不指望著能夠在醫院裡面爬多高，能夠有吃有喝，穩定就可以了。
科室裡面還沒有消停多久，外面傳來了一陣極為吵鬧的騷亂聲音。
一大堆穿著白大褂，臉色嚴肅的醫生們簇擁著張副院長，橫衝直撞的朝著中醫科走了過來。
「主任，張院長來了！」
這一嗓子弄得整個科室裡面的人幾乎都緊張了起來。
副主任更是一臉的詫異，但是隨後馬上就是驚喜。
「太好了，張院長一定是過來提拔我的！」
他以為內科主任的事情肯定是傳入到了張副院長的耳朵裡面，現在張副院長不用說，定然是勃然大怒，那自己更要在這個時候抓緊機會了！
「張院長，您怎麼有時間來我們這裡了。真是讓我們中醫科蓬蓽生輝啊。」
副主任趕緊湊上前去，卑躬屈膝擺出了一幅諂媚的表情。
「哼！」
張院長很是怨毒的掃了這個副主任一眼，氣鼓鼓的走進了他的辦公室，背對著眾人，背著手站在窗戶前面，看著窗外。
「張院長...」
副主任擦了一把汗水，他心裡現在一直在犯嘀咕，尋思著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怎麼這個張院長像是吃錯了葯似的。
「你在中醫科當副主任也很長時間了吧。」
「按你的年齡和資歷，按說也該轉正了。」
「況且，你們中醫科的上任主任，現在已經正式離職了，索倫德的空缺也需要有個人來填補。」
張副院長雖然是背對著大家，但是他說出來的話，頓時讓副主任心裏面一陣激動。
自己真的要陞官了！他甚至是忍不住的比劃了一個yes的手勢。
「是是，按說是應該這樣的。」
「也是張院長您栽培的對。」
副主任趕緊回應著，說著好話。
「但是，你讓我很失望！」
突然，張院長的話鋒一轉，先前的好態度突然就消失了。
這讓副主任頓時是一臉懵逼。
張院長的秘書甩出了一份報紙，扔到了副主任的腳邊上。
「這個...這個不是內科的...」
這個報紙副主任太清楚了，剛才他拿回來的就是這個報紙。
「內科？」
「你知道不知道，這個消息是誰發出去的？」
張院長猛然回頭瞪了副主任一眼，差點把他的魂給嚇丟了。
「我...這個...」
「院長，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剛剛從第三分院出差回來，我還是剛看到這個消息。」
副主任心裡是真的覺得很願望，自己啥都不知道不說，這個鍋明明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啊，怎麼張院長非要把這個屎盆子扣到自己的腦袋上。
這未免也有些太不講道理了吧。
「你真的不懂？」
張院長眯著眼睛，輕聲的說著。
而副主任這邊已經是汗如雨下了，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