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肖宇其擰著他的手臂往上提,陳成泰疼得臉部扭曲說不出話來。
蔣涵和曾梅面面相覷,看得有些心驚膽戰的,也沒人敢開口勸說。
窗口聚集了兩三個路過的同學抻著脖子往裡瞧。
蔣涵擔心驚動了學校領導,學生若挨了處分老楊處境可就難過了,而且她也不希望他們被處分。
「當著我面再念一遍。」肖宇其沒接他的激將法。
陳成泰被人摁著,雖惱怒異常,也不敢再出聲挑釁。
肖宇其隨手從桌子上拎了本書砸了陳成泰兩下,才鬆了手,回自己座位找東西。
他下課後忘記拿飯卡了。
陳成泰攥著拳頭要追過去,蔣涵硬著頭皮攔在他面前:「要打,你們也不能在學校打。」
陳成泰心裡惱怒心知打不過也有所發怵,被蔣涵攔了下就沒再動手,心裡暗暗記恨上了。
等兩人走後,教室里的人才鬆了口氣,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鬥毆戰場都受驚不小。
蔣涵把掉落在地的粉色信紙撿了起來,三兩下就撕碎扔到了垃圾桶。
這事很快就在學生們口口相傳里像長了翅膀的飛鴿般飛遍了學校每個角落。
肖宇其自和陳成泰打了一架后,學校的人見了他一個個都偷瞄著他竊竊私語,就知道逃不過老師的責罰,就是不知道是警告還是處分了。
果不其然,在晚自習時班主任老楊就親自到教室門口把他們提到了辦公室。
「二班的蔣涵,曾梅,老楊讓你們到辦公室一趟。」三班的大胖子在教室門口探頭喊了一聲,全班的目光齊齊轉到她們兩身上。
曾梅看著她。
蔣涵放了書,任它嗑在桌上發出細微的聲響,站了起來說:「走吧。」
「你們不說是嗎?別以為不承認我就不知道了。」
兩人才下到樓梯口處就聽到了從辦公室里傳來的老楊大嗓門的公鴨嗓。
曾梅有些慌亂地抓緊了蔣涵的手臂。
「陳成泰,你說,為什麼打架?」
她們進去時老楊正指著陳成泰審問。
辦公室里只有老楊在,其他的老師還沒有來,肖宇其和陳成泰分別站在老楊辦公桌的兩頭,和老楊組成妥妥的大三角。
「沒有」陳成泰嘴硬的否認。
蔣涵和曾梅挨著最前面的肖宇其站著。
「你們兩個過來。」老楊吹鬍子瞪眼說,「這麼大的地方站那麼後面做什麼?」
兩人不得已慢慢地非常不情願地站到了中間去,垂著頭用腦袋瓜直面臉色難看的老楊。
「你們說說下午他們在教室打架是怎麼回事?」
蔣涵和曾梅抬頭瞟了眼辦公桌後面的老楊,又彼此對視了一眼,不吱聲了。
「曾梅,你先說。」看來老楊是要一個個擊破了。
蔣涵偷偷瞟了眼肖宇其,發現這傢伙一臉的若無其事,好像這事完全不關他事一般淡定得很。
不愧是從大城市裡過來的人,真是了不起啊!
「他們…」曾梅囁囁嚅嚅開了個頭,還沒把話說下去就接受到了陳成泰投射過來的惡狠狠的刺人的目光,不敢再說了。
「說啊!說下去啊!」老楊逼著曾梅說,等了幾秒見她只低著頭不肯開口了,無奈的轉頭盯著蔣涵。
肖宇其也偏頭看著潘梓依,只見她在老楊的盯視下下意識地眨巴眨巴眼,那表情讓他覺得非常的可愛像一隻被驚嚇到發懵的小白兔。
最後她也沒開口。
老楊被這群人氣得臉色都成醬紫色了,憤怒地拍了下桌子,說:「好。很好。都不說是吧。你們四個,罰掃教室兩個星期。」
蔣涵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說:「老師,我們又沒打架!」
「那你說是誰打的?為什麼打?」老楊趁機逼問。
「呃…」潘梓依兩隻手為難的相互絞,打架要真被坐實了,陳成泰和蕭宇其就得挨學校處罰了。
陳成泰上一學期就因為在食堂和人起衝突打架被記了個處分,這一次說不準就得開除了。
而肖宇其又是剛剛轉過來的,怕是學校都還沒來得及熟悉,處分挺嚴重的。
蔣涵支吾了下,最後還是萬分委屈地說:「掃就掃吧。」
「唉!」出了老師辦公室蔣涵就忍不住一步三嘆起來,一旁的曾梅委屈得眼眶含淚。
「要掃兩個星期的教室啊!」蔣涵哀聲喊著,腦袋無力得砸到胸前,長長的頭髮隨著她的動作垂在臉頰兩側,白皙纖細的後頸拱著露了出來。
後面的肖宇其目光不由地落在她的後頸上,皮膚白皙,隱約還能看見皮膚底下一根根青色的細血管。
後面的陳成泰從曾梅身旁擠過去時撞了她一下,蔣涵也跟著這一撞手臂磕在了走廊欄杆上,猛地抬起頭來怒火中燒地看著兩步上了樓梯的人,忍不住罵開了:「靠!這人實在太欠了。」,舉著拳頭一副要追上去揍人的樣子,被曾梅給拉住了。
肖宇其看著潘梓依在空中揮舞著的小拳頭,太小了,小巧玲瓏的就像路邊早餐攤子里的花捲一般,不僅毫無威懾力還讓人感覺非常可愛,嘴角微微露出了些笑意來,一個下午的壞心情在此刻忽然便消散了,那懲罰也沒覺得有什麼。
待他們四人回到教室后,老楊也跟了上來,敲了敲講台宣布:「同學們,告訴你們個好消息。這周和下周教室值日就由肖宇其、陳成泰、蔣涵、曾梅四人負責。以後再讓我聽到誰誰誰在學校打架了,不管我看沒看到,一律罰掃地一個學期。要是被我看到或別的老師看到,一律上報教務處,輕則警告處分重則開除。學校的紀律還是很嚴的,所以為著你們的美好前途,誰也別做違反學校紀律的事。別不把學校的紀律不當回事,別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課間時,陳偉見肖宇其塞著耳機就那筆敲了下蔣涵的肩頭。
蔣涵側身回頭看他。
「下午你們也打了?」陳偉奇怪地問。
蔣涵沒好氣的說:「誰說我打架了。我是三好學生,打什麼打。」
「那怎麼你們也被罰了?」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們就是那倒霉透頂的池中魚。」想到這事,蔣涵心裡的憤怒就噌噌噌地往上蹦。
曾梅還是一臉委屈地趴在桌上。
晚上回宿舍回來得早,宿舍里只有江婷婷回來了。
蔣涵剛進門口就被江婷婷拉倒在床鋪上,她一臉八卦的問:「誰給肖宇其寫的情書啊?」
蔣涵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別問我。」
「別騙我了。你肯定知道,不是都說信都被那誰讀了嗎?」江婷婷摁住了想要推開她的潘梓依不依不饒地追問著,「你就說說嘛?」
蔣涵被她緊緊地抱著胳膊豐滿的身軀扭來扭去地一番撒嬌,一身雞皮疙瘩霎時掉了滿地,不耐地說:「你真夠八卦的!陳成泰讀的,你可以去問他去。放手。」
「不。我就要問你。」江婷婷耍賴般纏著她,「說一下又不會掉塊肉。」
「你們倆在聊什麼呢?」宿舍其他人也回來了。
「小涵,你和曾梅怎麼也被老師罰了?」劉海燕關切的問。
江婷婷力氣大,蔣涵掙不開江婷婷這胖女人的大粗臂,索性往床上倒去,有氣無力地說:「別問了。肖宇其就一個無敵宇宙超級掃把星來的。他們打架,我們莫名其妙跟著倒霉。真晦氣!」
室友們聽了不由地一陣笑。
有人拍了兩下她大腿說:「怎麼回事?」
蔣涵拉過一旁的枕頭語氣悶悶地說:「情書是地上撿的。被陳成泰搶了去當眾打開還念了出來。誰也沒想到這時肖宇其還回來了,然後兩人就打了起來。」
「誰贏了?」
「陳成泰打不過肖宇其。」潘梓依繼續說,「老楊不是把他們叫去了嘛?兩人不承認。又把我和曾梅叫了去。」
「然後呢?」
「我們也沒說。然後就挨罰了。唉!老楊怎麼不叫其他那幾個呢?他們當時也在的。」蔣涵憤憤不平地說,「你們說,我們是不是太他媽倒霉了。真想把那兩狗屎狠狠揍一頓。」
「哈哈……」江婷婷笑聲洪亮地說,「別做夢了。他們揍你就像捏死一直螞蟻那麼簡單。」
「切!」蔣涵不屑地從鼻孔里哼了聲。
「那到底是誰寫的?」有人問。
蔣涵閉眼裝死,雖然並不是很喜歡黃小雅但她不想暴人隱私。
蔣涵被江婷婷拉著胳膊從枕頭上拽了下來,腦袋磕在了硬梆梆的床板上,瞪眼說:「你幹嘛?煩不煩?」,說著手臂一甩,把她手甩開了,「都說了不知道了。」
江婷婷見她有點動氣了,不敢再鬧,開玩笑地說:「明天我也給肖宇其寫情書。」
「哦!」眾人齊聲起鬨地喊了起來。
「寫好了給我們看看。」
「OK,沒問題。」江婷婷沒臉沒皮的應著。
蔣涵感覺非常無語。
洗漱時,蔣涵的手碰了水感到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才想起來手上的擦傷,她憤恨得直磨牙,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這掃把星誰離他近點誰都得倒霉。
肖宇其每天都有早起跑步的習慣,每天早起到宿舍後面的小操場跑40分鐘,回來洗漱完也還可以比其他同學提前到食堂。
這學校的食堂也非常簡陋,每天早上供應的早餐也就兩三樣,各種豆類粥,雲吞,湯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