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我粑粑

地元真水散發出來的味道讓魔藤瞬間瘋狂起來，藤莖痙攣扭曲，葉片劇烈顫抖，花朵猛然一下將瓶子大半包裹進去，如同嬰兒抱住奶瓶，嘖嘖嘖嘖發出喝水一般的聲音。

整株魔藤開始發光，青色的光暈如同電芒閃過，眨眼就快速長高長粗，一對對葉片也如同快鏡頭一般迅速萌發綻開，新生的葉片根部，不斷有新的藤蔓長出，並且開始膨出花苞。

我靠，不能這樣！

張耀揚心在滴血，本來只剩下半瓶的地元真水，此時竟然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失，眨眼就少了一半。

地元真水眼下是他最大的依仗。

沒有地元真水的支撐，他的精神力不足以維持一場像上次太平間一樣的恐怖戰鬥。

若是被這魔豆喝乾了，這次任務他完全沒有信心。

不過就在他想把瓶子從花苞裡面拔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被嘬的緊緊的，就如同被王八咬住了一樣，死活都不鬆口，並且幾條新生的藤蔓從四面八方攀援過來，將他的雙手雙腳身體都緊緊纏住。

「……」

張耀揚以一個憋屈的SM綁縛姿勢，木頭樁子一般噗通倒在床上。

「MMP，給老子留點兒啊！」

魔藤力量大的驚人，纏在身上就如同鋼絲繩一般，他幾乎沒有半點兒掙扎的餘地，只能眼睜睜看著魔藤大口大口的嘬奶，地元真水以每秒數毫升的速度減少。

張耀揚急火攻心破口大罵，但魔藤根本就不照顧他這個爸爸的情緒，滋滋滋滋嘬的更加歡暢了。

已經只剩下了最後一點兒。

張耀揚徹底絕望了，眼神黯淡的放棄掙扎嘴裡嘀咕：「你個狗幾把，以後休想老子給你找奶媽！」

捆在他身上的藤蔓微微一顫，然後嘬奶的聲音也一下停了下來，所有的藤條都從他身上開始散開縮回去。

花苞慢慢放開奶瓶，在他胸口討好似的蹭了幾下，然後咻的一聲就縮回花盆中，變回一棵枝葉丫杈的小樹沒有了動靜。

張耀揚一咕嚕爬起來，欲哭無淚的看著手裡的瓶子。

估摸著也就剩下七八滴，勉強能夠蓋住瓶底。

虧大了，完全是血虧。

因為喝了這麼多地元真水，魔豆雖然抽枝發芽長大了兩倍，並且還長出了六根新的藤條和花苞，但卻沒有結一顆果實。

現在他也差不多明白了，這魔豆只有吸收了足夠多的地元真水，才能快速成熟，但因為此前為了治療老媽的病，還有提升自身的實力，臨走前還在老家水井、水缸甚至池塘里都偷偷滴了幾滴，前前後後用掉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這半瓶已經不足以催熟魔豆。

一根魔藤七朵花，七朵花結七個瓜，七個瓜中有秘密，打開才知是個啥？

張耀揚欲哭無淚的蹲在花盆前面，看著這根已經胳膊粗細兩米高的樹苗，伸手一把抓住藤蔓使勁兒搖晃，咬牙切齒的哼哼：

「老子管你是個啥，你喝了老子的奶，今天就必須結個瓜出來，要不然把你砍了當柴燒！」

小樹一抖，幾根藤蔓慢慢開始拉長漫空舞動，一股若有若無的敵意同時出現在張耀揚的腦海中。

你狗日的竟然想大義滅親……不對……欺師滅祖……也不對……恩將仇報！

張耀揚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手一翻將兩滴滴地元真水滴入口中，感受著渾身滾燙的力量，注意力一轉進入黑暗模式，只見一團如同八爪章魚一般的紅色藤蔓光影出現在旋渦邊緣。

狂暴的紅色霧氣如同潮水滾滾湧入黑洞邊緣，呼嘯旋轉化作一個漩渦，將黑洞裡面冒出來的灰色霧氣凝聚成為一個氣團，慢慢有白光散發出來。

瞬間，張耀揚感覺到一種天地無限的錯覺，似乎在看見的這片黑暗之中，自己就是絕對的主宰。

而舞動的紅色藤蔓雖然看起來比較強大，但也並不比上次那個老鼠給他的威脅更大。

「受死吧，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瓜批！」

張耀揚退出黑暗模式咆哮一聲，手指在手機上迅速畫出一個符文，只見閃光燈爆閃的同時，一道綠光一閃，眼前張牙舞爪的魔藤突然一抖，舞動的枝條猛烈顫抖，然後一點兒一點兒的開始收縮下去。

果然奏效。

看來只要在遊戲界面就能使用符文，而且也能夠剋制這個東西。

於是很快第二個符文也畫了出來，綠光再次閃爍，魔藤的氣息徹底被壓了下去，整棵魔藤就像被什麼困住了一樣顫抖著萎縮的更厲害了。

「掙扎是沒用的，今天不給老子結個瓜出來，老子弄死你！」

張耀揚再次勾畫第三個符文。

「饒命……」

突然，張耀揚腦海中傳來一個弱弱的意識，可憐巴巴似乎還帶著哭音。

「現在叫饒命晚了，老子最討厭別人恐嚇我！」

張耀揚停下動作咬牙切齒，「結果，還是死，你只能選一個！」

「結果！」魔藤終於慫了，傳出一個很委屈的意念之後，頂端最大的一朵花開始凋落，其他新長出來的藤條和葉片也開始枯萎，不斷的有青色光芒往頂端匯聚。

不過幾分鐘時間，一棵枝葉茂盛的小樹就只剩了一棵兩米長的光桿，而頂上的花蕊中，一顆暗紅色的果實慢慢膨出，如同萬聖節的南瓜，竟然還長著鼻子眼睛，冒著紅光，看起來詭異而恐怖。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外面傳來圓臉曹的聲音：「烏鴉，你躲在房間里搞啥，大半夜的鬼叫個鎚子？」

張耀揚嚇了一跳，趕緊大聲說：「沒事沒事，剛才開黑，與幾個傻逼吵了一架！」

「艹，差點兒把哥哥嚇痿了！」

外面曹三平罵罵咧咧的離開，片刻之後聽到隔壁房間傳來關門的聲音，不一會兒開始搖床。

狗幾把，一天不日會死咩！

張耀揚心頭吐槽，眼睛卻死死盯著魔豆的果實。

房間里靜悄悄的，同時有一股很詭異的氣氛瀰漫。

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吭哧吭哧便秘的聲音響起，魔豆的果實變得越來越大，顏色也慢慢由紅轉黑，最後啪嗒一聲裂開，裡面紅光閃爍，但卻空空如也。

而幾乎同時，他感覺到房間里多了一個什麼東西，黑暗中就像有一雙眼睛正在某個方向看著自己。

這種感覺很詭異也很熟悉。

黑暗模式。

張耀揚瞬間注意力集中到眉心深處，眼前陷入無邊的黑暗。

旋轉的黑洞和淡淡的灰色霧氣依舊，但在黑暗的邊緣，他看到了一顆土豆。

應該說不是一顆土豆，因為它渾身長滿了細細的白色絨毛，就像一顆長霉的土豆。

土豆上，還有兩隻圓溜溜的紅色大眼睛，正骨碌碌看著他，就像一個眼珠子會動的卡通絨毛玩具。

「粑粑……」

土豆竟然說話了。

張耀揚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倒地上，定定神看著土豆，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你是從魔豆中長出來的？」

「是的，粑粑！」毛絨土豆的聲音奶聲奶氣，聽起來很有安全感。

「你有什麼作用？」張耀揚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不知道……」

張耀揚：……

看來這次沒有足夠的地元真水，失敗了，種出來一個沒用的玩意兒。

這東西和當初在太平間遇到的老鼠差不多，應該是四維宇宙才存在的生物，現實世界中的人看不見。

但這東西跑出來了，若是不能管好的話，說不定會出問題，而且跑出去之後，自己找都找不到。

「你能不能重新回到瓜裡面去？」張耀揚有些牙疼的問。

「不能，魔豆的果實是四維宇宙在三維宇宙的投影通道，我從出生那一刻開始，通道便已經毀壞，無法再回去。」

雖然剛出生，但這個長霉的土豆並不弱智，說的內容很清楚。

張耀揚雖然沒怎麼聽得懂，但作為新時代的年輕人，各種遊戲各種小說和前端科學理論還是接觸不少，四維宇宙和三維宇宙這些概念他還是知道一些。

怎麼辦？這東西必須找個自己能夠找到的地方看起來才行，現在沒用，也並不一定表示以後沒用，想來遊戲不會給自己一個垃圾玩意兒……

就在張耀陽糾結無奈之時，黑暗邊緣的土豆撲扇著一對青色小翅膀慢慢飛過來，「粑粑，我可以寄生在三維宇宙中具有靈魂的生物體內，長大后可以幫你對付邪惡陣營的入侵者！」

「真的？」張耀揚瞬間驚喜無比。

「是的，粑粑！」

「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兒子……對了，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我是用巫術培育的精靈，在精神體系沒有性別區分，你既可以把我當成兒子或者女兒，也可以當成蘿莉、御姐、少婦、護士、空姐、嫂子、未亡人、鄰居的妻子、媽媽的朋友……」

張耀揚眼前一陣發黑和驚恐：「你……你怎麼懂這麼多？」

「因為我在粑粑的精神領域之中，能夠感受到粑粑的記憶，粑粑想的每一件事，我現在都知道！」

這是個什麼狗幾把精靈，太邪惡了！

張耀揚瞬間有一種羞憤自殺的衝動。

「粑粑，你看起來很羞怒，羞怒的人會失去理智，你幫我找一個寄存體，我就可以獨立存在，也就不會隨時窺探你的隱私了。」

發霉的土豆在張耀揚的精神領域之中成長的很快，從開始的奶聲奶氣的求饒，眨眼就似乎熟悉了這個世界的一切。

「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寄存體？」張耀揚鬆了口氣。

「人類最好，不行的話貓貓狗狗也行，最好不要野生動物，不然我不適合呆在粑粑身邊！」

張耀揚吐了口氣：「人倒是好找，到處都是，不過你寄存之後會怎麼樣？」

「我會吞噬被寄存者的靈魂，這樣才能完美的融合他的記憶和身體！」

那就算了！

這完全就像小說中的奪舍，屬於一種很邪惡的生存方式。

「粑粑，屍體也行，不過要剛死的才行！」

張耀揚瞬間腦補復活一個腿長腰細胸大臀翹年輕漂亮的極品女屍的模樣，但瞬間又打個寒顫趕緊搖頭：

「呃，還是算了，屍體不好弄，我出去幫你找一隻貓或者狗吧，對了，你是只能寄生一次，還是能夠反覆寄生！」

「理論上我可以反覆寄生，但寄生的次數越多，我的精神感知力量就會越弱，最後會徹底失去力量退化死亡，因此寄生次數越少越好！」

好吧，其實小說中也說反覆奪舍的元神會很快崩潰，看來也不是瞎說八道。

張耀揚退出黑暗模式，背上背包，拿上頭盔出門。

客廳里，只剩下周萍在看電視。

看著一身炫酷裝備出來的張耀揚，周萍愣了片刻，臉上露出一抹羞紅站起來說：「這麼晚了你還出去呀！」

「嗯，出去有點兒事！」張耀揚點點頭。

「那你注意安全……」

周萍話還未說完，張耀揚已經打開客廳的門出去了。

……

這是一個破舊的老居民區，上世紀九十年代第一批商品房。

布局很差，環境更差，綠化亂七八糟，狹小的院子里完全被汽車佔滿了，完全屬於最典型的老破小。

這種小區別的不多，流浪貓和老鼠特別多。

因此張耀揚剛下樓，就看到幾隻流浪貓在擁擠狹窄的院子里追逐打鬧，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粑粑，這些都太丑了，不符合我精靈的氣質！」

腦海中傳來不滿意的聲音。

張耀揚臉皮抽抽在院子里轉了一大圈，先後看到十多隻流浪貓，但似乎土豆兒子都不喜歡。

此時已經深夜十一點了。

張耀揚穿一身防刺服和長筒皮靴，背著背包，帶著防暴頭盔在院子里嘀嘀咕咕走來走去，氣勢很足，只把一些半夜回家的人嚇的不輕。

「粑粑，我現在力量很弱，寄生可能導致很長時間的沉眠，或許暫時隱藏在你的精神領域中更好，放心，我不會亂跑的！」

張耀揚想想也行，於是騎上電瓶車，打開遊戲任務，看清楚導航位置后鬆了口氣，把手機插在車把上出發。

這次的巡邏任務並不遠，距離不到一公里，是在附近一個公園裡面。

雖然是深夜，但大街上依舊車水馬龍。

張耀揚盯著車把上的導航，帶著頭盔全副武裝，如同飆風戰士風馳電掣。

距離目標越來越近，拐進一條林蔭小道，四周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