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應付
朱木陽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兒,理所當然的問道:「遇見誰了?和我有關係嗎?對了,鄭詩華,設計院是不是快放假了?」
「我遇見一個女人,長得好胖,她自稱是你女朋友!我說朱同學,你很厲害呀。嘻嘻!當時她打聽你的消息,我剛要告訴她,結果門口武傳達不讓。你可能不知道吧?現在咱們設計院禁止談論你和楊曉梅的事。就連我打電話都要等下班后再打。設計院除夕才正式放假。對了,你是在醫院過年,還是出院回老家見你女朋友去?」
朱木陽一身冷汗,這個大嘴鄭詩華口無禁忌,肯定是早晨她遇到冉芳了。不過朱木陽很擔心鄭詩華再胡說八道,急忙說道:「除夕才放假呀。我問問我的主治大夫,前幾天他說很有可能要在醫院過年了。鄭詩華,我這邊還有事,再見呀。」
鄭詩華說話說到半截,哪裡肯這般就放過他,急忙「哎哎」兩聲:「我還沒說完呢。靠!掛了呀。」她聽著電話話筒中的忙音不由升起一團火氣:這小子太不禮貌了!又比照剛才的號碼撥了過去,只是電話再度傳來忙音,看來是朱木陽又打上電話了。
她卻不知道朱木陽放電話話筒時,似乎無意間把電話線放在話叉上,然後才用話筒壓住,這樣外邊的電話就都打不進來了。這種小技巧對於通訊行業里的人來說是雕蟲小技。
冉芳聽得清楚電話里那個人的嗓門動靜,可是具體說話就很難辨別了,她見朱木陽三言兩語就打發了那個人,也有點委屈地說道:「打電話的人,是不是早晨我在你們設計院門口遇見的那個女人?哼,看她外表文質彬彬,說話可相當沒禮貌。朱木陽,她和你是朋友嗎?」
朱木陽鄭重其事搖頭:「那種二憨,誰和她做朋友呀?這個人叫鄭詩華,外號鄭大喇叭,和我一樣是今年畢業的。你今天去我們單位幹嘛?」
「幹嘛?」冉芳眼淚撲簌簌落下,「我能幹嘛?去找你唄。出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肯告訴我。我媽也是從曉梅姐她媽那裡才知道一點消息。你們單位上的人都好冷漠。」
朱木陽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對不起!對不起!這件事情不知道也好,開始我自己都很害怕。誰讓我們遇到一個瘋子呢。那個人居然想傷害曉梅姐,你知道的,她懷個孩子很不容易。當時我就在現場,就是死了,也不能讓她傷害到曉梅姐。她對我有恩。」後邊這幾句說出來,他自己也不相信,可此情此景之下,卻是豪言壯語,格外感人。
聽他說道死字,冉芳身體顫抖一下,更是哭了起來,抽抽噎噎的說道:「你就會胡說八道。怎麼會死呢。」
朱木陽拍拍他肩膀:「唉,現在生不如死。你看看我臉上的傷痕,這怎麼見人呀。都破相了。」
聽他說到傷痕,冉芳反而止住了哭聲,很細心的端詳起朱木陽臉上,這讓朱木陽有點不自然,不自覺地往後退退,可是冉芳卻並不肯放過他,又往前湊湊,二人臉龐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
這時一股淡淡的幽香無聲無息的進入到朱木陽的呼吸中,這種香氣就像一朵花在慢慢綻放,開始如花園繁華盛開的景象,有一種茉莉和晚香玉的清雅味道,只是慢慢的在濃烈的茉莉香氣還隱約能嗅到到金銀花、梔子花等種種白花的芬芳,猶若身處百花叢中的少女,她慢慢喚醒朱木陽身上一種叫做浪漫的東西。
冉芳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這種香水味道就是最好的詮釋,面孔更是不著痕迹的修飾,嘴唇紅艷艷的,和這種香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種對於傷口的凝視,好像在為二人之間開始消弭距離,她微微閉上眼睛,等著某個時刻的到來。
朱木陽是過來人,不但是談過戀愛,更是有過肌膚之親,他如何看不出這種願君採擷的姿態,可是朱木陽心中尚未完全喪失理智,他已經親吻過郭青,而且當時是順理成章的親吻,甚至差一點有了更親密的接觸,男女之間看似有不可逾越的鴻溝,可往往只需要一點悟性,就能變成乾柴烈火。現在冉芳的姿態就等著他突破這個關口,朱木陽用勁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強迫自己保持幾分神志清明,不過他渾身上下的荷爾蒙很不滿這種高壓抑制的想法,某些部位更是蠢蠢欲動,他晃動了一下肩膀,在努力的做著掙扎動作。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隨即門被推了一下,冉芳和朱木陽幾乎同時清醒過來,冉芳往後站去,朱木陽則是保持一種前倨後恭的姿勢,他使勁咳嗽一聲,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門外的人好像覺得直接進來不太方便,而是用手指在門玻璃上輕敲幾下:「木陽,我進來方便嗎?」是楊曉梅愛人的聲音。
冉芳快速走到門前,使勁拉開了門:「大哥,你好。」她是認識楊曉梅愛人的。
楊姐夫有點不好意思:「小芳,打擾你們了。我是過來送飯的。前幾天木陽吃省立醫院食堂,最近放假了,食堂人少了大師傅,做的飯肯定不好吃。我在軍區後勤特意找了人做飯,剛才你曉梅姐知道你在這裡,特意讓我給你倆送飯菜過來。以後木陽出院前我都安排好。」
「大哥你不用麻煩!以後我來給他送飯就行。你好好照顧姐姐,這就夠累的了。」冉芳邊接過飯盒邊說道。
「沒事!也不是我做!木陽,你姐姐說將來我們倆的孩子出生,要認你做乾爹的。我完全同意。」其實前幾天姐夫已經過來感謝過朱木陽,而且拿了很多值錢的禮物。不過現在冉芳過來,他又一次來表達謝意。這其實也是給冉芳看得,卻不知道自己差點撞破人家好事。冉芳心裡並不喜歡。
三個人聊了一會兒天,聽楊姐夫的意思,楊曉梅並不准備春節期間在醫院過年,自從知道肖麗已經被關進了精神病院,確診為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之後,楊曉梅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好,其實當時她主要就是受到了驚嚇,並沒有真正受傷,前段時間她在醫院裡住了三個多月,早就有點恐醫院症,因此這幾天一直想回家。
朱木陽則是悵然若失,在濟南城楊曉梅是可以回家的,而他則無處可去,孫曉均回了老家,如果自己回去勢必是孤孤單單,他臉上這副樣子回高唐也不行,大夫說過溫度過低的地方不利於傷口癒合,最重要一點回去后他不願意給鄉親們解釋傷口的來歷。當然按照大夫的說法,他也出不了院,春節百分之九十以上就是在這個病房過。
冉芳倒是無所謂的態度,她感覺前段時間自己沒盡到女朋友的責任,現在反而要好好開始履行職責,三個人聊了半個多小時,到了大夫來查房才算結束。楊姐夫高高興興回了自己的病房,隨之楊曉梅又打過電話聊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八點了。
朱木陽看外邊天色已經暗淡下來,馬上攆冉芳離開:「你快走吧。現在我這個樣子也沒法送你。別在這裡待很晚。」
雖然依依不捨,可冉芳也知道不能回家太晚,她點點頭:「行!我明天早晨給你送早飯,然後從這裡去單位。我們明天下午就算放假了,我這幾天都在醫院陪你。」
朱木陽心裡感激,不過嘴上卻說道:「不用,我這裡供應早餐和午餐,另外家裡肯定要好多的事情要處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除了不能出門見風,其他都沒事。你不用過來陪我。」
冉芳臉色緋紅:「我願意來陪你。你不會生我氣吧?前幾天我真不知道你受傷的事。我這幾天要履行女朋友的職責。」
朱木陽「哈哈」乾笑幾聲,覺得這好像並不是什麼好事,和冉芳的關係,像前段時間那樣其實最好,可以打電話聊天,保持一定距離,但如果湊在一起可容易出事。
冉芳離開后,朱木陽給郭青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已經到了深圳,住在賓館里。郭青很高興聽見他的聲音,問道:「賓館條件好嗎?打電話長途很貴的,你說幾句就放下吧。或者你把你房間電話告訴我,我給你撥過去。反正我爸爸的電話也報銷。」
朱木陽沒想到郭青會這麼說,忙支支吾吾的說電話費能報銷,不讓郭青打過來。郭青有點不高興:「你這個人大男子主義。我們倆打電話誰打給誰不行呀?」
朱木陽慌忙岔話題:「曉華放假了嗎?這次期末考試成績怎麼樣?我要是過年回不去,你能不能讓她過來接個電話,要給我父母說一聲。」
郭青說道:「嗯。明天晚上吧。再過兩天就過年了,我怕回家後學習環境不好,這幾天一直讓她在我宿舍里學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