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水之事疑點重重
蘇錦玥隨付洛宣去了嘉慶宮,剛進宮便看到一位宮婢跪倒在地,身子有些瑟瑟發抖。
蘇錦玥跟在付洛宣身後,低著頭,偷偷瞟著大殿內的情況。
安貴妃便坐於上方,著湛藍色滾邊束腰錦服,倚在貴妃椅上,歪著頭,眯著眼睛,絲毫沒有慌張之態,反而無比從容。
她的身邊坐了另一名宮裝女子,她著芙蓉色金絲軟煙羅八幅鑼裙,三千青絲半綰,美人髻上斜插銀質鎏金簪,肩邊發縷垂絲,目光斜視著下方,雙眸含春,紅唇似有似無的勾起,兩旁梨窩蕩漾,嫵媚中平舔了可愛之色。
她緩緩開口「太子殿下來了。」語氣慵懶。
付洛宣拱手行禮「桑妃。」轉而又向著安淑沁「兒臣參見母妃。」
安淑沁點頭示意,有宮婢端來檀木椅,付洛宣便坐在安淑沁的旁邊,蘇錦玥低眉順眼的站在身後。
桑妃在一邊緩緩開口「母子都到齊了,真是讓本宮害怕。」
安淑沁冷哼了一聲「於桑槿,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今日也敢爬在本宮的頭上說話。」
名為於桑槿的桑妃眉頭一鎖,頓時怒氣沖沖的站起身「你害本宮落水便也算了,連皇家的子嗣也要陷害,這筆帳,我們還得算算。」
「哦?」安淑沁慵懶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於桑槿「有什麼證據么?」
「呵,證據是沒有,證人倒是有一個。」於桑槿看著下方跪拜的宮婢,語氣柔和了些「琉璃,不要怕,告訴本宮,你所看見的事實。」
那宮婢琉璃正欲開口,門外便出現一抹明黃色的影子。
只見那中年男子飛龍托胸,劍眉飛鬢,眉宇間霸氣凌人,讓人看了便心生畏懼,薄唇上方一抹鬍鬚須髯如戟,更是平舔了威嚴。
他腳步不緊不慢,漸漸走向殿中,殿中之人紛紛行禮「拜見陛下。」
付崢煜看著眾人,點點頭「起來吧。」隨後入了主坐。
蘇錦玥偷偷瞟著那一國之君,眼中有狠戾一閃而過,看著眼下的形式,聖上一來,便更加複雜了。
於桑槿見聖上前來,便蹲著身子,捏著那宮婢的下巴輕聲道「說吧,陛下都已經來了,就把自已所看到的說出來,陛下與本宮都會替你做主。」
琉璃顫顫巍巍的看了一眼安淑沁,嚇得又收回了目光,語氣有些發抖「那日奴婢想要給貴妃娘娘送參湯,看娘娘寢宮門窗緊閉,一時忘記敲門,誰知將門輕輕推開一半,便聽見裡面有人說話,奴婢便聽了聽,誰知就聽見…聽見…」琉璃有些猶豫,瞟了一眼於桑槿。
於桑槿在一旁鼓動她「聽見了什麼?告訴陛下與本宮,不必害怕。」
琉璃又道「聽見娘娘跟綉爾說話,說…叫她趁個機會,將桑妃娘娘肚子里的龍裔給…」她突然小聲哭泣著「奴婢一時慌張,驚動了貴妃娘娘,逃跑時丟了自己的手絹,被貴妃娘娘給撿到了,奴婢怕貴妃娘娘查出來,要殺奴婢滅口,又擔心桑妃娘娘,所以不得已,來求桑妃娘娘。」她朝地叩拜了幾下「陛下,桑妃娘娘,請給奴婢做主啊。」
琉璃的一段話說出來,不止安淑沁,連付崢煜也變了臉色,蘇錦玥看了一眼付洛宣,發現他一直十分淡然,此刻也是。
如今不止有兇手,還有證人,全部一口咬定了是安貴妃,蘇錦玥不禁感嘆,這宮裡的腥風血雨,爭鬥的實在是太厲害。
安淑沁笑了笑,看著琉璃「琉璃,你可是我宮中的丫頭,現在竟然要反過來咬本宮一口,你委實不夠厚道啊。」
於桑槿冷冽的看著她「安貴妃,到了此刻,你還想狡辯什麼?」
一旁的付崢煜看了一眼安淑沁,緩緩道「她說的,可都是真的?」
安淑沁緩緩走到付崢煜面前,跪了下來,小聲泣淚,語氣帶著滿滿的委屈「陛下,臣妾侍奉陛下多年,何時妒忌過哪位嬪妃,又陷害過哪位嬪妃,臣妾一直坐在貴妃這個位置上,管理後宮之事,又養大了宣兒,雖說他非我親生,我與他,也情同親生,陛下你問這樣的話,豈不是讓臣妾寒心,讓宣兒寒心,讓臣妾在朝堂的父親寒心。」
蘇錦玥簡直就是看呆了,暗自咋舌,安貴妃這一齣戲演的,實在是太有手段了,一來說自己侍奉聖上多年,二來搬出付洛宣,三又搬出了她父親,這讓付崢煜即想起她們的情份又不敢輕易動她。
果然,付崢煜猶豫了,他扶起了安淑沁,語氣有些無奈「愛妃啊,朕知道你的為人,但眼下事情變成了這樣,你總得說幾句吧。」
安淑沁看著於桑槿,冷哼了一聲「此事並非臣妾所為,若有人栽贓陷害,臣妾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於桑槿卻突然笑了一聲,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姐姐,那琉璃說有手絹丟在你那裡,如今,那手絹,可就是最好的物證了。」
安淑沁的臉色一變,蘇錦玥看的清楚,心中不免訝異,難不成…真的是她所為。
於桑槿緩步來到付崢煜面前,輕聲道「陛下,只要一搜,便能真相大白了。」
付崢煜看了一眼安淑沁,點點頭,算是應答了,隨後便派人去了安淑沁的寢宮。
於桑槿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安淑沁,笑得得意。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侍衛來報,手中拿著一方粉色手絹。
付崢煜接過去看了看,丟在了地上,問跪在地上的琉璃「是不是你的。」
琉璃撿起來一看,連忙點頭「正是奴婢的,奴婢最喜梅花,所以奴婢的手絹上都有梅花一朵。」
付崢煜聽了琉璃的話,突然站起身來,徒手猛拍了一下桌子,聲音震耳欲聾,他的臉色冷冽,眼底怒氣沖沖,直勾勾的盯著安淑沁,彷彿要將人生吞活剝。
安淑沁一下子便跪倒在地「陛下,臣妾冤枉啊。」
於桑槿在一旁添油加醋「姐姐,事已至此,你就別再妄費口舌的狡辯了。」
蘇錦玥瞧著眼下形式緊張,趕緊摒氣凝神。
付洛宣卻站起身來,走到付崢煜面前,眼神有冷冽之意,道「父皇息怒,此事還未下定論,怎能僅靠這手絹就能定罪。」
於桑槿冷哼了一聲,瞥著付洛宣,語氣不善「安貴妃是太子殿下的母妃,太子殿下當然幫安貴妃說話。」
付洛宣沒有看她,勾著一抹淡然的笑「這手絹,那個綉爾,包括這個琉璃,都有可能是被買通的,算什麼證據。」
「太子殿下不要胡說」於桑槿語氣有些急促。
付洛宣轉頭看著她,眼底寒意突起,竟讓人有一種畏懼之感,於桑槿立即轉移了視線,不敢與他對視,他淡淡道「此事,便交由兒臣調查吧。」此話,是對付崢煜所說。
付崢煜猶豫了一番,終究是點點頭。
一旁的於桑槿走到付崢煜面前,低聲道「陛下,他們本是母子,這…」
付崢煜擺擺手「不必擔憂,宣兒是朕的兒子,朕相信他。」
付洛宣吩咐侍衛將琉璃關押起來,走到安淑沁面前將她扶起,走出了嘉慶宮,蘇錦玥走前偷看了一眼於桑槿,她臉色陰沉,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