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結婚證是假的
很明顯焦瑞松有個好記性,他的臉黑了黑,不動聲色地問:「你記得這個人?」
「嗯,見過一次。」曉輝模稜兩可地說道,她不記得這個女人的名字了,但是對她的印象頗為深刻,那種嬌嗲的聲音慢慢地與電話中的冷嘲熱諷拿腔作調重合。
就是這個人了。
在電話里威脅她,這個人有很大的可能會來婚禮會場「見機行事」,她就是要趁這個機會認出她。
白衣女人如此鬼祟一是打探消息,二是避免撞見焦嬌。
她狠狠地瞪著白衣女人,越看越眼熟,終於她想起了昨日坐在輪椅上的那張清秀的臉。
當時看到輪椅,她下意識地就認為是溫馨的姐姐溫暖,恍然看到一張沒畫過妝的臉是生面孔,她直覺認為自己沒見過這人。而且那個女孩只是哭沒說過一句話,她自然沒聽出聲音來。
原來早就盯上她了。
曉輝泄氣地深深窩回枕頭裡,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鬆,除了疲憊,她感到一片茫然。她就不該攔著保鏢查輪椅女孩的來歷。
「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嗎?」焦瑞松直覺曉輝昨天失常與秦香香有莫大的關係。
曉輝抿了抿唇,這不是秦香香的問題,她能力有限,幫不了焦瑞松對抗楊湛,想了想,艱難地開口:「你知道現在有種愛情保險嗎?」
焦瑞松思路一頓,莫名所以。
「我前幾天碰到有賣這種保險的,只要結了婚的,或者談戀愛的情侶都可以買,如果若干年後他們保持伴侶關係,那麼會得到一定的獎勵。」曉輝想起了幾日前別人向她推銷的這種保險,聲音乾澀,避開了焦瑞松的目光,繼續編故事,「我覺得很有趣,就拿了我們的結婚證要買,但是那人卻告訴我,我們的結婚證是假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焦瑞松卻笑不出來,目光沉沉地望著她。
曉輝不再裝柔弱了,從床上坐起來,低聲問:「焦瑞松,你沒有要解釋的嗎?」
她想過一千種辦法逃走,但是她不能不為腹中的孩子考慮,呆在焦瑞松的眼皮底下尚且有魑魅魍魎膽敢找上門來,若是離開焦瑞松的庇護,她會很快落入焦家仇家的手中。從她第一次出現在巴黎宴會上,她的命運就與他緊緊相連了。
除了哀嘆自己倒霉,曉輝實在說不出詞語形容此刻的心情。
焦瑞松沉默地望著她,眸中滿是震驚和傷痛,手伸出想要安慰她,半路上又縮回來。
過了好一會兒,筆記本里焦瑞青和林阿寶的身影相繼出現在紅地毯上,他才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道:「你,還在乎瑞青?」
熱血衝上腦門,曉輝脫口而出,聲音又急又厲:「我在乎他去死!」
她恨不得把焦瑞青那個噁心的傢伙踢爛了,撕碎了,一提到他的名字她就火大。
焦瑞松眉微皺,確定她眼中的感情是嫌惡、噁心,他偷偷一喜,眉頭鬆了松,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了,直到焦瑞青和林阿寶互換了訂婚戒指,才看著曉輝的眼睛解釋道:「對不起,曉輝,這件事是我騙了你。」
當初焦嬌說服丁大夫人再說服丁老爺子召回丁曉輝,目的就是為了遏制丁曉光的風流韻事,焦瑞鬆起初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當他知道的時候,丁曉輝已經把心放在了焦瑞青的身上。他覺得焦嬌和焦瑞青在胡鬧,又擔心丁曉光反彈,於是想出了一個主意。
若是丁曉光改邪歸正,肯和焦嬌好好過日子,那麼,丁曉輝將得償所願,最後與焦瑞青在一起。若是事態沒有朝好的方向發展,那麼焦瑞松再與丁曉輝「離婚」。丁曉輝的事不會向外界公布,怎麼處置都在焦丁兩家內部進行。
焦瑞松因為焦子煥的事對丁曉輝並不太上心,他再次轉回頭來處理這件事時,發現焦瑞青已經與丁曉輝註冊了。為免焦瑞青做得太過分,他只好拿出假的結婚證給丁曉輝,匆忙買了結婚戒指,不許焦瑞青再靠近丁曉輝。
那場焦瑞青代新郎的婚禮也是焦瑞松精心安排的,目的是為了減少丁曉輝的遺憾。
「……後面的事,曉輝你都知道了。」焦瑞松說完,抬不起頭看她。他從未像此刻這麼忐忑,像是等待法官最後審判的犯人,如坐針氈。
曉輝沒有情緒地道:「你晚上睡在弟媳婦的床上,不覺得噁心嗎?還是覺得很刺激?」說來說去,什麼便宜都讓焦家給佔了。
焦瑞松意外她變得這麼尖刻,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噁心。
焦瑞松噁心欲吐,曉輝心裡平衡了,神色淡淡的:「張律師那次其實是我與焦瑞青離婚對么?」
焦瑞松沉默地認同。
「然後我們在迪拜結婚了,結婚協議是所謂的財產轉移?」
焦瑞松點點頭,神色莫辨。
曉輝很想發火,像焦嬌那樣歇斯底里,最終她只低吼道:「你們焦家人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想結婚就結婚,想離婚就離婚,說好聽點瞞著她是為了她好,說難聽點,他們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混蛋!
恐怕焦老爺子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焦瑞松一把抱住要下床的曉輝,低聲說:「曉輝,只這一次,我承認我自私,是我故意不讓你知道你與瑞青的關係……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為孩子多想想。」
曉輝氣急:「孩子不是你的!」又為焦瑞松頭一次用上了乞求的語氣而心酸。
焦瑞松一震,手上僵硬,慢慢鬆了下來。
曉輝不敢置信,心口絞痛,難道孩子真不是他的?她絕望地穿上鞋。
「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焦瑞松輕輕地道,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激動過後腦子慢慢冷靜,曉輝從哪裡知道這麼多事的?還有她剛剛特意辨認秦香香,難道其中有什麼關聯?
曉輝彎下的身子一頓,眼睜睜看著焦瑞松轉過床,半蹲在地上為她穿好鞋子。他低緩而堅定地說:「曉輝,你罵我隨你,這是我的錯,但是請你給我們的孩子留點臉面。」
曉輝手哆嗦著,孩子的母親身份這麼複雜,別人會怎麼看待他?她又想哭了。幸好,焦瑞松沒有否認孩子是他的,不然,她咬也咬死他。
焦瑞松摟住她的肩,默默地守護:「相信我,我們的孩子會幸福的。」
曉輝心事沉澱,哭了好一會兒,擦了擦眼睛,木然地道:「我這裡有盤錄像帶,你回去看看。這些天我想靜靜,你安排吧。」
焦瑞松靜了好久,唇角慢慢勾起,慢慢順著她的發,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兩滴晶瑩滑入她的發頂消失不見。
「嗯。」
曉輝便聲音不帶起伏地說著那天的事。有什麼樣本事的人就該攬什麼樣的瓷器活。
砰——房門撞開。
「丁曉輝!你個沒出息的!」丁老爺子怒氣沖沖地拄著拐杖出現在門口,整張臉憋得通紅,手哆嗦著舉起拐杖,指著曉輝,目眥欲裂,幾步衝過來一拐杖敲在病床上。
曉輝嚇了一大跳,差點跳起來,扭頭不僅看到了丁老爺子還有後面一大群人,有丁家的也有焦家的,還有她的同學。
丁老爺子被兩個焦瑞青和丁曉光架著拉著,不然他的拐杖直接落在她的身上了。
「爺爺,曉輝生病了,還懷著身孕,您別急,氣壞了身體吃虧的是您自己,擔心的是我們!」丁曉光焦急地勸解。
焦瑞松站起來,有些驚愕,略微皺眉,溫聲道:「丁爺爺,曉輝是我的太太,我們的孩子還未出生,請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丁老爺子喘著粗氣,眼睛紅紅的,只衝曉輝發火:「丁曉輝,我們丁家白養你了!你除了會給丁家鬧笑話,還會什麼?我……我……」
「丁爺爺!」焦瑞青高呼一聲,看丁老爺子要翻白眼,連忙架住他往後拉,高喊醫生過來。
一通忙亂之後,丁老爺子終於被弄走了。
李琳幾人看曉輝沒有多大問題,擔心地看看混亂的丁家人,再看看不太對勁的氣氛,很有眼色地拉拉賀歡歡和王眉走了。曉輝的事情,她們幫不上忙。
曉輝感激地朝她們點點頭,沒時間招呼她們,她還要裝虛弱,因此,在被丁老爺子一嚇之後,她就著有點白的臉色躺了回去,還要掙扎著起來。
焦瑞松壓住她的肩頭:「你身體不舒服,還是躺著吧。」
曉輝可憐兮兮地道:「爺爺,媽媽,我對不起你們。」目光掠過焦嬌和林阿寶,沒有多做停留。
這件事到底是焦嬌首先挑起來的,若不是她起了那種歹毒的心思,別人也不會用這種方法對付她。但歸根究底,最後動手的不是焦嬌,而焦嬌早生了悔意。且不是這種方法,也可能是別的方法,令人防不勝防。
焦母很明顯是不悅的,她期盼、操勞了一個多月,最後卻便宜了焦瑞青,讓她怎麼不生氣?還給焦家弄了個大笑話!當下勉強扯起微笑:「曉輝,一切以孩子為重。等孩子生了下來,再舉行婚禮不遲。」
曉輝感激地點頭,又低垂眼做懺悔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