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珠公子瑞松
「你那是什麼眼神?可是有為難的事?你是你大哥最疼的妹妹,又是我弟媳婦,有什麼難處儘管對我說。」丁大嫂焦嬌輕聲笑道,拍拍她的手,如同長輩,「呵呵,瑞松這麼疼你,到時你哪裡用得上我。」
曉輝低頭,求你別死行不行?她跟上焦嬌的步子,偶然抬頭,看到丁曉光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這裡。她心中一緊,丁曉光眼神里有絲緊張,雖然他掩藏得極好,還是被她不期然的掃視注意到了。
焦嬌輕笑一聲,隱含一絲諷刺,狠瞪一眼丁曉光。丁曉光一怔,急忙轉頭恭敬地回答焦老爺子的問話:「公司的事還應付得來,自然沒有瑞松兄弟做得好……」
曉輝卻是一愣,焦嬌那一眼雖有怒色,卻嫵媚橫生,眼若秋波,平添幾分姿色,更加艷麗不可方物。她心裡嘆息,這麼美的人怎麼會自殺呢?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不過,她也沒忘了這世上還有「蛇蠍美人」一說,不敢對這美人大意。
焦嬌拉著曉輝快走幾步,追上前面的人,兩人一左一右扶著焦老爺子,曉輝在他左手邊,目光落在那條金鏈上。焦老爺子說了一聲「乖孩子」,便繼續和丁老爺子談論政治上的事,兩人談到某國的大選什麼的,曉輝聽不太懂政治術語,只注意看路,偶爾注意下別人的臉色。
一路暢行無阻,及至走到一樓大廳處,兩位老人家停止交談,臉色變得凝重,似乎這個時候才進入探病的角色。醫院的院長親自來接,一班醫生護士跟在身後,分為幾次先後登上兩部專用電梯,每部電梯里都有保鏢。
這樣的架勢,好像焦家的人不是多金貴,而是多容易遭人暗算或綁架似的。
曉輝拉回不合時宜的心思,凝神去聽醫生的診斷:「我們給貴公子做了全身檢查,沒有多大傷,撞擊到右腿小腿骨產生痛感,貴公子福大命大,骨頭沒有傷到,只是要留個疤了。」他兀自笑了兩聲,見沒有人附和,訕笑兩聲閉上了嘴。
這時,電梯門「叮——」一聲到達目的地,緩解了院長的尷尬,也讓裡面沉悶的氣氛有所減輕。
「李院長,瑞松真的沒事嗎?你確定?」焦老爺子經過歲月磨礪的銳利眸光落在他的眼睛里。
保鏢伸手攔住即將閉合的電梯門。
李院長目光不躲不閃,少了剛才的諂媚,正色道:「老先生,我向您保證。我親自為貴公子做的檢查。」
氣氛緩和,焦嬌溫聲道:「爺爺,您放心吧,瑞松的命大著哪!您不信醫生,也得信瑞松呀,他說沒事,定是沒事。」
焦老爺子眉眼舒展,似氣似笑:「這小子,頭次這麼嚇人!」
曉輝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什麼,也許什麼都沒想。焦老爺子急著去看焦瑞松沒注意到,焦嬌卻望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哎呀,瑞松,你都打石膏了還敢跟我們說沒大事!」焦嬌一進門便叫起來。
焦老爺子眉頭一皺,曉輝跟著他停在門口,向里望去。
病床上有一溫潤俊朗的男子,右腿上打石膏吊在床頭,他一手握書,一手隨意搭在頸下,倒不像是卧病在床,而是坐在陽光下閑適地日光浴,嘴角含笑溫暖,眸光幽深清淡,五官比一般人略微深邃。她以為丁曉光和焦瑞青那樣已經算是英俊了,沒想到這裡還有個英俊中的極品。她忘了,焦嬌的容貌已是不俗,比丁曉光有過之無不及,那她弟弟的容貌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只是仔細看那清淡的眼,深黑的眸,時而掠過的眸光清淺溫淡,間或銳利如鉤,卻感覺不到溫暖,除了他的家人,儘是疏離客氣的漠然。
他嘴角笑意加深,磁性沙啞的嗓音如在耳邊輕語:「大姐,你別大驚小怪嚇到大家,是媽不放心,摁著我給上的葯。其實,真的沒事。」他沖焦老爺子禮貌地點頭:「爺爺,您來了。別被大姐給嚇著,李院長親自給我做的檢查,您應該信任李院長的權威。」
李院長榮幸地笑了笑,把空間留給焦家人,首先退了出去。
焦瑞松目光轉向曉輝,笑容越發意味深長,沖她點頭:「你也來了。」
曉輝呆愣幾秒,臉略微紅了紅,她倒沒有多餘的想法,唯一想的就是,有這麼極品出眾的老公,丁曉輝還會出軌給他戴綠帽子——焦瑞松的人品得有多差啊!
如果焦瑞松,或者焦家丁家任何人,或者知道明珠公子的任何人,知道她的想法,必得敲她一悶棍!
這樣的人,曉輝心中忽生膽怯,像焦老爺子的目光雖有洞悉世事的豁達瞭然,卻是經過歲月沉澱的,能讓你感到慈愛,感到他想表達的溫暖,而眼前的男子儘管已盡量掩其鋒芒,還是能讓人感到他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冷漠。
曉輝想,那雙眸子在對自己微笑,吐出的字眼溫柔,但是,那絕不是所謂的愛意,更不是焦老爺子說的什麼「瑞松對你的苦心」。她是個敏感的女孩,少女時代看多了男女同學之間的曖昧,自己雖不曾真正體驗過,但愛是種什麼滋味她略有品嘗,這個男子的溫柔是大眾化的,溫柔實則是種疏離。
她嘆,焦家盡出極品,焦瑞青那人時而溫潤如水,時而殘冷酷厲,時而邪魅詭黠,時而暴躁如雷,可謂變化多端。眼前這位正好相反,頗有泰山崩於前不皺眉的從容。她匆匆給兩人下了判斷。
「曉輝,你站那裡做什麼?不是急著見瑞松,還不趕緊進來好好『看看』!」
焦嬌清亮的嗓音傳來,打斷她心中對焦家兄弟的對比。
曉輝羞澀地笑了笑,畢竟一天中連續看到好幾位俊男美女,更有自己身上離奇古怪的事情,她恍恍神也是正常,卻正好對上焦瑞松略微奇怪的眼角餘光。
「爺爺,進來坐。」焦瑞松眼含笑意說,正視著焦老爺子,餘光卻在打量他身邊的女孩,心中想,這一日不見,人的氣質能改變這麼大?
焦老爺子暗嘆氣,他多站這麼會兒,不就是為了能讓孫子注意到他的妻子嗎?他這把老骨頭硬挺著為了誰?
焦母站起身叫了聲「爸」,把床邊的位置讓給他,倨傲的目光一掃曉輝,微怔,只恭敬站在一邊,並不多看她。
曉輝暗自好笑,又一個不待見她的人。丁曉輝的人緣差到極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