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機票
依舊動蕩的橫濱。
渚赫的離開,彷彿是一個無聲的信號。
年邁多疑的君王,拋棄了他手中最鋒利的刀。
然後在某一天,傳來了暴君病故的消息。
無數躲藏在暗處的野犬,甚至來不及嘲笑老者多疑的愚昧到自作自受,能夠在這混亂的城市生存繁衍,毫無疑問,活下來的這些野犬,都是最具天賦的投機者。
他們嗅到了從Mafia內部傳來的非同尋常的氣息。
更加激烈的爭鬥開始了。
誰都想趁火打劫,咬下蛋糕最甜美的一塊。
這次的爭鬥不同於以往的點到即止,彷彿黑暗中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事情的走向。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有聰明的已經發現了不對勁,選擇了後退一步,暫時蟄伏。
果然,沒過兩天,橫濱最大的地下組織港口黑手黨經歷了一場權力的更迭。
掌控橫濱地下組織數十載的首領病故,臨終之前傳位給了唯二在場的家庭醫生——森鷗外。
以鐵血手腕鎮壓了一群想要趁著Mafia權力更迭期間趁火打劫的傢伙之後,森鷗外忙得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
正所謂不破不立,混亂邪惡的爭鬥的休止符號被人以強硬的手段畫上了終止符號。
但是全新的困難才剛剛開始。
港口黑手黨中有不少人並不相信森鷗外繼位的合法性,哪怕這場權利更迭過程中,有一位天然的證人。
哪怕森鷗外有尾崎幹部的支持。
即便是信奉能力至上的極道組織而言,森鷗外加入港口黑手黨的資歷,也依舊只能用淺薄來形容。
表面上眾望所歸的新任boss,實際上卻是舉步維艱。
常年的爭鬥讓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極道組織的財政飄顯紅字。
傷病員的治療補貼,家屬們的慰問金,以及武器的購置費……一件件一樁樁,都讓森鷗外頭大。
畢竟先代目可以不做人,但新官上任,根基不穩的森鷗外這個時候不收買人心,難道還真等著最後變成光桿司令?
理智告訴森鷗外收買人心是當前必須做的第一件事,但人心可真是昂貴啊。
千百萬的錢就像是打水漂,連聲響都聽不到一個,就直接沉湖了。
當然,這些都還只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森鷗外接到情報,五大幹部之一的石路忍義聯繫到了九田家的舊部,準備發起叛亂。
和森鷗外忙得恨不得三頭六臂不同,辦公桌另一邊的鳶發少年顯得格外悠閑,還在那兒幸災樂禍,「森醫生,真是太可憐了。」
從眼底的青黑來看,至少有一周沒睡好覺了吧。
「太宰,你認為該怎麼做呢?」森鷗外將文件一推,捏了捏發漲的眼穴,閉目養神。
將堪稱機密的文件就這樣大大咧咧地放到了太宰治面前。
「這樣真的好嗎森醫生。」他可還沒打算加入Mafia哦~
對這個回答,森鷗外也並不在意,畢竟太宰治是聰明人。
在先代目去世的那個夜晚,太宰治沒有阻止,從那一天起,他們就是同謀了。
要是這個時候太宰治逃走的話,最想要殺死他的絕對不會是森鷗外。
太宰治當然也清楚這件事,所以他頗為無趣地撇撇嘴,接過文件,一目十行看完后,在森鷗外期許的目光中,太宰治毫不留情地吐槽,「無聊。」
從始至終,整個劇本就沒有一點新意。
而且,「說到底這些不都是森醫生的錯嗎?」
這些都是森鷗外自找的啊,故意幾次駁回了石路忍義的資金申請,又加大體恤金額度用來收斂人心,還和尾崎紅葉因為是否調回渚赫起了爭執。
這不是就差沒將『我很弱,快來單刷』寫在紙條上貼在身上了嗎。
大家都是千年狐狸,在那兒裝什麼聊齋啊。
森鷗外:「所以太宰,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太宰治:「森醫生不是已經埋好棋了嗎」
為青春叛逆期的問題少年成長操碎了心的森鷗外嘆氣,決定換個話題,「說起來渚赫君去米花町市快三周了吧。」
「似乎有教到很契合的好朋友呢。」
這一點太宰治同樣知道,米花町市的工藤新一嘛。
在那傢伙第一次拜訪渚赫家時,那傢伙的全部資料就擺在了尾崎紅葉的辦公桌上。
當時正在審訊室當幫手的太宰,嘴裡吐槽紅葉姐控制欲太強的話,會激起少年叛逆心的哦~
實際上早趁著尾崎紅葉出去的時間,將整份資料刻在腦海了。
當然,這只是一種對情報搜集的本能。
森鷗外補充道,「那太宰你知道,紅葉殿給渚赫布置了額外的功課?」
太宰治依舊淡定,甚至帶著些許不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只是有些意外。」森鷗外保持微笑,「我一直以為和友情有關的功課話,那孩子會第一時間想到你呢。」
太宰治:!
「您怎麼會這麼想呢森醫生。」浮誇的腔調帶著濃濃的嘲諷,「我和渚赫君,可是只見過幾次而已。」
其中至少有一半的『偶遇』都是在眼前這個男人的算計之中吧。
「渚赫可是難得的直覺系。」
再怎麼心大,也不至於在刻意的『偶遇』中產生過多的感情吧。
太宰治對此倒是並不在意。
但森鷗外有一點說得沒錯,沒有了渚赫的Mafia在少年看來,實在是太無趣了。
「所以,要開始了對嗎?」
森鷗外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大致比劃了下待處理文件的厚度,語氣沉重開口道,「太宰,這些文件幫我處理了吧。」
太宰治一臉你在想桃吃的表情,「森醫生是熬夜熬傻了嗎?」
真是太可憐了,都產生癔症了。
森鷗外嘆氣,雖然早就知道了既定的答案,但是人總要保有做夢的權利吧。
「那好吧,能麻煩你代我去接個人嗎?」
萬惡的資本家當然是想法設法都要壓榨底層員工的剩餘價值啊。
心裡暗罵了聲,兩害取其輕,在工作和摸魚接人中,並不成熟穩重的少年當然是選擇拿起法律武器捍衛自己的權利!
果斷拿起外套,用實際行動告訴森鷗外他兩個都不選的不成熟穩重的少年十分幼稚地起身離開。
「要是不能保證每天八小時充足睡眠的話,是會長不高的~」
森鷗外:……
「米花町飛橫濱,今晚十點準點到達機場。」就當自己眼瞎,直接無視了少年渾身上下都寫滿的抗拒,森鷗外滿臉真誠,「就拜託你了,太宰。」
收到尾崎紅葉簡訊的時候,只效忠於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先鋒部隊黑蜥蜴成員就已經將機票送上了。
渚赫不得不充滿遺憾地宣布,他美好悠閑的假期在這一刻宣布告終。
「怎麼了嗎?」工藤新一敏銳地發現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年的不自然,關切地開口詢問。
再次被渚赫邀請到家裡做客的時候,工藤新一的心裡是拒絕的。
但,渚赫拿出了許多手稿。
世界超一流偵探小說家們未公佈於世的手稿。
那一刻,工藤新一終於明白並理解了阿笠博士的那句——
但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更何況他只需要負責吃吃吃就好了啊。
這次早有準備的未來名偵探,包里已經備好了一整板的健胃消食片。
結果現在,似乎用不上了?
「抱歉啊工藤君,我要走了。」
工藤新一:「哈?」
渚赫是十足的行動派,一邊說著,一邊就開始打包起各種蛋糕甜點和手稿。
工藤新一欲言又止,這傢伙是什麼不知民間疾苦的大少爺嗎?
整理的這些都是什麼?
還沒等他開口吐槽,已經被打包好的一大包東西就突兀地出現在了工藤新一手上。
「這是什麼?」
「是歉禮。」渚赫說道,「未來大概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米花町市了。」
工藤新一還是不太懂整個故事的發展之路,渚赫也沒辦法解釋。
畢竟工藤君只是個頭腦聰明的普通人啊,他不能將人卷進黑暗的里世界。
「到時候我會請你來橫濱玩兒的。」渚赫也只能這麼說了。
「等一下,現在都幾點了,你要回橫濱?」
終於提取到有用信息了的工藤新一,就差沒伸手摸著渚赫的額頭大聲說一句,有病吃藥。
「部下已經買好機票了。」
工藤新一:……等等,部下?
聯想到阿笠博士曾說過的話,這傢伙該不會真是橫濱某個大家族的私生子吧?
「有見不得光的老鼠,趁著主人離開,妄圖偷走主人的財富。」渚赫恨恨地說道,要不是這些鼠目寸光的傢伙們,他美好的假期是能夠無限延長的好嗎!
工藤新一:!
所以不是私生子,其實是本家?
正宮少爺被貶期間,私生子趁機篡位被發現?
工藤新一悟了。
「你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工藤新一感慨道,「有時候出生也是另一種累贅啊。」
正在思考應該如何解釋過於複雜曲折事情的渚赫,看著一臉感慨的工藤新一,心情略複雜。
但是不管怎麼說,事情得到圓滿解決了?
他應該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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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宰:接機?只會影響我跳河的速度。
今天有點晚了抱歉,家裡來客人了,快被小孩兒們鬧得頭爆炸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