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說實話,當「爹」后我很脆弱

第11章 說實話,當「爹」后我很脆弱

現在金一娜是否受傷還不清楚;璃瑤還作勢不依不饒。銚錦鴻責備沒有說出來,眼神已經告訴璃瑤他很不滿意。

果然,同一個人施得同一計謀,因為受力對像的不同,結果真不一樣。看來璃瑤的不確定結果是有相當靈敏直覺的。

說實話,銚錦鴻不想責備璃瑤。璃瑤剛才拉著他手指搖晃搖動了他內心某處從沒動過的地方。就算璃瑤不讓他去看傷者有些過份了,這一刻他也沒空怪璃瑤不懂事;因為內心深處突兀憾動讓他忽略了璃瑤做得錯事。

內心那一動為什麼會像某個封閉的容器被戳破?為什麼漏出來的液體不多,卻腐蝕性很強,讓整個胸腔都泛著強酸性——酸到痛!

不,不能讓這種情緒漫延!銚錦鴻強制意念就堵住了生平第一次心房內殼情緒的泄漏。

「爹爹——」璃瑤沒有放棄,再次出聲央求。

調整回了正常情緒,銚錦鴻眼神一冷:爹爹,爹爹的叫什麼呀?如果叫爹爹就能什麼心愿都如願,大街上不是全部稱呼都改成「爹爹」了?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見面自發統一稱呼——全都是兩個字「爹爹」。瞎鬧,這不成了魔鬼世界了嗎?

可是對上璃瑤眼神時,銚錦鴻內心又強硬不起來了:哎——也是的,你都叫我爹爹了,我也不能讓你失望呀!

「爹」這個字的意思拆開來理解就是「比父親還多」。就是對孩子比父親還付出得多的人被自己的孩子稱之為「爹」。

唉,丫頭,這個「爹」字讓我好生為難呀。

嘆息中,忍不住又看一眼璃瑤,銚錦鴻又連連嘆了一口氣,暗道:沖這個字的意思,就算是個名譽爹我也得盡心儘力地當,對不?

銚錦鴻忍不住再想看璃瑤,內心趕緊提醒:不能,不能再看這個丫頭。那眼睛跟有千言萬都訴不盡她的委屈似的。打了人還這麼委屈,你真是天下第一倒著講理的人——完全就是踩了別人了還嫌別人擱了腳心的搞法。

我銚錦鴻是人,憐憫之心人皆有之。就算你是璃瑤,你這沒輕沒重的臭丫頭眼神再可憐,那邊金一娜還沒爬起來呢。別忘了,她是中了你的招爬不起來的。

養個小狗咬了人都要主子負責任的,何況我撿個女兒打了人,我不善後法律都不願意。璃瑤,你別搖了。說實話,當「爹」后我很脆弱的!經不起你這麼個搖法。璃瑤……哎——我還是先去看看那個在地下沒起來的主。

且說——

金一娜見銚錦鴻不過去扶她,痛、急、氣交加。

其實,要不是內心對銚錦鴻這個人欲罷不能,金一娜也不會在這受這個閑氣。她也是個要強的人,自己想撐著站起來離開。

可是撐了一下竟然沒有站起來,屁股再落地時,又剌痛了一下;金一娜這次沒有叫出聲,而是極力地忍著痛,只從牙縫裡發出「噝——噝——」的聲音。像一條吐信子的蛇;不過要說蛇也是條受了重挫美女蛇。

進退猶豫中的銚錦鴻本想先哄好了璃瑤。可轉念一想:畢竟金一娜是我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可不能不管不顧。負心漢這個名詞可不好背;還是情多情濃有益身心健康。

想到這時,銚錦鴻沉下臉一邊一根一根掰開璃瑤的手指一邊說:「聽話,別鬧了,先跟謹嬸吃飯去。」

銚錦鴻沒有聽到預料中的「是,璃瑤遵命」,只看到璃瑤緊閉的嘴角和一雙下垂的眼帘。

這丫頭在做臉色給我看?這丫頭不開心了?哎——不能太慣!這女人太慣全都會蹬鼻子上臉。這璃瑤還是個小丫頭,身手這麼快,不用蹬鼻子就能上臉;更甚的,看這架勢惹急了可能還會上房。不能慣!堅決不能慣。既然做了決定,銚錦鴻心裡雖然失落了一下,還是轉身走向門口的金一娜……

謹嬸這時上來安慰璃瑤:「沒事了。走吧,我們吃飯去。」

「嗯。」璃瑤剛才為娘親出氣得高昂鬥志完全沒有了。她像一棵霜打的小車前草花無奈地對著失望的空氣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謹嬸的好意。

進到餐廳里,璃瑤出奇地聽話,像溫順的綿羊一樣任由謹嬸把她拉到餐桌邊按下。

璃瑤強迫自己盡量看著這桌上的一切,希望不要聽見門口的聲音。

現實就是現實,你越不想聽什麼就越有類似的聲音入你的耳。

金一娜呻吟著喊痛勝似撒嬌;銚錦鴻輕聲問候像是寵哄……這些全都入了璃瑤的耳。

璃瑤沒由來得內心一陣酸楚:師父,你從小訓練璃瑤的聽力,要能聽便飛鳥的羽聲、蟲蟻的爬聲。三年前璃遙就能聽出鄰居鷹爹爹、鷹娘親的翅膀扇動的聲音區別。那時師父你跨我聽覺靈敏,當時我那叫一個高興。現在,我想不聽某些聲音——特別是客廳門口的聲音。師父,你也說過,分散精力聽覺就會差。可是現在面對吃的我想不聽那些聲音都難。

沒想到璃瑤從師十年學來得東西竟然是用來折磨自己的。

看來任何本事學會了利用不好都會出現弊端。

「璃瑤小姐,你怎麼不吃?別發獃了,吃吧!一會都涼了!」耳邊傳來謹嬸關切的聲音,璃瑤才回過神來。

「謹嬸,謹娘!難道是一個人?」面對謹嬸的一臉謙和,璃瑤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激動地抓住她……

「璃瑤小姐,我……」謹嬸還真得以為璃瑤想起了什麼,小心地回話中帶著激動。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我的奶娘——謹娘!我記得這個「謹」字;是你一直抱著我到六歲,你怎麼不認我?」璃瑤眼裡又喜又怨,扯過謹嬸抱住,頭在謹嬸懷裡蹭。

璃瑤還真不是和謹嬸瞎套近乎,她確實有一個叫「謹娘」的奶娘;那是她長到十六歲生命里最親近得三個人之一。

璃瑤最親近當然是相依十年的師父了;另兩個親近的人就在六歲以前的模糊記憶里。排第二親近的當然是大鬍子爹爹了;第三親近的也就是奶娘——謹娘了。十年了,走得記不太清楚五官了,總之看到謹嬸眼睛里的慈祥,又有一個「謹」字,璃瑤就激動地相認。

「孩子,可憐的孩子!」謹嬸眼淚濕了,也說不下去了,只是在心裡感懷:這孩子太可憐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活在戲里。認了個不到三十的爹就算了;還到處認娘。叫個「姨娘」就惹得金一娜大發雷霆。現在又對我叫娘,哎——我如果有你這樣的女兒能抱到六歲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說什麼我也不會離開她。

想到這謹嬸緊緊地回抱著璃瑤,然後輕輕地拍著璃瑤的背,像是想把璃瑤剛才受到的剌激和委屈拍走一樣。

當然,謹嬸更怕璃瑤發瘋打人。

在謹嬸的懷裡璃瑤的耳朵竟然還是聽到了開門出去的聲音、汽車遠去的聲音——

爹爹這麼看重那個女人?竟然是要陪她出去開心,還說地方由那個女人選。以為說的聲音小,璃瑤聽不見,璃瑤我全都聽見了!重色輕女。難怪娘親不嫁給你。哼,璃瑤也不理你。璃瑤在心裡發著狠,眼睛卻不爭氣地濕潤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脆弱,璃瑤把兩滴淚擦在了謹嬸的胸前衣式圍裙上。

飯食很好看!入口不知味呀。

這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爹、陌生的女人就要變成自己陌生的后媽!璃瑤心裡實在堵得難受。

難受歸難受,什麼也不能表示出來,璃瑤就只有對著餐桌發獃:滿桌的美味佳肴竟然不如和師父對坐的粗茶淡飯好吃。是呀,這是離開病房第一次坐在桌子上吃飯。本以為會和爹爹一起吃,沒想到半路來個女人把爹爹帶走了。平時和師父一起吃飯習慣了;現在竟然覺得異常冷清。師父,璃瑤真得在想你,你在想璃瑤嗎?你來接璃瑤吧……

在心裡對著師父嘮叨良久之後,璃瑤強迫自己笑著起身:「謹嬸,我吃飽了。」

「再吃點,璃瑤小姐你太瘦了!應該多吃點。」

璃瑤沒有回答抿嘴笑著搖搖頭,指著玻璃門外:「我能出去隨變走走嗎?」

謹嬸忙道:「當然能!璃瑤小姐,這是你的家。」

我的家?這話我璃瑤愛聽,雖然謹嬸沒有明確承認是璃瑤奶娘謹娘,可明顯的態度又親近了很多。那八成就是謹娘了吧。可這「璃瑤小姐」的稱呼是不是太見外了?想到這璃瑤說「以後叫我璃瑤吧!這樣我聽著親切的多,後面加『小姐』兩個字感覺很生分。」

說最後那個「生分」時,璃瑤的人已經到了門外。

「稱呼吧,你喜歡聽什麼我可以叫什麼!」謹嬸說完話看到桌上沒有人了。

隔著玻璃看著璃瑤的背影,謹嬸笑著搖搖頭:出去走走吧!明明不高興,還要裝作沒事似的。什麼都忘了,竟然還沒忘記要死撐面子,現在的年輕人活得也真是累。散散心吹吹涼風心裡會好受點。反正這院里都有值班的人,我也不用擔心迷路走丟。看大孩子比看小孩子還是省心得多。

謹嬸當然想不到璃瑤這一出去「走走」,不惹個事、不走遠點那怎麼叫「隨變走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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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女在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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