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獄

傅太傅從牢獄回來，模樣蒼老了不少。

「回來就好。」張氏看到眼前的丈夫，所有的怨恨似乎頃刻間消散了不少，臉上帶著失而復得的欣喜。

傅太傅在獄中也想了很多，以為自己難逃一劫，自己倒是不打緊，就是怕連累家人。好在蒼天有眼，他命不該絕。

傅太傅看著為自己擔心的髮妻，心中充滿了愧疚，「夫人，這些年是為夫虧待了你。」

張氏心中一軟，眼神和暖，「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妾身也有做的不對之處。今日是家宴，妾身敬老爺一杯。」

其他妾氏連忙向傅太傅敬酒。

「爹爹，女兒敬您一杯。」傅媚見此，隨後向傅太傅敬酒，欣喜若狂道，「爹爹，您不知道這些日子，女兒和姨娘有多擔心您。尤其是姨娘每日求神拜佛，日日誦經到深夜。如今爹爹一來，那定然是佛祖保佑。」

傅太傅向梅姨娘朝露出一個笑容，語氣溫和道：「你費心了。」

梅姨娘一臉嬌羞，「這是妾身應該做的。」

張氏面色一冷，撇開眼，簡直沒臉看。這梅姨娘確實風韻猶存，可到底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擺出一副少女含羞帶怯的樣子來，也不顯丟人？

這些年，這對母女倆一直在她眼皮底下作妖，她不是不知道，而是覺得她們上不了檯面。何況，她打定主意不管丈夫的事情。好在這傅太傅不至於昏聵，知道分寸，沒讓她們太過。

可是如今不行！這對母女居然把伸到她唯一的女兒身上，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憑傅媚狐媚的手段，留在傅家也是禍害。既然對方這麼有野心，做一般人家的正妻怕是要禍害人家門楣，倒不如給對方找一個厲害的主母，也不怕對方掀起什麼大風大浪來！

張氏打定了主意，眸色透著厲色。

傅太傅見桌上沒有傅姝，感嘆一聲，「幸好姝兒不在，不然得多擔心。」

傅媚聽了，眸中閃過一絲陰霾。

張氏卻道：「老爺，姝兒沒去江南。」

「沒去？」傅太傅一愣，「那姝兒呢？」

張氏目光冷冷地掃了梅姨娘和傅媚，「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居然瞞著主子去告訴姝兒老爺入獄的事情。老爺可是不知，傅媚可是慫恿姝兒去求晉王殿下。但晉王殿下是何等的尊貴，哪裡是咱們可求的？倒是吃了一個閉門羹。姝兒受了氣，身體不適，正在自己的沁芳閣休養。老爺若是有空，去看看姝兒也好。」

傅太傅眸色嚴肅，語氣溫慍：「媚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做？難道你不知道你嫡姐身子不好？」

傅媚面露委屈，神色倔強不甘，「爹爹，女兒只是擔心爹爹而已。而且這時候大家視我們傅家如猛獸，連汪叔都避而不見，除了姐姐去求晉王殿下，還有誰能幫的上忙？女兒知道母親會怪罪，如今爹爹安全回來，女兒受多大的責罰也願意。」

張氏的面色立馬沉了下來，怒極，「你倒是會說話？說到底倒是你的功勞，倒是讓姝兒給你當墊背？」

傅媚搖頭，驚慌不已，「女兒不是這個意思。」

傅太傅見此，連忙攔了下來，「好了，好好的家宴就不要鬧成這樣。」見張氏面色不愉，趕緊補充道，「我現在就去看看姝兒如何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說完，便離了席。

張氏冷冷地掃向傅媚，嘴角冷笑，「我倒是小看了你！哼！」起身，也離開。

傅姝稱病自然不去參見宴席。

「小姐，老爺來了。」翠屏走了進來道。

傅姝連忙戴上面紗，此時傅太傅隨之走了進來。

「姝兒，爹聽說你生病了，如今可好？」傅太傅面帶焦急之色，卻見傅姝戴著面紗，一臉奇怪，「好好的戴什麼面紗？」

「爹爹，女兒沒事。」傅姝剛說完，張氏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命令徐媽媽把門關上，不然任何人進來。

徐媽媽會意。

門一關，張氏便匆匆抓住傅姝的手，把受傷的手擺在傅太傅面前。

傅太傅吃了一驚，「這怎麼回事？」

張氏輕哼一聲，一把扯下傅姝的面紗，那刺眼的疤痕讓傅太傅驚愕，「怎麼會這樣？」

傅姝低頭不語，這時候還是讓張氏說得好。

當張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后，傅太傅一陣后怕，對著傅姝的舉動感動不已，「姝兒，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萬一有個好歹又如何？」

傅姝回道：「女兒心裡有數。何況女兒活不過幾年。若是拚命能換回爹爹一條命，女兒就是死也願意。」

傅太傅聽了心中一痛，目光吃驚，「姝兒，誰跟你說活不過幾年的？」

傅姝垂眸，「上次宮宴，女兒無意間聽陳小姐吳小姐她們說起。」

傅太傅眸色一沉，心中酸澀，姝兒身子不好，那是秘而不宣之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太醫說只要好好調理身子，以後定能活到兒孫滿堂。」

傅姝哪裡看不出傅太傅安慰的話，微微一笑，「女兒知曉。女兒這輩子能成為爹爹的女兒已經很滿足，不奢求其他。只是身上的傷，不宜張揚，所以才閉門不出，說是舊病複發，需要休養。」

傅太傅點點頭，「沈相一向謹慎多疑，姝兒這樣做自然好。只是委屈了姝兒。」

「爹爹沒事就好。」

與傅太傅說了幾句貼己話，天色已晚，傅姝漸漸有些疲倦，傅太傅便讓傅姝好好休息便離開。

張氏想了想，又轉身折回。

傅姝見張氏這般模樣，定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便道：「娘，怎麼了？」

張氏在傅姝身邊坐下，一臉嚴肅，「我這幾日好好地審問了丁從，他說是蘇姨娘所為。只是蘇姨娘一向安守本分，少言寡語，我覺得不像。與其懷疑是她做的，倒像是梅姨娘那母女乾的事情。」

「既然娘心中有了答案，何必糾結?」傅姝見面色憤然的張氏，勸說道。

書中這蘇姨娘老實本分，明明有兒子伴身，又是良妾，不用她在傅府低頭做小，明明在張氏死後，可以名正言順地掌家，可惜不是頗有手段的梅姨娘的對手。

若此事真的是梅姨娘她們所為，但丁從卻把矛頭指向蘇姨娘，那其心可誅。

傅姝能想到，張氏自然能想到。

「姝兒，原本內宅這些齷齪娘不想讓你看到，只是你如今做出這般舉動，娘知道你已經長大了，所以娘想要知道你怎麼想的？」

傅姝對上張氏殷切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娘，傅媚到底要出嫁，而梅姨娘無子嗣，掀不起大浪。」

張氏蹙眉，「希望如此。」可她心裡總是不安。一想起傅媚有可能跟陳王有瓜葛，萬一牽連到傅家怎麼辦？

總之，還是早點把這個禍害送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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