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山行 第十二章 還得是劍

冬日已至，靈槐葉早已落盡，不復夏日的繁華。

但靈槐的枝幹強勁有力且繁多，猶如一條條蟠龍一般枝盤錯雜，依然足足佔四分之一的院落。

「你什麼時候去凝聚法器呀？我們元素院現在只有你沒有法器了。」鹿飲溪捧著臉靠在石桌上，像往常一般問道。

「放心，我有數。」林玄陰陽怪氣的開口，早知道葉逍會敷衍。

葉逍沒有理會他，反而看向枝頭停著的幾隻靈鳥。

在藏經閣浸淫了小半年，他突然想試一試成果，於是他對著靈鳥吹了個口哨。

鹿飲溪卻是瞪了林玄一眼，又重新望向葉逍，試探性的問道：「要不，我帶你去雲煙閣看看，說不定能得到一些先賢留下的法器。」

葉逍沒有回答，因為他的注意力一直停在樹上的那隻靈鳥身上。

那靈鳥在那裡搖頭晃腦的，就像是在猶豫。

不過最後它還是飛了下來，落在葉逍的指尖，歡快的鳴叫著。

葉逍笑了，很久以前，在山溪旁，他也對一隻靈魚做過類似的動作。

那魚沒動，出於恐懼；這鳥聽話的飛了過來，出於喜愛。

藏經閣呆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沒有白費，這些靈獸還有天地元素還是接納了葉逍。

鹿飲溪見葉逍還在那裡笑，氣不打一出來，慍怒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呀？到底要不要去雲煙閣？」

葉逍也不惱，也沒有安慰少女。

他只是站起身來，朝著院外走去。

「去雲煙閣幹什麼？我自己就能凝聚法器。」

鹿飲溪有些欣慰，心想，這個傢伙終於願意努力一下了。

林玄卻是一愣，半年前，大測的時候，葉逍也是這般信心滿滿的上了道台，結果呢？

現在林玄只能在心底祈禱，希望他千萬別出什麼幺蛾子！

葉逍出了院門，很多人都看見了，懶惰如他願意出院門自然是為了凝聚法器，但……他能成功嗎？

小屋內柳師若有所感，放下泛黃的書籍，站了起來，轉身望向窗外。

葉逍走在小路上，步伐很慢很悠閑，就像是在散步。

很快，他走到了溪水邊，先是洗了把臉，然後將手深深的探進水裡。

收回來的時候，白凈的手上多了把玉笛。

少年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就像是在水中撈起一般。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法器，水元素凝聚的法器。

「好厲害……竟然這麼快就成功了？」不知何處，有弟子驚呼道。

木屋內，柳師的長眉微微翹起，嘴角上揚，原來是在笑。

溪水邊的白衣少年持著玉笛，竟是吹了起來。

笛音悠揚，水中有靈魚躍起，天空中亦有靈鳥環繞，在為少年和音，亦是在為少年慶賀。

林中幾位尾隨的少年少女沉醉於笛音之中，不覺間紛紛走出了各自的遮擋物，暴露在少年的視野間。

笛音戛然而止，幾位少年如夢方醒，還以為白衣少年是在責怪他們的尾隨，一個個紛紛低下頭，露出愧色。

溪邊的白衣少年嘆了口氣，手持玉笛伸向溪水……然後鬆開。

「啊！他在幹什麼？難道他不知剛成型的法器十分不穩，遇到過於密集的元素會消散不成？」

木屋裡，柳師眉頭皺起，他也不明白，這玉笛是水元素的贈禮，可以最大程度的契合他的靈力，為何要毀掉？

白衣少年站在溪水邊，一團水珠砸進溪水，激起一陣水花。

玉笛在他手中即為笛，即為法器，脫手而出，便重新歸為水元素。

少年嘆了口氣，玉笛固然瀟洒，但未免柔弱了幾分。

葉逍離了溪水，繼續行走。

走到林間，少年撿起一根枯枝。

枯枝很快煥發新生，逐漸生出新芽，最後化成法杖的模樣。

看著法杖尖尖的前端，葉逍的眼神一亮，來了興緻，竟是揮舞了兩下。

但很快葉逍又停了下來，這畢竟是法杖，駐地可以，揮舞就算了吧。

葉逍扔掉了法杖，於是它又變成了普通的枯枝。

溪邊又是一陣嘩聲，法杖是法師職業最普遍的法器，自然也就是最舒適的，難道這也滿足不了你？

白衣少年繼續前進，走進一處山道。

葉逍修長的右手在山石上輕撫，一陣金光閃過，一塊金屬出現在葉逍的手中。

那金屬呈長條形，前端尖，後端安有短柄，兩邊有刃，長約三尺，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陣陣寒光。

手握短柄，葉逍愣住了。

這法器是……劍？

很快，錯愕化為淡淡的微笑，他右手持劍隨便劃了幾圈劍花，然後左手持劍到面前，右手並劍指在劍刃上輕撫。

果然……還是劍適合我，葉逍心想。

山溪邊臨時聚起的一群少年也愣住了，哪裡有法師用劍的？

望著山道中的撫劍的葉逍，又有幾位少年心想，不過……還真挺配的。

木屋內，柳師已經重新落座，繼續翻閱這泛黃的書籍，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另一邊，成功凝聚出法器的葉逍，很滿意的回到了元素院，重新坐在石桌旁，石桌邊的另外兩人目光卻有些獃滯，似乎不太相信。

直到葉逍又拿出滿滿一盤的空澄果，林玄這才獃獃的問道：「這……就算成功了？」

葉逍看了看石桌上的劍，確定劍上布滿了各種元素，這才肯定了點了點頭。

「嗯，成功了。」

鹿飲溪也是不可思議的問道：「入門那天，你的元素契合度真的就像柳師說的那般差？」

葉逍在元素院排名最末，所有人都知道，無論是入門的天賦測試，還是那次大測，他的表現都很差。

時至今日，葉逍依舊是元素院里最後一個擁有法器的弟子，但他這種信手拈來的方法未免太過簡單粗暴了。

葉逍想了想入門那天發生的事情，很確定的點了點頭：「是的，元素親和度極差。」

但昨天夜裡，你們走後，我重新測試了一下元素親和度。

嗯~契合度極高，葉逍在心中低語。

葉逍很確定重新測試元素親和度的時候，周圍沒有任何人看到。

只是不遠處柳師的住的木屋亮起了一道微弱的燈光，這讓葉逍有些擔心。

鹿飲溪好看的眉頭皺起，很是不解。

林玄拾起石桌上的劍，仔細觀摩了幾分。

那劍很普通，長約三尺，劍首呈灰色，沒有任何雕飾，劍刃也不是很鋒利，好在很光滑，反射出陣陣寒光。

林玄放下劍，有些失望，就算是凡間最普通的刀劍也要比這柄劍更好看、更鋒利。

「這麼喜歡劍，為何不去修劍仙？」

又是這個問題，葉逍皺了皺眉，有些煩躁。

「好好好，我不問了，你像修啥就修啥，我再也不說你了。」看著葉逍這個樣子，林玄知道葉逍不是很高興，趕緊開口補充。

葉逍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鹿飲溪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這才低了低頭，弱弱開口：「過幾天內門就要開啟了，你們有把握嗎？」

葉逍一愣，這才開口：「內門要開啟？這麼快的嗎？」

林玄卻是洒脫的擺了擺手，釋然道：「沒把握，這次內門大比之後，我就要離開雲宗，回家去了，不過明年的話我倒是可以試一試。」

在雲宗，新入門的弟子只會在外門修一年的時間，當然一年之後，也可以選擇自己在宗門潛修，畢竟雲宗的資源還是要比外界強上很多。

葉逍就常從各院見到一些年長的弟子，想來應是往屆留下的。

而內門則是每年開啟一次，凡是在雲宗外門進修過的弟子，二十五歲之前都可以參與。

聽了林玄的話，鹿飲溪有些難過，語氣也苦澀的幾分。

「那明年，我在內門等你們。」

沒有人任何會懷疑鹿飲溪可以進入內門。

開玩笑，先天靈女，不知多久才能出現一次的頂級體質，就算是鹿飲溪過不了內門的關卡，雲宗深處那群長老恐怕也會親自來到元素院，求著她進入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