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你退下,我來
「誰啊!」雷滾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身披一身紅袍緩緩走來。
待看清來人的臉,雷滾頓時慫了,整個人都矮了些許。
雷滾活了大半輩子,一直是有話直說,不服就干,但並不是說他誰都不放在眼裡。
在他不敢得罪的人里,偏偏就有夏安晴。
夏安晴沖雷滾微微一笑,周圍的人都被迷住了。
這麼好看的阿姨,啊呸,姐姐,要是年輕幾歲,絕對的紅顏禍水啊。
雷滾看到夏安晴對自己笑,確實渾身一哆嗦,差點嚇得尿褲子。
十年前在極北,雷滾第一次見到夏安晴的時候,比現在還囂張,仗著資歷老,修為高就目中無人,卻不知怎麼惹到了彼時還是小姑娘的夏安晴。
夏安晴二話不說,上去就把雷滾打了一頓,硬生生的把他的鬍子一根一根拔個精光。
當時夏安晴也是這麼笑的。
想到這裡,雷滾隱隱感覺鬍子根又開始疼了。
「夏姑娘好。」
雷滾主動向夏安晴請安,甚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並不知道多年前的那段往事,紛紛好奇,雷老爺子怎麼這麼怕這個女人?
「像雷老爺子這樣的人,能被一個女的震住,八成是因為他和這女的有那種關係吧?」
不知是誰發表了自己的猜測,話音剛落,雷滾一個耳光就把那人掄飛:「瞎說什麼,想害死老子嗎?」
夏安晴倒不生氣,依舊望著雷滾,指著方越說道:「這個人,你不能動。」
「不只是你,誰都不能動。」夏安晴似乎覺得沒有表達清楚,又補充了一句。
雷滾不動,那大多數華國修士自然不敢再動,但人群中還有許多海外修士,他們又怎麼會因為夏安晴一句話就放過方越。
畢竟死的三個人中,有一個就是海那邊的修士。
噠噠~
一陣木屐聲從人群後面傳來,一個將稀疏頭髮紮成一個揪的瘦削老人走了出來。
這老人看上去起碼比雷滾要大上二十歲不止,身穿寬大的海外服飾,腰間佩有兩把武士刀。
「原來在貴國,只要實力夠強,就可以顛倒黑白,逍遙法外。」
老人的語言並不熟練,以至於短短二十多個字,有一半方越都沒有聽懂。
但是光看這人的表情,聽他的口氣,就能感受到話中的嘲諷。
夏安晴看都沒看老人一眼,冷聲說道:「我華國修行界的事情,用的著你指手畫腳嗎?多管閑事,凌雲,掌嘴!」
夏凌雲見姑姑發令,當時走上前去,手掌暗暗蓄力。
雷滾一看錶現的機會來了,搶先一步說道:「打人這種事,還是我老雷代勞吧,安晴姑娘在一旁看著就是。」
老人見雷滾鍋蓋一般的巴掌向自己揮來,不屑的笑了笑,右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一輪殘血劃過,雷滾向後疾跳閃過,再看那老人,刀仍在鞘中。
「一刀斬!你是寺內壽一?」
「寺內壽一是誰?」方越不懂就問。
四長老眉頭微皺:「海岸國劍道宗師,劍聖。」
夏安晴見識了老人的功夫,依舊面不改色,淡淡說道:「他不是寺內壽一,寺內壽一哪有這麼老。」
四長老一想也對,傳說那海岸國劍聖不過四十多歲,就算長得再著急,也急不出老人這一臉褶子。
老人身後一個看長相就不像正派的胖子開口說道:「這位,乃是我們海岸國劍聖,寺內壽一閣下的父親,寺內宏一。」
「賤人他老子原來是。」方越又跳出來刷存在感。
寺內宏一斜視方越一眼:「華國人果然只會逞口舌之快。」
「在場諸位,有誰想和老夫切磋切磋嗎?」寺內宏一直接無視了方越。
無人應聲。
寺內宏一見自己只憑一刀和自己的名號便鎮住眾人,不由心生得意,哈哈大笑。
「四長老,被殺的這位是我們皇極道場的教官,我必須要給他家人一個交代,所以我要把兇手帶走。」寺內宏一指了指方越,立馬有兩名弟子衝上前就要鎖拿方越。
方越大叫一聲:「等一下!」
「怎麼,你還要狡辯?」寺內宏一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方越撇著嘴,一臉鄙夷的說道:「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納尼?」
「你剛才對四長老說要帶我走,畢竟這裡是西眉山的地界,你這麼做也算是知書達理,可是人家四長老答應讓你把我帶走了嗎?」
四長老突然被點名,打起精神來,脫口而出:「是啊,我還沒說話呢?」
寺內宏一拉下臉來:「我們都是修行之人,就不要玩這些文字遊戲了,剛才我已經問諸位,有沒有要和老夫切磋的,你們沒有人站出來,那自然由我說了算。」
「哈哈哈哈哈。」方越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卻聽到夏安晴也「呵呵」笑了兩聲。
然後兩個人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姑姑,你是長輩,你先笑。」方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二貨!」夏安晴白了方越一眼,看向寺內宏一:「不跟你切磋就是怕了你?你們海岸國人都這麼自信嗎?」
「那就請這位美麗的女士指點一下我的刀法。」寺內宏一以為,夏安晴是在向他挑戰。
方越看看夏安晴,又看看寺內宏一,還真看不出來哪個厲害。
可是萬一夏安晴打不過寺內宏一,受個傷什麼的,夜怪自己沒照顧好她怎麼辦?
「你個老賊,也配跟我姑姑動手?先讓我來會會你。」方越縱身一躍,跳到夏安晴身前。
夏安晴蹙起眉頭,不知道方越這是又要唱哪出,踏前一步說道:「你退下,我來。」
方越橫出左臂:「姑姑,請相……信……」
夏安晴突然向後退了兩步:「你……」
方越阻攔夏安晴的時候,左手好像撞到了一團什麼東西,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偷偷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夏安晴的表情很不對勁,再無方才的淡定,歷經風塵卻依舊清澈的眼神里,又是怨憤又是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