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肝癌晚期

顧宸面色沉了下來：「她怎麼了？！」

對方說道：「情況有些複雜，一時說不清楚，等家屬到了再說吧。」

電話被掛斷，顧宸拿上外套跟安素曦一起趕去了醫院，晏之雪已經搶救過了，轉到了普通病房，面色比到公司的時候憔悴了許多，嘴唇沒了口紅的渲染，也毫無血色。

醫生將他們叫到了一邊：「你們是病人的家屬？」

顧宸說道：「是。我是她侄子。」

醫生嘆了口氣：「病人是肝癌晚期，長期酗酒造成的，目前……沒有辦法痊癒了。最多還剩下兩個月時間，你們看是讓她出院，還是留院多爭取一些時間。」

顧宸深吸了一口氣：「確診了么？」

醫生面色凝重：「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病人自己肯定早就知道了，我明白你們的心情。」

等到晏之雪醒來，顧宸眉頭才舒展開了一些：「雪姨。你什麼時候得病的？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晏之雪還是那副模樣，完全沒當回事：「告訴你們病就能好？我自己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晚期了。反正生活也享受了，我沒什麼好遺憾的，人生在世，生死看淡，我自己沒怎麼著，你們還先難受上了？沒那個必要，就是不服氣我要死在你爸前面，那老東西命真長……」

「雪姨，現在丹琳他們知道嗎？」安素曦忍不住問道。

晏之雪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他們知道幹什麼？等我死了幫我收屍不就行了？我這輩子就沒為他們父女操心過多少，也不指望他們為我操心，我兩袖清風的活了一輩子，從來沒奢求過什麼。』

從醫院出來，安素曦長舒了一口氣：「要不要告訴丹琳？不能讓雪姨一個人。」

顧宸思索片刻，說道：「還是說一聲吧，都這種時候了。其實……雪姨從來都是這樣，當真是活得兩袖清風，生了丹琳之後也是保姆帶孩子。她永遠在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這些年姨父跟著她去了不知道多少個地方，丹琳也是在爺爺奶奶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多少跟父母不太親……」

兩袖清風的人生，誰都嚮往，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可真正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

最後給曲丹琳打電話的是顧宸，他們在醫院門口等到曲丹琳來，等了足足半個小時，而且是曲丹琳一個人來的。

看見安素曦的時候。曲丹琳沒給好臉色，連帶著也沒跟顧宸打招呼，直接越過他們走了進去。

「曲丹琳，你媽現在已經這樣了，少刺激她。」顧宸提醒道。

曲丹琳回頭瞥了他一眼：「你還是操心自己的事吧，我們家的事你少管。」

顧宸有些不悅，但也沒說什麼。

上車之後，安素曦心情還是不大好：「不好意思，因為我。丹琳跟你也鬧掰了。」

顧宸隨口說道：「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這是她跟崔智勛之間的事情，崔智勛選擇了洛依依，她自己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兒，能怪誰？她要任性隨她。總有她哭的時候。」

下午公司沒什麼重要的事，他們也沒再回公司，直接回了顧宅。

天氣不錯，顧宸把老爺子帶到了花園：「雪姨得了肝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

老爺子閉了閉眼，似是在難過。

安素曦從房間的窗戶看到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心裡有些感慨，從前顧宸跟老爺子什麼時候這麼親密過？當一切被逼得不得不走極端才有個結果的時候。總有人要受傷才能保持平衡。

崔智勛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看來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伯父現在得多晒晒太陽，盡量不要長久卧床。」

顧宸隨手拿起一本雜誌擋住了有些刺眼的陽光：「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崔智勛自信的一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依依點頭，隨時都可以。我的事情我能自己做主。根本不用問我爸媽同不同意，以後結了婚也不用跟爸媽住一起，依依還不用考慮婆媳關係，嫁給我是最好的選擇，在中國她能找到像我這麼省事兒的老公么？」

老爺子白了崔智勛一眼，崔智勛才意識到自己這話像是在譏諷老爺子苛刻了安素曦，頓時失笑：「伯父，我不是說您刻薄，您也不是婆婆啊，只是像您這麼難搞的公公也挺那啥的……來，我幫您檢查一下身體狀況。」

顧宸看了眼時間，說道：「待會兒我跟素曦要去接小寶了。老爺子你先守著，等我們回來你再走，好歹拿工資的，給我盡職一點。」

聽到小寶的名字，老爺子表情柔和了許多，顧宸一走。崔智勛就對老爺子說道：「到了您這歲數，就目前的狀況，你要的就只是兒子和孫子跟你親近了，您還要一直這樣過不去的話，那就沒意思了，臨了想想，什麼也沒得到，多不划算？何必整那些沒用的算計素曦？她是個好兒媳，知道您幹了那些事還沒對您怎麼著，換個人能讓您安生一天？」

老爺子知道左手不是肌無力的事兒被崔智勛發現了，也不再隱瞞，用左手拿了顧宸留下的筆和雜誌寫了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他雪姨肝癌，能治嗎？

崔智勛皺起了眉頭：「這個……要看什麼階段。」

老爺子又寫下了兩個字：晚期。

崔智勛搖了搖頭：「那不行了，目前最好的醫療條件也就是多爭取一些時間。雪姨年紀不算大，按理說肝癌的幾率也不大，我記得她有酗酒的習慣，您年輕的時候也沒少喝酒，歲數一上來了，各種併發症就來了。」

老爺子放下了筆，想了想又拿了起來，繼續寫字。

老爺子用左手寫的字著實難辨認，稱呼也是從簡的，崔智勛對中國字體再了解，這時也犯了難：「我看不懂，要不……我叫素曦來看看？」

老爺子意外的沒有拒絕，還艱難的點了下頭。

崔智勛朝著樓上叫道：「素曦你在嗎？」

安素曦正在換衣服準備接小寶，聽到崔智勛的聲音，她從窗戶探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