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蓄意謀殺
她仔細回憶著事發前的細節，老爺子早飯沒有下樓吃，飯菜是由保姆送上樓的，也是保姆親自喂的。同時林管家有事不在老爺子身邊，保姆喂完飯就下樓去了廚房收拾，前前後後老爺子身邊沒人的時間也就不超過二十分鐘，這二十分鐘里，發生了什麼？一直伺候老爺子吃飯的都是同一個保姆，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
她叫來喂飯的保姆張姨詢問：「你給老爺子送飯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
張姨手在圍裙上搓了搓。一副鄉下人憨態可掬老老實實的樣子：「沒有啊，俺跟往常一樣，準備好了就送去。喂完就收拾乾淨了，咋還能有異常？俺看老爺身體不好，發病也正常的，太太你就不要多想了。」
她看著張姨的眼睛：「可醫生說他是中毒了。」
張姨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閃躲，但是很快用老實巴交將慌張掩蓋了過去：「不是俺啊！俺是林管家的遠房親戚，能得到這份工作俺珍惜得緊呢。比以前做家政的時候還要小心呢，怎麼會瞎胡搞嘛？太太你該不會覺得是俺做的吧？這可是要講證據的！」
安素曦覺得自己唐突了：「我沒有說是你，只是問問而已，張姨你不要激動。」張姨從事家政多年，而且是林管家的遠方親戚，當時是老爺子同意聘用的，一直以來也沒出過岔子，林管家的親戚能有什麼動機投毒？
張姨卻跟炸毛的公雞一樣，有些不依不饒了起來：「你問就是懷疑俺咯？俺做事兢兢業業，你就是看俺是鄉下來的，所以覺得俺啥也不懂是嗎？俺告訴你，俺在海城也混了二十年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實話說吧，俺覺得投毒的是你！就因為老爺，你遲遲沒嫁進顧家門，你不恨他恨誰？你們之間恩怨多著呢，你巴不得他早點死，你還懷疑俺。真是好笑！你這樣的女人，怪不得少爺遲遲不娶你，遲早甩掉你！」
這番話將安素曦弄得一臉懵逼，她性子是沉悶了些，不說對顧家的傭人們多好，至少是不壞的，沒什麼摩擦，她萬萬沒想到一個保姆竟然對她印象這麼差，這印象從何而來？！
「張姨。我說過我只是問問而已，事情已經出了，在沒有找到真兇之前，的確要挨個的排查啊，誰都脫不了關係，誰都會成為被懷疑的對象，包括我自己。我只是問問，你幹嘛這麼大反應還反咬我？請問我哪裡得罪你了么？你說話要這麼惡毒？」她心平氣和的問道。
「你沒哪裡得罪俺，俺只是見不得你這樣的女人而已。什麼人啊……？就害得人家父子相殘的，還好意思呆在這裡，俺拿錢辦事，尊重你叫你一聲太太，其實你啥也不是！你有啥資格懷疑俺？你是顧家人嗎？你配管顧家的事嗎？」張姨極度不滿，氣憤的轉身回了廚房。
安素曦一陣莫名其妙。她只是排查詢問而已，張姨是老爺子毒發前接觸的唯一一個人，難道不應該問她？她突然體會到了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就是撒潑！
她刻意在客廳等著，等林管家從醫院回來，她開門見山的問道：「林叔，張姨是您遠房親戚是么？」
林管家微微頷首：「是，怎麼了安小姐？是她哪裡做得不好嗎？不用看在我的面子，我只是提供給一個合適的人合適的工作。她做不好，隨時可以辭退。」
她將找張姨談話的經過說了一遍，林管家還沒來得及說話。張姨突然沖了出來：「你竟然還敢告俺狀！老林在顧家都呆了幾十年了，你個沒過門的野雞算什麼東西？！你才是外人！還敢盤問俺，你配嗎？！」
林管家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閉嘴！安小姐沒做錯。她盤問你是應該的，就連我都不能說沒嫌疑，何況是你？最後給老爺喂飯的人就是你，就算是報警立案調查，警察也是先找你！」
張姨頓時面如土色：「真……真的？俺……俺啥也不知道啊。俺就是氣不過嘛……」
林管家見安素曦臉色不大好看，沉聲說道：「當初我答應你來這裡，除了你軟磨硬泡，也是看你手腳麻利，現在看來你不適合這份工作，顧家不是小門小戶，你做不來，明天一早就走！」
張姨慌了：「俺不走！在這裡一個月那麼多錢呢。去別家累死累活還沒這裡工資一半兒高，老林你不能向著外人啊！」
安素曦很想讓張姨立刻走人，但是事情還沒有眉目，肯定不能將人放走：「林叔，這樣，在事情調查清楚前。張姨先留下，事發前所有在這裡的人，都不能走。」
林管家也贊同：「是，方才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這一點。」
張姨沒說話，林管家有些嫌惡：「杵在這裡做什麼？沒事可做就去休息，明天不用做事了？」
張姨急忙回到了保姆房，安素曦感覺頭更疼了：「林叔，的確，我還沒嫁進來，沒資格管顧家的事，你是顧家的管家，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我也相信你不會徇私。早點休息。」
說完她起身上樓，林管家在她身後說道：「少夫人，在我眼裡，你早就不是安小姐了，一直都是顧家人，有你在，沒有我說話的份兒。這事兒是我給你造成了困擾，當初讓遠親來這裡我也猶豫了很久，到底還是錯了，我會處理好的。」
她腳步微頓：「林叔，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好。」這是真心話。
顧宸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安素曦並沒睡著，黑暗中，她問道：「你爸……情況怎麼樣了？」
他聲音透著濃濃的疲倦：「還沒醒。」
他沒說具體情況，也不想多提及這件事。
「報警吧，我聽崔智勛說是中毒了，這種事情，是蓄意謀殺，不報警拖著不是什麼好事。我知道你很累，要不這件事情我來辦吧？」她試探的問道。
「你別操心了，我知道怎麼做，早點睡吧。」他走進了浴室，很快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