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影

「死亡就像影子一樣，久而久之，連影子也沒有了。」

「真是個小傻瓜啊，哈哈哈，看來如影隨形就是這麼來的啊。」瀟燃緊緊抱了抱妻子，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的桃花香味，像是從妻子體內發出的，又像是空氣中本來就有的。一個自帶桃花香的女人，再加上姣好的外貌，怎能叫男人不著迷。瀟燃自認定力不錯，但遇見像妻子這樣的女子，他也不得不舉雙手投降。

「每個愛情故事總是開始很美，結束很傷人。我想我們也會是這樣的。可愛情若要來，誰都無法抵擋，這就是愛情的魅力吧。」

「我的理解是享受當下，未來的事就讓未來說話。我們過好了現在，以後才不用花時間去彌補遺憾。」

妻子的多愁善感從不會放在工作上，只有當提到愛情時，她才會變成另一個人，或者像一隻溫順的貓。瀟燃的小說很多靈感便是來自妻子。但她沒有把妻子寫進故事與人分享。對他來說，妻子必須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都說女人多愁傷感，一點也不假。」

「所以就需要男人出現了。男人強悍的肩膀就是女人的依靠。再強的女人，也有需要男人的時候。」

「這點我不否認。我佩服那些單身女人，她們是怎麼做到獨自把生活過好的呢？」

「單身女人通常把重心轉移到了工作上，轉移一些感情空缺帶來的痛苦。當然也有一些單身女人很享受單身的過程。女人在事業上取得了成功，就比較容易擁有無比強大的內心，但也有哭泣和悲傷的時候，面對傷痛，別人眼中的女強人形象，一下子就分崩離析了。」

「為什麼你這麼了解單身女人呢？」妻子歪著頭壞壞地質疑道。

「你說呢？」話音剛落，妻子的小拳拳落在了瀟燃的胸前，使得他平整的深藍色襯衣皺起了一層一層波紋。

「哦，不，好痛。」

隨後，妻子將這些褶皺撫平，不自覺的把頭往上面靠。

「就要你痛，說讓你懂那麼多。」

「呵呵，對我還這麼不放心啊？」

聊著天時，兩人正坐在家中客廳的沙發上。瀟燃的前面放著一杯茶，妻子的則是咖啡。瀟燃清楚記得妻子身穿淡藍色套裝，頸上搭配了一根灰色絲巾，暗紅色的口紅並沒有塗得很濃。她的皮膚很白，似乎沒有一點血色，加上口紅的效果，皮膚白得惹人憐愛。不講話的時候，頗有幾分黛玉的凄美。

死亡像影子，對活著的那位如形隨影。若非真正面對死亡，這是句很有詩意的話。

瀟燃從未忘記妻子的模樣。妻子年輕的模樣在他的夢裡飄搖。年輕時候的妻子，喜歡各種款式的長裙，再後來，喜歡上了職業裝，這些外在的美麗，總讓瀟燃回味無窮。

如果說妻子最開始吸引他的是她的美貌，他絕不會否定。男人都習慣先從女人的外表出發。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其實很簡單，先看長的好不好看。

死亡，對離開的那一方自然是更不輕鬆的。妻子走的時候，瀟燃並沒有在她身邊。

「她經歷了什麼？她當時有多恐懼呢？」這些困擾瀟燃生活的絆腳石，就像心被割了一塊那樣痛。

接受死亡，這恐怕是人類最難接受的現實了。至少瀟燃是這麼認為的。活著的人接受不了身邊的人離開，離開的人更是不能接受這輩子就這樣結束了，從而進入一個虛無的世界。

「如果是自然死亡的話，應該會好過一些吧。就像睡著了進入夢境，而且這個夢永遠不會醒來，死去的人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也就不用面對死亡的恐懼。」

「我們都還年輕著呢。我們都要好好的，不要瞎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若非妻子談起，瀟燃不會起頭聊這些。

之後，看到影子，瀟燃不自覺想起妻子曾經說過的影子。那一刻，他腳下的影子，如果不是自己，會是誰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