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女人
「鬼帝沒死?」蘇雲雨見縫插針,一句話掐斷了孝禧瘋狂的大笑。
她露出一抹藐視的笑:「這你都不知道?」
蘇雲雨眉頭一皺,身後的鬼面接了話道:「鬼帝是不會死的,他的武功容納了各種陰陽變數,吸天地之靈氣,只會變的越來越強,或者被封,沒有生命結束的說法。」
生命不會結束?那不是和降屍差不多了?難道白螺和白秋是鬼帝抓去的?
孝禧彷彿還沉浸在她自己的過往中,並沒有注意到蘇雲雨的反應,只是自言自語道:「他始終還是惦記著那個女人,我知道這次他只不過是替那個女人報仇來了,可是我還是---」
眼底那抹悲傷令蘇雲雨動容,不過這已經不是她該管的事情了,上一代的恩怨沒她的戲,上一代的情仇沒有她的份,所以她不會去管,亦不會去幫誰,但是傷害了她的人,那麼無論是鬼帝還是涵慧妃,她都會碾踏。
「我娘為什麼要和我說那麼莫名其妙的話?」蘇雲雨至今還是不明白她的娘臨死前還要對她說那麼莫名其妙的話,誤導她去探索,這三年內她深入查詢了一些孝禧和蘇青卿的事,卻是沒想到自己的猜測一錯再錯。
孝禧呆愣了半響,又笑的高貴不可侵犯,隱隱的貶低之色泛起:「你娘的確是個賤女人,也是個可悲的女人,為了能夠重新奪回蘇青卿的愛慕,不惜**,本以為懷了他的骨肉,蘇青卿能正眼看她一眼,卻沒想到當晚蘇青卿竟然讓府里七十多歲的老管家上了你娘,真是可悲啊!她到死也不會知道蘇青卿為何不愛自己。」
晴天霹靂,孝禧的話就像一枚**炸響在自己的耳邊,蘇雲雨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七十多歲的老管家?她竟然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管家的後代,那個老管家,她沒有多大的印象,依稀記得,懂事的時候,他就已經病危了。
沒過多久就死了,府里的人都很安靜,沒有任何的悲傷,她的娘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而那個死了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蘇雲雨像是被淋了一盆冰水,心涼的透徹。楚白拚命的順著牆壁撐起了半個身子,望著那瘦削單薄的背影,那背影突然一瞬給他的感覺是如此的悲傷,悲傷到心都在顫抖,他能感覺到無聲的哭涕,而,現在的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鬼面亦是一臉的自責,這麼多年毫無表情的臉此刻布滿了憐惜,他們的少主一直是個脆弱的人呢,可是卻總是強撐著脆弱的心變的堅強。
因為她曾當著老閣主發過誓:即使她倒下了,紫軒閣也不會倒,她會用她的生命來捍衛所有紫軒閣的人,不讓他們無家可歸,不讓他們顛沛流離,她會讓他們享受最崇高的自由。
孝禧本含笑的臉突地變的猙獰,一把掐住蘇雲雨的脖子狠狠道:「都是因為你,毀了我的所有,就因為你的執著,就因為你的懷疑,就因為你的身份,破壞了我的一切。我要你死---」
蘇雲雨被她掐的臉紅脖子粗,差點背過氣去,身後的楚白和鬼面同一時間想站起來,卻又倒了下去。
恨,從未如此恨過,原來殘廢了真的是一無所有,連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楚白握著拳,臉因慍怒變的通紅,似乎被掐的人是他一般,而眼角的恨意漸漸變得濕潤,依稀看見蘇雲雨堅毅的瞳眸。
蘇雲雨被就虛弱至極,哪經得起孝禧如此的亂掐,就在她以為真的就要如此死去的時候,一道沉悶的聲音響了起來:「放開她。」
不是命令,卻比命令更讓人無條件的遵從。
孝禧身體一僵,放在蘇雲雨脖子上的手明顯鬆了不少。
楚白和鬼面兩人同時向牢門口望去,都是一陣懼驚,那種無可壓抑的氣勢就這麼一點一滴的流露了出來,那是身為一代帝王與生俱來的氣勢,那是身為一個王者天生的威嚴,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睛里,冷的要把人凍僵。
下意識的想要張開全方位的防衛,可是卻是無能為力,楚白和鬼面,此時就如一個破敗的傀儡,沒有一點傷害力。
蘇雲雨在第一時間呼吸到新鮮空氣時,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等平靜了許久,才把目光放在聲源處,這個聲音她聽得出來,是那個黑屋裡的男人。
照樣是一身的黑衣,外罩黑色的披風,五官平整,看不出一丁點的出色之處,但是那雙眼睛卻讓人望之難忘,黑的純粹,黑的不含任何雜質,若一潭黑色的漩渦能把人深深的吸引進去。
此刻這雙眼睛正黏在蘇雲雨的身上,而,蘇雲雨摸著脖子云淡風輕的回視著他,把他從上到下都掃了一遍,然後嘴角微微上揚,彎出一輪意味不明的笑:「你就是傳說中的鬼帝?」
那鬼帝似乎並不在意她不敬的話語,一如既往的凝視著她,那雙眼睛有讓人莫名心慌的能力,彷彿能把你變成透明的道具。
「啪」的一聲脆響,伴隨著孝禧的嘶吼:「不懂規矩的傢伙,鬼帝也是你如此隨便呼喊的嗎?」
蘇雲雨摸著半燙的臉頰,歪了頭,髮絲下垂,遮掩了她的眼睛。時間停頓在了這一秒。她並沒有抬手還擊,她不是沒有那個想法,她蘇雲雨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但是也不是任人打的野種。
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氣去還擊了。不過---
孝禧像只高傲的孔雀,高昂著頭,斜睥著被她打的頭歪了一邊的蘇雲雨,眼裡是扎人的蔑視。而下一秒,她的脖頸已經被人輕輕一扣,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驚天巨雷,孝禧雙手壓著胸腔,滿眼的不可置信,嘴角的鮮血汩汩往外涌,那眼神在蘇雲雨看來是如此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