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會攻襄陽
第一百四十六章會攻襄陽
「襄陽在則荊州在,荊州在則東吳在。。」這是東吳名將6迅的話,足可以顯示出襄陽的重要性。朱序是唯一的一個謝家和桓家都信任的人,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成為了襄陽太守。
當初桓溫死後,他把爵位傳給了自己最小的弟弟桓沖。那時謝安開始執掌朝政,他把桓溫控制的荊、揚兩州一分為二,自己控制了揚州,把桓家的根據地荊州交給了桓沖管理。謝安沒有落井下石,給桓家留了一些地位和面子,所以桓沖能以大局為重,聽從謝安的指揮,同意由朱序來擔任襄陽的太守。
朱序又回到了襄陽,這個可以算是他故鄉的城市。他走在襄陽的街頭,有太多的感觸。在這裡,在襄陽的大街小巷,都有他和林紫雲的身影,都有他抹不去的記憶。他本來已經把林紫雲從記憶里抹去了,可是一旦他回到襄陽,一切的一切又都回到了他的腦海。
當他走過布匹店,他想起在這裡他被林紫雲強要去了一把匕。正當他在回憶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一個女人在叫他的名字,這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他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來,難道,難道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就住在襄陽城裡?
他激動的迴轉身,向喊聲處望去,現一個窈窕的身影快步向他走來,仔細一看,原來是胡姬。胡姬穿著普通漢人婦女的衣服,沒再象以前一樣穿那麼暴露的衣服,所以朱序直到她走到身邊才認出來。
「怎,怎麼是你。」朱序沒想到在這裡能看見胡姬,驚訝的問道。
「我為什麼就不能來襄陽?」胡姬笑道。
「可,可以,你當然可以來襄陽。」朱序有些結巴了。
「我自由了。」胡姬突然道。「我已經不再是五斗米教的人了。」朱序和胡姬等人連手除掉郗后,孫恩十分高興,讓朱序在他的侍女中隨便挑一個。朱序就挑了胡姬。沒想到孫恩居然兌現了他的諾言,讓胡姬脫離了五斗米教。
「太好了。你以後打算在襄陽定居?」朱序問道。
「是的。」
「不行,你得趕緊離開這裡,這裡要打仗了。」朱序壓低了聲音道。
朱序能回到襄陽當太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原來的太守聽說秦國調集了大軍要攻打襄陽,嚇得告老還鄉了。朱序到襄陽之後,按照謝安的吩咐,沒有散布即將打仗的消息。
「我不走,我是來幫你守城的。」胡姬道。「孫恩讓你挑美女,你挑了我,所以我得跟著你。」
「別胡鬧了。你也知道我挑你不是那個意思。」朱序道。
「我知道,你就是嫌棄我是羯人。」胡姬道。
「我沒有種族歧視。」朱序正色道:「我是有老婆的人了。」
「那我可以做你的丫鬟。」胡姬低著頭道。
朱序的腦袋一下就大了,他想了想道:「我宣布你是個自由人了,你不用給任何人當丫鬟了。」他也不知道這麼說對不對,反正他總在一些影視劇里看到那些人這麼說。
胡姬沒有說話,只是把頭低得更深了。朱序趁機趕緊開溜,道:「我現在穿著便服,是出來暗訪的,我得工作去了。」說完,他就跑了。
直到朱序走遠了,胡姬才抬起頭,此時她已是滿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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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序曾經當過半年襄陽的太守,由於政治清明,許多百姓還記得他。所以他再次回來后,很快就摸清了各種情況,把襄陽治理得井井有條。他減少了官府的開支,把節省下來的錢都用到了軍隊上,使軍隊的戰鬥力在短時間有了一個很大的提升。
朱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了,不過身體和精神都還不錯,經常能提一些好的建議給朱序。朱序這時候才現,他這個時代的老娘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是非常有見識有能力的。當初只從她一箭射退苗壯就能看出來她不是一般人。
妹妹小清已經嫁人了,嫁給了一個讀書人,叫柳大成。朱序和他談過幾次,現他有些本事,就把他招來當自己的幕僚。柳大成的字寫的不錯,朱序最犯愁的就是用毛筆寫繁體字,於是就把文書方面的工作全交給了他。
訓練軍隊方面的事情,朱序除了李伯護,誰也不信任。這也不是他用人唯親,因為李伯護和他出生入死那麼多年,他們之間的信任早已過了親兄弟。
朱序一上任就把李伯護任命為總兵,俸祿八石。襄陽的許多本地將領非常不服氣。後來朱序和李伯護分別給他們露了幾手后,他們就漸漸的接受了。
李伯護有很多在戰場上求生的技巧,他訓練那些很少打仗的士兵非常有針對性,短短兩個月過去后,士兵們在技巧上都有很大的提高。
可是就在這時,秦軍已經來了。
晉太元三年(公元378年)2月,符堅派自己的兒子征南大將軍符丕為主帥,率領武衛將軍苟萇、前燕皇帝慕容昧帶兵七萬,進攻襄陽。同時任命荊州刺史楊安為先鋒,和征虜將軍石越領兵一萬出魯陽。慕容垂、姚萇領兵帶兵五萬出南鄉。苟池、毛當、王顯帥眾四萬出武當。共四路大軍十七萬人會攻襄陽。
而此時的襄陽守軍只有一萬人。
消息一經傳出,襄陽城內一片慌亂。許多百姓哭喊連天。在這個時代,土地和房屋就是百姓們的財產,他們如果選擇逃難,則要捨棄全部財產。如果不放棄財產,則很有可能因為戰爭丟掉性命。
朱序一看不妙,急忙把柳大成和李伯護找來,商量對策。
「兵來將擋,水來土囤。」李伯護一拍桌子道。
「這道理我也知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民心不安。如果民心亂了,那麼我們的士兵怎麼才能守得住城?」朱序道。
「我聽說符堅這次出征,是打著請高僧釋道安的旗號來的。既然這樣,他們的軍隊就要信奉佛教,至少也要打著信奉佛教的名義。那麼他們即使破城,也不能亂殺無辜。」柳大成分析道。
「你說的對。」朱序贊同道。「我們只要向百姓解釋這點,他們就沒有了性命之憂,也就不用去逃荒了。」
「而且我們還要大開城門,允許百姓自由出入。這樣百姓的心裡才能更安穩。」柳大成道。
「好主意。」朱序一拍他的肩膀。然後他又想起一件事,道:「我必須去和釋道安談一談,他必須留在襄陽,否則萬一秦軍破城后找不到他,會遷怒於百姓。他在,百姓才會安穩。」
「好。」柳大成點頭道。
「秦軍都是哪些將領帶兵?」李伯護突然問道。
「主帥是符堅的兒子符丕,其他的人有慕容垂、姚萇、石越、毛當、慕容昧等人。」朱序答道。
「什麼?慕容昧也來了?他就是個白痴,他來了能頂什麼用?」李伯護驚訝道。
「這你就不懂了。」柳大成分析道:「符堅派他來,並不是讓他來打仗的。符堅主要是讓我們看看他的大度,他連戰敗國的皇帝都能用,那麼投降他的敵國將領就更能用了。」
「哦,原來他是希望我們以慕容昧為榜樣,都投降秦國。」朱序明白了。「可惜啊,他符堅這麼做實在是太傻了,我們既然沒有性命之憂,我們為什麼不和他大打一仗呢?」他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李伯護和柳大成也笑了,附和道:「也許我們抵抗的越厲害,他給我們的官位就越高。」
第二天一早,朱序來到襄陽城外的檀溪寺,準備說服高僧釋道安留在襄陽。
可是當他一到檀溪寺,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原來檀溪寺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寧靜,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慌亂。許多僧人都在收拾著行李,準備著離開這裡。
朱序急忙拉住一個僧人問道:「生了什麼事?釋道安大師在那裡?」
那僧人用手一指,道:「師父在禪房裡。」
朱序放開他,急忙來到禪房,看見釋道安問道:「大師,這裡究竟生了什麼事?」
「朱施主來了。」釋道安看見朱序,招呼道:「自從上次和施主一別,已經數年不見。想不到施主的修為有了很大的提高。」
「大師,到底生了什麼事?」朱序焦急的問道。
「沒什麼。我只不過是讓我的弟子們離開這裡,去各處傳法。」釋道安道。
「為什麼?」朱序問。
「因為我也聽說了,此次秦軍進攻襄陽,打的口號就是要請我去長安。所以貧僧絕對不能離開,否則襄陽的百姓就遭殃了。但是如果我和我的弟子們都去長安,那麼江南就沒有人鴻揚佛法了,所以我讓我的弟子們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傳法。」
「哦,原來如此。」朱序這下明白了。他來這裡的本意就是要留住釋道安,因為他希望這位高僧能給襄陽百姓一個堅守下去的信念。目前是他的話還沒說,釋道安就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
朱序看釋道安能留下穩定軍心,心裡穩定了很多,問道:「大師,我心中總是有許多疑惑,希望大師能給我解答。」
「施主請講。老納知無不言。」釋道安道。
「大師曾經見過戴洋戴先生,他對先父所說,我能對國家對民族起到力挽狂瀾的作用,是不是就在這一仗?」朱序開門見山的問道。
「施主可問倒老納了。」釋道安笑道:「貧僧只知道鴻揚佛法,並非江湖算命之人,所以很難回答施主的這個問題。」
「唉。」朱序嘆了口氣,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咽了回去。
「貧僧知道施主心中的疑惑。施主是對前途非常迷茫,對自己的選擇不知道是對是錯。對不對?」釋道安問道。
朱序一聽抬起了頭,有些驚訝道:「大師說的很對。大師可以解我心中的疑惑嗎?」
「貧僧送施主一句話,就是『問心無愧』。施主只要堅守一個目標,努力去做,就不必擔心後悔。」釋道安道。
「謝謝大師指點。」朱序的心裡一下就亮了。他堅定了自己一定要找出死神,找出回去的路這個目標,即使不成功,他也問心無愧了。
朱序心中有底之後,向釋道安告辭而出。
朱序出去后,釋道安的弟子法遇走了過來,問道:「師父,弟子前來向師父告辭。」
釋道安道:「你我師徒一場,從今以後就要天各一方了。」
「師父,難道這襄陽城守不住了嗎?」法遇一聽這話中有話,問道。
釋道安半晌沒有說話,然後道:「我們師徒緣分已盡。希望你今後的修為能更上一層樓。不要辜負我對你的希望。」
「師父。」法遇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師父,難道我們以後就沒機會見面了嗎?」
「兜率天,法華會。」釋道安說完這幾個字后,閉上了眼睛,開始頌經。
法遇跪在那裡想了一會,突然想明白了,給釋道安磕了幾個響頭,轉身離寺奔東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