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遠征西域

第一百五十八章遠征西域

「慕容沖。你終於回來了，龜茲高僧鳩摩羅什請回來沒有？」朝堂上，符堅問慕容沖道。

「回陛下。龜茲那個未開化的國度，跟他們說什麼都沒有用。鳩摩羅什不願意來，龜茲國王也不讓他來。」慕容沖回答道。

「你沒有跟他們提，我只是請他來住一段時間嗎？」符堅問道。

「提了。不但提這個了，我還提到我們大秦的國威，大秦皇帝的君威，他們根本不把我們大秦當回事。」慕容沖說道。

「還有這樣的國家？」旁邊的一群武將紛紛插嘴道。

「陛下，請給我十萬精兵，臣下必將掃蕩龜茲。」大將呂光站出來道。

「呂將軍先息怒，此事稍後再議。」符堅比較滿意群臣的反應，點點頭道。

呂光退回群臣之中。慕容垂在下面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這些事肯定是符堅、慕容沖、呂光等人事先商量好的。慕容沖剛回來肯定要先見符堅，告訴他事情經過，根本不可能在大堂之上彙報情況。看來符堅早就有征服龜茲之心了。

「還有誰有事？」符堅問群臣道。

「臣，臣有事。」朱序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還帶著醉意道。

「你有什麼事？」朱序給符堅當了兩年官，從來沒發過言，這次他居然說有事，不只是符堅，所有人全都感到奇怪。

「陛下，半年前你讓我去考察民謠，臣已經考察完了。」朱序道。

民謠就是反映人民對周圍不滿的順口溜，一般名君都會設置一個考察民謠的官員，及時了解民情，及時改變政策及懲處貪官。半年前，符堅讓朱序去調查調查民謠，結果朱序好長時間也沒調查完，以至於連符堅都把這件事給忘了。

朱序的話一說完，周圍響起一片鬨笑。都半年了，朱序才調查完。眾人都不明白，符堅養這樣干吃飯不幹活的人是為什麼。

「好，那你說說，你都聽到了什麼樣的民謠。」符堅也笑著問道。

「回陛下。」朱序說完，把手伸進懷裡，想往外掏東西。掏了半天，也沒掏著，又惹得眾人一陣鬨笑。

「你找到沒有？」太監趙整等不及了，問道。

「回陛下，臣忘帶了。」朱序回道。

「他肯定拿奏摺擦**了。」「也許他喝多了，吐奏摺上了。」周圍的人紛紛調侃朱序，嘲笑他。

「不過臣還能記住一些。不看奏摺也行。」朱序連忙道。

「好，那你說說吧。」符堅居然不生氣。

「第一條是，一雌又一雄，**入紫宮。」朱序道。

「什麼？」許多人都沒聽懂，紛紛問道。

符堅聽后，面色一沉。他當然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這是說他把慕容沖、慕容燕姐弟兩同時納入後宮，嘲諷他的話。

「下一個。」符堅有些不高興道。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朱序又說道。

「大逆不道。」石越指著朱序大聲道。

符堅連忙擺擺手，制止了石越，道：「這是他打聽到的民謠，又不是他說的。沒事。」

「這肯定是那些漢人說的，以後誰再說這樣的話，就應該治他的罪。」石越說道。

「我早晚會把這句話改成『犯強秦者，雖遠必誅』。」符堅一拍桌子道。他一拍而起，氣勢逼人，許多大臣都被嚇了一跳。不過朱序依然象宿酒未醒，沒什麼反應。

「對。象龜茲那樣的國家，雖然遠，我們也要滅掉他。」大將梁成接著道。

「對，對。」眾人紛紛贊同。

「下一個。」符堅又問朱序道。

「漢人胡人是一家，為何差距那麼大。」朱序道。

「這……」符堅啞然。他宣稱自己是明君，宣稱各族平等，但實際上，他的政策還是有些偏向胡人的。難道一定要滅掉漢人的正統東晉，那些漢人才能死心塌地的認我氐人的國家？符堅心裡想道。

「差距大什麼？一點也不大。」大將鄧羌反駁道。

朱序也不理他，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麼，都會有人反對他。可是民情就是這麼回事，你不承認，不代表他不存在。

不等符堅問，朱序繼續往下說道：「國富民不強，家中無餘糧。」

「你……」符堅有些坐不住了。朱序專門挑他的軟肋說。近些年，秦國連年征戰，人民有些不堪重負了，產生了不少怨言。所以說，國家雖然通過打仗越來越強盛了，但是人民的生活是越來越困難了。

這次周圍的大臣沒有出聲反對的。慕容垂聽了，若有所思，微微點頭。

朱序彷彿沒有注意到符堅的不滿，繼續道：「正統自在心間，豈能武力改變。」

符堅一聽，大怒而起，一拍桌子道：「退朝。」

秦國雖然是各種族都有，但是人數最多的還是漢人，漢人大約佔了秦國一半的人口。無論是那族人當權，都要先穩定漢人。雖然東晉的發展遠遠不如秦國，可是這些漢人總是認為正統在東晉。即使王猛處處為符堅著想，他也總是勸符堅不要進攻漢人的正統東晉。

前兩年，符堅派兵大舉進攻東晉，雖然拿下了襄陽和彭城兩個重鎮，但是最終敗給了北府軍。於是民間就流傳開了這句「正統自在心間，豈能武力改變」。說的就是民間的漢人百姓，反對符堅進攻東晉。

眾人見符堅動怒，紛紛指責朱序。朱序依舊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他聽見沒聽見，晃晃悠悠的隨著眾人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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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符堅一回到後宮，氣呼呼地說道。

「什麼事啊？氣成這樣。」貴妃張夫人端著一杯茶走上前來，問道。

「都是那個朱序，我沒殺他，他居然處處氣我。」符堅道。

「皇兄。莫生氣，熟話說，忠言逆耳嘛。」符融跟著進來道。

「他是不是忠臣還不好說呢。」趙整在旁邊插嘴道。他剛說完，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評論朝中大臣，於是趕緊閉上了嘴。

「既用之，則信之。先不說他到底是不是忠臣，他說的那些諺語，確實反映了我國目前的現狀。」符融由於經常外出，所以能知道一些民間的信息。

「這確實沒錯。」趙整點頭道。

「犯強秦者，雖遠必誅。」符堅一拍桌子道：「我一定要讓天下人都記住這句話。」

「陛下，我國連年征戰，應該適當的修養生息，不宜再戰了。」符融勸道。

「我意已決。」符堅轉頭對趙整道：「你去把權翼、石越、梁成、呂光、張蚝找來，我有事要和他們商議。」

這幾個人都是氐人，是符堅自王猛死後重新組織的領導班子，也都是他的心腹了。不久之後，這幾個人都陸續地到達了。他們都不知道符堅為什麼找他們來，但是他們都知道符堅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們商議。

「陛下，他們都來了。在外邊等候呢。」趙整進來道。

「好，我們出去吧。」符堅對符融道。

符融是符堅的親弟弟，文武全才，又不會背叛他，所以他任命符融為宰相。現在的符融，地位快趕上當年的王猛了。

符堅和符融出來后，眾人跪拜請安，符堅手一擺，免去了這些凡文俗禮，道：「我找你們來，是有事要和你們商議。」

「是關於朱序的事吧？」權翼是文官，他心思細膩，早就猜到符堅心裡想的事了。

「和他有關。」符堅點頭道：「今天他提出的幾個諺語，你們是不是早有耳聞？」

眾人都點了點頭。

「諺語就是人民心裡所想的，反映了百姓的心聲。你們既然知道，為何不和我說？」符堅問道。

「這……」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是這樣。」張蚝是武將，沒太多心眼，先道：「我們怕陛下聽了生氣，所以不敢說。他朱序可不是這麼想，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陛下生氣。」

「胡說。你們不告訴我實情，難道我就不生氣嗎？」符堅怒斥道。

這下沒人敢再說話了。都低頭不語，連符堅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你們啊，太讓我失望了。我還指望你們幫我建立一個強大的帝國，去改寫歷史呢。」符堅嘆氣道。

「陛下，臣等願為陛下肝腦塗地，去實現陛下的願望。」梁成緊接著道。

「好了，好了。」符堅也不是真的想責怪他們，於是道：「朱序所說的諺語，你們總結了沒有？一共是幾點？」

「好象是三、四個。」張蚝猶猶豫豫地說。

「主要是兩個。」趙整道：「一是百姓認為總打仗，壓力太大。二是漢人總不認為氐人是領導者。」他的思路清晰，大家聽了都紛紛點頭贊同。

「不，不是兩個，我認為所有的諺語都反應了一個問題。」符堅道。

眾人不解，都紛紛的望著他。他繼續道：「只要我們出兵滅了東晉，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此話怎講？」符融問道。

「滅了東晉，漢人就沒有了政權，他們自然就會聽從我們氐人的領導了。朱序說的諺語里，有三個就解決了。至於那個『國富民不強，家中無餘糧』，我們滅了東晉，天下統一，自然不需要打仗了，那麼民眾就可以安居樂業了。」

「對啊，確實就一個問題。」眾人都點頭道。

「不對，皇兄。我認為現在進攻東晉，不是一個好時機。」符融道。

「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要等幾十年後，我死了之後嗎？」符堅不太高興道。

「是啊，陛下，宰相說的對。我國連年征戰，府庫空虛，不宜再戰了。進攻東晉，至少還要修養幾年。」權翼也勸說道。

「陛下請三思，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石越也來勸。

「是，請陛下三思。」那幾個人一起跪下來勸道。

符堅沒想到，這些跟著自己打了一輩子仗的人，現在居然都不想打仗了。氣得他直瞪眼睛。「你們都認為現在不適合進攻東晉嗎？」

「是。」眾人一起點頭道。

「那龜茲呢？」符堅退而求其次，問道。

「臣願領兵十萬，橫掃龜茲。」呂光立刻應聲道。

「東晉你們都不願意打，為什麼龜茲就願意了？」符堅問道。

「回陛下，臣以為，此時不宜動兵，應該修養幾年。無論是那裡，能不打仗最好不打。」權翼道。同時，符融、石越等人紛紛表示贊同。

「陛下，東晉和龜茲不一樣。」呂光道：「打東晉，需要全國動員，至少得需要幾十萬大軍才行。而龜茲，他幾次三番的挑釁我國，早就應該教訓教訓他們了。否則西域諸國都效仿他，我們大秦就會控制不了那些國家了。」

「呂將軍說的很有道理。我給你十萬精兵，希望呂將軍馬到成功。順便還可以把高僧鳩摩羅什請來。」符堅非常滿意呂光的話。眾人也找不出反駁的話，只好作罷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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