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現在這不是正好嗎?你身上也有疤痕,我身上也有疤痕,我們兩個誰也不嫌棄誰。」許晚歌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語氣輕快,說著目光落在了方寒的手臂上。
他手上的夾板還沒有拆除,很明顯傷勢都還沒有好完全。
在如今疲憊的時候還要惦記著她的傷勢,多少是她太過衝動不計後果了。
「這怎麼能一樣呢。」方寒的眉頭微皺,似乎是因為這話有些不滿。
「怎麼不一樣了?難不成我有疤痕之後你就會嫌棄我了嗎?」許晚歌微微揚眉。
「不會。」方寒搖頭。
許晚歌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罵了一聲:「獃子!」
重新躺在了床上,用力地拉了防寒一下,將他拉了上來。
方寒考慮到許晚歌身上的傷勢,根本不敢用力,靜靜躺在了許晚歌的身邊。
兩個人互相依偎著,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青城。
陽光灑落在了許晚歌精緻的雪顏上,纖細的雙眸微微皺起,隨後雙眸睜開,看見空空如也的身邊伸出手摸了一下。
是空的啊,許晚歌的眼眸暗了暗,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吱呀——」
房門忽然間被推開,兩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許晚歌的視線當中。
「皇后,您醒了。皇上去上朝了,安排了雲暮與小玉兩人來貼身照料您。」一個奴婢端著洗漱的臉盆走了進來。
見到熟悉的人,許晚歌想起碧蕪,眼睛有些濕潤。
小玉也得知了碧蕪的事情,拉住許晚歌:「小姐,您要吃早點嗎?小廚房那邊有皇上特意安排為您溫著的粥。」
「皇上也準備了別的,看皇后想用些什麼?」婢女繼續道。
「皇上?」
許晚歌思緒被拉了過來,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她口中的皇上應該指的是方寒。
原來他已經在遼國當上了皇上么?
難怪談青石要處處忌憚他了。
「不了,我沒有胃口。」許晚歌搖搖頭。
「您還是好歹吃兩口吧,方將……不,皇上不多時就下朝了,到時候他聽見您什麼都沒有吃的話,肯定會擔心的。」小玉習慣了叫方寒將軍,改口還有些困難。
聽到這許晚歌臉上的神色多了幾分猶豫之色:「那你把粥去拿過來吧,我稍微喝點。」昨天方寒那臉上肉眼可見的疲憊讓她記憶猶新,不能讓方寒繼續擔心她了。
「是。」小玉的臉上掛上了喜色,一邊的雲暮連忙跑去小廚房拿粥。
一連幾天,許晚歌白天吃得都不多,吃完就坐在位置上看書,然而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半夜三更被噩夢驚醒。
小玉和雲暮兩人輪流守護在許晚歌的身邊。
「方寒!」
許晚歌再次睜開了雙眼,整個人蜷縮在一邊的角落裡,用棉被包裹著身子,似乎是這樣能給她些許的安全感。
「皇后,您沒事吧?」在大遼皇宮,小玉就算大大咧咧也不能以下犯上,便改了對許晚歌的稱呼。
急忙忙地進來將燭火給點燃了,暖黃色的燭光讓許晚歌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
她直勾勾地盯著蠟燭的火苗,似乎是想要從裡面看出什麼東西。
「要不,讓皇上再請個御醫來看看吧,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小玉在一邊試探性地開口詢問。
「我沒事,我做噩夢的事情,不要告訴他。」許晚歌回過神,開口。
「可是……」
「他已經足夠辛苦了,我不希望到時候因為他擔心我而讓他更疲憊。」許晚歌撇了小玉一眼。
她很慶幸他身邊的人足夠忠誠,但是她也不希望,方寒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導致他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但是如果你什麼都不告訴我的話,讓我知道了,反而我會更擔心。」房門忽然間被推開,方寒從門外走了進來,伸出手將許晚歌攬在懷裡,「做噩夢為什麼不告訴我?嗯?」
「你還沒睡嗎?」許晚歌眨巴著眼睛。
「我剛剛處理完朝廷的文件,想到最近你經常半夜三更做噩夢驚醒,想著過來看看。」方寒簡單地解釋了一句,隨後用不容拒絕的口吻開口,「以後我們晚上一起歇息。」
「好!」許晚歌張張嘴原本還想要勸說兩句,然而在對上他那堅定的視線瞬間,還是選擇了不再勸說。
他了解她,她又何嘗不了解他呢?
「你最近都在做什麼呀?遼國的政務這般多嗎?」許晚歌依靠在了方寒的肩頭,隨意地詢問道。
「不是政務多,是最近有人在鬧事,我覺得身邊應該還有內奸的存在,我本來是想著這幾天先不過來看你,把內奸先抓出來的,但是沒想到那個內奸比起我想象中的更狡猾,更小心謹慎。」
方寒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力,現在是敵人在暗,他在明,搞得他實在是有些被動。
小玉在兩個人相互依偎的時候,就已經起身離開了房間,幫著兩人帶上了房門。
「原來是在抓內奸啊。」許晚歌低垂著眼帘,輕聲道,眼底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
「嗯,所以這兩天都沒有來看你。」內奸在暗處,他想儘可能地保護許晚歌的安全,不要暴露出自己對她的重視。
可如今看她夢魘的樣子,他是在是不忍心。
「我有個想法。」許晚歌目光灼灼地看著方寒,語氣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期待,「你不是在抓內奸么?與其守株待兔,不如引蛇出洞。」
「你要用你自己做誘餌?不行!我不同意!」談青石開口拒絕。
對於他來說,就算是十個遼國也比不上一個許晚歌來的重要。
「遼國現在已經走上了正軌,你只要處理了這個內奸,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給永安公主。」許晚歌耐著性子勸說著方寒。
「我舅舅和舅媽還在談青石的手上,我實在是有些擔心。」
聽到這,方寒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勸說許晚歌了。
他知道,許晚歌的舅舅和舅媽對於她的意義並不一般,許晚歌能夠忍耐到現在才提出來,也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你說說你的計劃吧,如果中間有危險的話,我會隨時暫停這個計劃。」方寒最終選擇了退讓。
許晚歌的臉上掛上笑容,開始和他說起了自己的計劃,方寒一邊聽一邊點頭,緊皺的眉頭逐漸地鬆開了。
「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方寒伸出手摸了摸許晚歌的腦袋,這個女子,一直都聰慧得讓他佩服,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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