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慘死的「五公子」(二)
看似不經意間,施畫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一一的掃過後,扭過頭卻冷揚了下嘴角,再輕拍了下手後站了起來,向放在院中的屍體走了過去。
庄柯也跟了過去,兩人再次蹲在屍體前,看了一會兒后,施畫問著庄柯:「庄大人,就僅憑這屍體的表面,可否能看得出,這位小公子生前的樣貌?」
庄柯輕笑出聲的搖頭:「施大人這是在考下官,看不出來,能看出來的,那得是什麼眼力,火眼金睛?」
施畫也撇了下嘴:「庄大人可別說的太死,說不定這高手,就在民間,想必這門外的人,可是個個認的真切,如此情況之下,也可以直接認出死者是何人。」
庄柯不由的嘟了下嘴,那是一副根本不可能,不相信的樣子。
這兩人的配合,讓站在廊上的張子漠臉都糾在一起了。
庄柯是什麼人,別看他只是個京城衙門裡的一個七品的仵作,可他受尊重的程度卻一點都不比他這個府尹差,可能還會更高些,驗屍那可是天下聞名的人物之一,而且還會些醫術,也就是說,他不但驗得了死人,還能治得了活人。
可就偏偏這麼一位他都得讓三分的「大人物」,此時卻與一個新任職的大理寺小仵作一唱一喝的將這侍郎府里的人都罵了一遍,而且還是一個髒字不帶。
嚴霄將頭扭到一邊,嘴角上翹的抿著,生怕自己一鬆口就會笑出聲來。
這兩人的嘴也是真夠損的,將門口的那些人都罵成了「猴子」,也真是絕了。
施畫再站起身來,指著屍體:「馬大人,請上前來再看看,此死者真的是你府中的五公子?而非別人?」
「確是吾兒……」馬侍郎一步都沒邁入,說的很急切,同時也顯現出他的不耐煩。
「那本官問一下,這位五公子在府中的待遇都不如一個下人是嗎?他所犯何罪呀?」施畫的聲音淡了。
「呃……這,這絕無此事,無稽之談……」馬侍郎一臉憤怒的看過來,但他眼底的那一絲絲的慌亂卻沒有逃過在場這四人的眼睛。
施畫突然就笑了,可眼中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只是冷冷的盯著馬侍郎。
他的心不由一驚,想要移開目光,卻又怕被嚴霄和張子漠看出來,此時他也只能是硬著頭皮的被注視著,目光卻飄向了別的方向,不與之對視。
施畫這時轉身看向在廊上的兩位大人:「嚴少卿和張大人,屍體會被帶回大理寺進一步屍檢。」
「好,辛苦了。」嚴霄搶在張子漠前面開了口,同時對她還挑了下眉。
施畫也只是不動聲色的轉了下眼珠子,對站在一邊的衙役們揮了下手:「有勞各位兄弟將屍體裝車,謝謝。」
在她出院門經過馬侍郎的身邊時,還對他似笑非笑的點了下頭,弄的他心中更慌了。
嚴霄這時招來康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馬上衝出了院子。
張子漠也對一邊站著的兩個衙役招了下手,他們過來時,將一個小冊子遞給了他,他再轉遞到嚴霄的手中:「初步的筆錄。」
「這個有用?」嚴霄舉著手中的冊子輕笑出聲。
張子漠搖頭:「估計沒用。」
「馬侍郎……」嚴霄直接叫道。
「下官在……」馬侍郎立即走了進來,微垂著頭也不敢抬起。
「本官會對於府上的人進行一次問詢,這也是為了儘早破獲令郎案件,還請馬侍郎配合。」嚴霄斜揚著嘴角,顯出痞笑。
馬侍郎久居京城,而且是御史衙門的五品官員,對於他的了解也是不少的,往往這位「大神」面露如此笑意時,一定是有了什麼目標了,而他確認的獵物,一般都是無法逃脫的。
「下官必會儘力配合,還請王……大人給下官一個公道。」馬侍郎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張子漠知道此地,他已經不適合再久留,帶著衙門中人離開馬府時,正看到庄柯倚在門口的柱子前,一臉的無精打採的樣子。
「你這是怎麼了?」張子漠不解。
「小師妹嘍,和師父的脾性一個樣,我想去觀驗的,可她不準。」庄柯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張子漠無奈的輕嘆:「庄大哥,何苦如此呢?她是你的師妹,再精能比過你嗎?」
「你知道什麼,師父的技能我只學了個皮毛,這丫頭可是在師父身邊待了整整兩年呢,就剛才在裡面聽她說的那幾句話,也明白了,只會比我高,絕不比我差。」庄柯不吝嗇的道。
張子漠還真吃驚了,能從庄柯的嘴裡聽到他誇別人可真不多見,除了他師父,沒見過他服過誰。
不過回想一下也不難理解,這個小丫頭可是被嚴霄挖來的,而且聽說還是親自讓蕭離去接的人,沒有點過人之處,也入不了他的法眼,應該就是個能人。
一個半時辰后,施畫拿著驗屍報告走出驗屍房,就倚在廊柱前看著後院處的那棵茁壯大柏樹,這棵樹少說也得有幾十年了吧,只看到那粗壯的樹榦就知道了。
可如此生機,也無法掩蓋此時她糟糕的心情,而這種情緒是從見到屍體時就已經有了,在回來進一步檢驗時,也越來越重。
在嘆了第六次氣后,她直起身來,大步的向前廳走去。
嚴霄果然已經回來了,全組的人都坐在那裡,她的到來,算是補齊了人員。
見她進來,大家都看過來,她徑直的走到了嚴霄的桌前,將手中的文冊遞了過去:「屍體驗完了,這是驗屍報告,請嚴少卿過目。」
「坐吧,聽聽他們的想法。」嚴霄接過報告放在桌上,並沒有急著看,而是對一邊的坐位揚了下頭。
她轉身走過去坐下后,高俊就開口了:「馬府人員的問詢已經結束,對於這位馬五公子,這府中之人都有些忌諱一樣,只是說,他聰明的很,馬侍郎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