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窒息(1)
「嘿Siri,明天天氣怎麼樣?」
「明天可能迎來雷雨天氣。最高溫26度,最低溫17度。」
和葉伸了伸懶腰,看著時間逐漸指向18點,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有些慵懶地自言自語道:「該做飯了,明天周一還是要好好努力工作。」
剛剛結束研究生第一年的和葉,腳步輕快地向廚房走去,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和葉停下了腳步,回頭拿起手機,她好奇地看向號碼,心想:「+86的區號?誰會給我打電話?」
和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和葉,請問你是?」
「和葉,我是江承澤。不記得我了?」
和葉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江承澤是和葉的藍顏至交,雖然關係很好,不知怎的,大學之後卻斷了聯繫。
「阿澤!我沒想到是你,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和葉驚喜地向江承澤問道。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你了,就打個電話問候你……」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和葉的思緒,她一邊向門口走著,一邊對江承澤說道:「阿澤,你稍等一下。我這邊有人來了,可能是快遞。」
和葉透過貓眼看去,外面站著一個穿著快遞制服的男人。
和葉心想:我最近沒網購啊?可能是舍友的吧?
這麼想著,和葉打開了門鎖,正準備開門,家裡的貓沖了出來,對著大門弓起了腰,豎起了尾巴,嘶叫了一聲。
「和葉,你那邊沒事吧?」江承澤聽到了尖銳的貓叫在電話里問道。
和葉有些奇怪,自己家的貓很乖巧,今天怎麼突然應激反應這麼大?
她蹲了下來,一邊安撫著貓咪一邊對著電話說道:「沒事沒事,是我養的貓,估計是有陌生人來,有點害怕。」
和葉正在和江承澤解釋著貓的事情,門把開始旋轉,沒有上鎖的大門從外面被打開。
吱吱呀呀的開門聲引起了和葉的注意,她順勢向門口看去。
嘭——
頭骨傳來碎裂的聲音,和葉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眼前出現的是滿手的血。
和葉視野越來越模糊,意識越來越不清楚。
穿著快遞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走向她,要帶她離開,和葉想要反抗,全身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喵——喵喵——喵———
「和葉,和葉?你沒事吧?和葉?」
江承澤察覺異樣,在電話里那頭焦急地問道。
和葉想要擠出最後一絲力氣向電話里的人求救,可是聲音還沒有從喉嚨中發出,江承澤的聲音戛然而止。
喵——
一聲凄慘的貓叫之後,和葉徹底失去了意識。
五年後……
某5月8日下午,雖然還未入夏,天氣卻不似前幾日涼爽,逐漸熱了起來,S大中不見了熱情洋溢的面孔,倒是遍布了一朵朵多彩的小蘑菇。天氣熱了起來,為了躲避這驕陽帶來的炎熱,這幾天實驗室里頗為熱鬧。
與實驗室的熱鬧相比,我的辦公室確實清冷的不由讓人想加一件外套,看著截止日期將近,我不停噠噠噠敲擊鍵盤的手卻停不下來去拿一下搭在沙發上的外套。
「葉子,葉子?」
隱隱約約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著我,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嘴裡含糊地對叫我的人說著:「我怎麼又睡著了,天!今天申請截止啊。」
叫醒我的人是一個身材纖弱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姑娘,五官精緻,看到她第一眼不由地會把注意力放在她的眼睛上。她瞳孔深邃,似有一眼望無盡卻又勾人魂魄的吸引力,但是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和清冷高傲的氣質卻又讓人退卻三分。
身材看似纖弱如細柳,細看之下,堅實的肌肉和恰到好處的脂肪分佈卻勾勒出一副絕美的線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來形容她是再恰當不過了。
她叫藍杉,我與她相識十年有餘,雖非竹馬,從高中走到大學,從中華大地再到美國農村,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卻與她一同走過。
雖說十年之間,我們二人算是互相扶持邁過一個又一個風浪。
但是,在旁人甚至父母眼中,我的成長和進步,她的存在不可或缺。
她也是我的高中同桌,從她出現在班級里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與她不屬於同一個世界。我小康家庭,大眾智商,只不過比常人多了那麼幾分努力而略顯不同。
藍杉,出身鼎富之家,父親是投資界翹楚,她自身的才情與能力自是不必說的,單是那張不加修飾已然超脫凡俗的面容,就足以讓她在這個顏值至上的世界順風順水,成為焦點。
相對於她的波瀾壯闊來說,我的生活不過是水塘裡面的一絲漣漪。
一直以為這麼優秀的她理應繼續發光發熱,塑造她的精彩人生,但是她卻放棄了幾所頂級私立商學院的橄欖枝,選擇了和我一起去大農村的公立大學一起深造。
同樣是五年的時光,我每天迎著8點的太陽伴著10點的月光拿了個化學博士。
她?
全球玩了個遍,挑戰七峰兩極的同時拿了經濟和計算機科學雙碩士,同時還在海外創建了自己的公司。
本以為我與她的緣分會在畢業那天走向終結,畢竟起點差距如此之大,以後便是各自天涯,相問無緣,唯念那些青蔥時光。
不知是偶然還是刻意,在我下定決心回國的時候,藍杉將在海外的資產與事業轉回了國內,強大的管理能力和出色的技術,讓她成為了科技界新秀。
「葉子,又睡著了?」
藍杉半眯著眼睛,靠在我凌亂的辦公桌前問道。
「嗯,剛才還在寫東西,突然就沒意識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會無意識睡著,看過不少醫生,檢查也做了一大堆,結論都是心理問題,建議我去看心理醫生。
看著藍杉眉頭微蹙,不想讓她為我擔心。
「沒事沒事,我和關醫生約了下周二做諮詢,又不是第一次了,別擔心。」
我一邊佯裝輕鬆地對她說著,一邊手放回了鍵盤,在鍵盤上快速地敲了起來。
藍杉看著我,轉身走到我身後,從後面環住我的脖頸,帶著略有疲累的聲音說:「今天晚上有個局,陪我去吧。」
「不去不去,還有3小時省科基項目申請截止,這次再不中,我項目該斷糧了。」
我連忙擺擺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手上不停地敲擊著鍵盤迴絕道。
雖然實驗室整體依託於我的大老闆——李鴻炳李教授。
但是各自項目的經費還是要個人爭取。
學校給的啟動資金短短一年就被實驗室七七八八的項目揮霍一空,考慮到明年項目的資金問題,我還是老老實實在電腦前爬格子查資料比較靠譜,哪有時間去酒局上浪費時間。
藍杉鬆了手,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嘴角微微上揚。
「網安項目中標了。」
我抬起頭驚訝地看著藍杉。
「你怎麼做到的?那個是今年G省最大的網路安全項目,你的競爭對手都多少有紅色背景!」
「老張搭的線,晚上的局有省科協的人,還不去?」
藍杉輕撫著我披下來的頭髮,微微笑著看著我說道。
似乎早就知道能不讓我拒絕的理由。
科研界雖然不似其他行業水深,但是確實派系眾多,互相報團取暖。
如果說強大的科研能力是生命力頑強的種子,層疊複雜的關係網就是不可或缺的陽光。
像我這種剛從國外回來的青年小白,根基不穩,派系全無,人脈網不紮實,只能夠靠著學校的啟動資金和商業項目苦苦支撐。
李教授是業界大牛,這種小事他是不會管的。
能否在這個一畝三分地混出名聲全靠我自己。
如果這次能夠申請上省科基的項目,至少未來五年不用再和那些油膩難纏的商人商談項目,自己在科學界的道路也能夠前進一步。
對於藍杉這樣的安排,我又怎麼能說不呢。
「給我兩個小時,我把這些表格完成。」
「好,我休息一會。」
藍杉說完轉身躺在了我在辦公室搭的小床上打起了盹。
藍杉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每天除了睡覺幾乎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雖然是標準的白富美,但是卻像老一輩的探險家一樣,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一直奮鬥在第一線。
剛剛點擊了「提交」,藍杉私人助理嚴蒔的提醒電話就打了進來。
酒局中的事情倒也不用我費心,藍杉和老張在這個環境下混得久了,規則門兒清。
在藍杉的幾次暗示和老張這個人精的安排下,一切水到渠成,雖然審核流程不會少,但是我那顆懸著的心卻安定了不少。
老張是藍杉的父親指派給她的合伙人,名叫張安國。
五十有二,個子不高,一副中年油膩大叔的形象。
卻說人不可貌相,雖無城北徐公之貌,但有房杜之才。
他眼光精準,資歷深厚,人脈極廣,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在他們的圈子裡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老張跟著藍杉父親多年,對他算是信任器重。
但不知道出於什麼考量,始終不讓他進入董事會,並一直把他放在圈外一線。
這次指派給藍杉做引路人,老張內心是帶著氣的。
自己為藍家做了這麼多,卻一直沒有機會進入核心,現在還要被指派給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當馬前卒。
雖然頂著合伙人的名號,但實則是把他往外擠。
這種明升暗降的做法讓張安國這樣混跡商場多年的老手很是不滿,顧忌著藍杉父親的勢力和手段,老張不敢明著和他唱反調。
老張進入公司一直一副老油條做派,什麼事情都是得過且過,不拿主意,不提意見,按時上下班,挑不出錯但也絕不做事拍板。
藍杉從海外帶回來的精英團隊,在老張的管理下半死不活,公司上下怨聲載道。
藍杉畢竟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自有她的策略。
私下找老張談了一次,老張便轉了態度,傾力協助藍杉在國內站穩了腳跟。
觥籌交錯之間,時鐘指向九點。
老張安排了核心人士的第二「戰地」。
有老張在,藍杉是不用再費神參加。
這種場合藍杉本身就沒有什麼興趣,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突然同意出席這樣的活動,還要帶上我這麼一個局外人,為我的事業添磚加瓦。
「小藍總,剩下的就交給我老張了,你回吧。」
在酒店門口老張大著舌頭說著,東倒西歪地一頭扎進車裡。
看著老張離開,我拉了拉藍杉的袖口,藍杉轉而看向醉意頗深的我,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不悅。
「杉杉,回家吧?我好難受。」
本就不勝酒力的我呼吸到外面的空氣,瞬間酒氣上頭,順手抱住了藍杉的脖子。
藍杉右手從後面扶住了我,沒有接我的話,轉向嚴蒔。
「嚴蒔,把鑰匙給我,你先回。」
站在她身後的嚴蒔,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杉姐,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藍杉沒有理會他的道歉,轉而扶著昏昏欲睡的我,語氣平靜極為平靜。
「你應付我這邊已經不容易了,以後還是沈琰做,鑰匙給我。」
嚴蒔羞愧地低下了頭,咬了咬嘴唇,手裡緊握著鑰匙。
「杉姐,她這樣,你沒法開車的。」
「江承澤在。」
藍杉看了一眼嚴蒔,眼神中透露出不想再重複多言的意味。
嚴蒔極不情願地把鑰匙給了藍杉,帶著些許期待的目光看了看藍杉,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但是看到藍杉清冷的眼神,他不敢再言語什麼,轉身離去。
江承澤,我的高中同學,藍杉的青梅竹馬,為人正直善良,剛正不阿,處事公正,有著超乎想象的正義感。
江承澤憑藉著出色的外表從初中開始就是女生談論話題的中心,他臉部輪廓稜角分明,五官立體有型,身材修長卻強健結實,即使與現在當紅小生對比,也是不落下風。
他的眼睛里似乎總是透露著笑意,好像春日裡的陽光,溫暖卻不張揚,和煦又不失熱烈,又好像蜜罐里的糖,甜蜜誘人,看到總會有一種心動的感覺。
他生性活潑開朗,待人親善,處事張弛有度,拿得起放得下,老師家長心中的翩翩不羈少年郎,同學眼中的公子如玉世無雙。
高考之後,他堅持自己的理想如願考上了警校。
畢業后,憑藉出色的表現成功留在了P市成為了一名刑事警察,每天活力十足地在一線揮灑著自己的青春與汗水。
憑藉著自身出色的能力和堅持不懈的努力,短短數年已經成為了當地頗有知名度的警察。
當然,他那俊俏可人的外貌和健碩有型的身材也在他職業生涯前進的道路上增色不少,當地警方的宣傳資料里或多或少都有他的身影。
藍杉決心回國繼續開拓事業版圖的時候,江承澤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
為了能夠和藍杉再續前緣,他選擇離開當前對職業發展更加有力的崗位,來到了藍杉的身邊從一線刑警重新做起。
身邊的人都以為江承澤是為愛而放棄大好前途。
但是,只有我和藍杉知道,這並不是全部原因,畢竟以上的所有良好形象在我和藍杉這裡沒幾條成立。
江承澤雖然有著根正苗紅好少年似的形象和品質,但是,在感情方面,是個名副其實的自戀花心大少,一直自詡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好在他還算有些底線,倒從未惹出風流債或是「人命官司」。
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自古花心懼真情。
言默,終於讓江承澤這艘大船沉了。
為了保住自己風流瀟洒的生活,江承澤不得已選擇調職。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想法,他和藍杉一直以情侶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但實際上藍杉從未把他當成男友看待,倒是江承澤緊追著藍杉不放。
我們是老相識,早在高中的時候就學著《古惑仔》中的劇情,舉行了一個「水桶結義」。
因為過去的一切事情,江承澤經常會把他在工作中遇到的一些問題拿給我和藍杉,諮詢我們的意見。
看在我們之間的「革命友情」上,我和藍杉還是會幫他參謀一二。
酒店酒廊里,江承澤已經為我們點好了蜂蜜茶,藍杉扶我坐下后,江承澤站了起來把茶遞給我手中。
喝了蜂蜜茶,胃中沒有火燒火燎地炙熱感,但這東西並不解酒,全身還是軟綿綿的,大腦像在雲中漫步一般沒有丁點思考能力。
本想趴在沙發上休息一會,藍杉似乎覺著沙發的角度不好,扶著我讓我靠在她的肩膀上休息一會。
堅實的肩膀靠在上面並不如想象中的舒服。
不知不覺,我整個上半身就滑入了藍杉的懷中,就好像卧倒在春末夏初時分的桐花中一樣,溫暖恬靜,感覺十分安逸。
在這種氛圍的籠罩下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小葉子出名的『一杯倒』,你怎麼還讓她喝這麼多?嚴蒔這工作做得不到位啊?」
江承澤眉頭略皺,看了一眼滿臉酒氣卧在藍杉懷中的我,又轉向藍杉語氣略帶關心地問道。
藍杉一邊把她的外套搭在我身上,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你要是不急,先把資料給我,明天再說。」
江承澤嘴角上揚,似乎預料到了藍杉的想法。
「早知道你們會這樣,」他揮揮手中厚厚的文件袋但並未向藍杉遞過去。
「資料都在這裡。」
藍杉瞥了一眼江承澤手中的文件袋,右手把鑰匙遞過去。
「麻煩你了。」
江承澤連忙接過鑰匙,裝作一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樣子。
「好,好,兩位大小姐,江某我今天有幸能送你們回家,我車停這,回不了家,今晚只能住你家嘍。」
江承澤轉了兩圈手裡的鑰匙,嘴角向上揚起的弧度已然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車庫裡的車自己挑一輛,你在不方便。」
藍杉不帶絲毫感情地拒絕了江承澤留宿的要求。江承澤悻悻地笑了一下,這樣與藍杉加深感情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
我再次醒來,已然是周六早上,但是叫醒我的不是膀胱,而是藍杉放在我床頭柜上響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手機。
「藍杉!你手機都快被打爆了!」
我搖著睡在我身邊的藍杉,她卻紋絲未動。
一個難得的星期六,本想早上就這樣睡過去,誰知道藍杉的手機從6點開始,各種微信簡訊電話就響個沒完。
藍杉卻絲毫不受影響,要不是考慮到她公司正在籌備上市,我一定把它從15層卧室的陽台上扔下去了。
我正推著藍杉,電話再次響起。
「把手機拿過來……」
藍杉睡眼朦朧地對我吩咐道,身體卻絲毫沒有起床的意思。
為了我能安穩地再睡個回籠覺,我立馬像接到聖旨一般把手機呈在藍杉面前。
「藍大小姐,請接電話。」
藍杉終於翻了個身,勉強睜開眼睛,白了我一眼,淡定地掛掉電話關機倒頭繼續睡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我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啊啊啊啊,你要是本來就沒打算今天工作,昨晚你咋不關機啊,還有,你怎麼睡我床上,我現在睡不著了,怎麼辦!」
「睡不著就去做早餐啊……」
藍杉一個卷身把我身上的被子捲走,翻過身又睡了過去。
睡意全無的我看著床已經被藍杉完全佔據,也沒了我的位置,心想難得早起做個早餐也不錯。
自從回國之後,我的一日三餐不是外賣食堂就是陳姨安排,已經很久沒有自己親手做過飯了。
「都快八點了,你還在磨豆子啊?」
藍杉慵懶地走進廚房,對正在中島笨手笨腳磨咖啡豆的我說。
「吶,我可是一大早就起來準備早飯了,有油條豆腐腦。」
我眼神看向一旁的袋子,努嘴示意道。
藍杉看看料理台上的豆漿油條,指著袋子不滿地說:「白記豆腐腦,分明是外賣,陳姨不在你就給我吃這些嗎?」
藍杉從後面用雙臂環住了我。
「你確定?」
「嗯。」
藍杉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短暫的寧靜用喉嚨發出聲音回應道。
「鍋里有我做的法式吐司,你去拿吧。」
我看著藍杉快速鬆開了我,順手拿了個盤子準備去中廚拿吐司。
看到她輕快的背影,我的嘴角不由地向一側上揚等著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藍杉走到灶台前,看著鍋里的已經發黑到閃著綠光的吐司,深吸一口氣,好像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樣,走回中島一臉認真的樣子看著我。
「葉子,你是打算把實驗室搬回家裡嗎?要是項目沒錢了,我給你成立個基金會,專門贊助你。」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的…」
藍杉聽到我這麼說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
「自從畢業回來之後我就沒做過飯,我和這些鍋碗瓢盆還不熟悉,初次合作能夠這樣已經很好了……」
我看似十分無辜的樣子為自己辯解道,畢竟我並不想承認是因為我長期不進廚房,廚藝基本已經還給我媽這一基本事實。
「算了,讓江承澤去買生煎。」
藍杉轉過身,長吁了一口氣,走回了她的房間,剩下我一個人愣在廚房。
什麼?
江承澤在藍杉的房間?
他們昨天晚上不會?
我心煩意亂地胡思亂想著,不經意間打翻了剛剛磨好的咖啡粉,看著藍杉走回卧室,我的嘴角不由浮現出一絲笑容。
不一會,睡眼惺忪的江承澤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他瞥眼看到料理台上的豆腐腦,倒是沒客氣,端著碗到客廳打開電視,一邊吸溜著豆腐腦,一邊看早間新聞。
「我要吃生記生煎!」
藍杉走到江承澤旁邊,拿走江承澤手裡的碗放在茶几上,對江承澤直白地吩咐道。
江承澤似乎還沒睡醒,一臉迷茫地看著藍杉。
他好像突然間明白過來一樣,猛地倒在沙發抓過身邊的抱枕抱在胸前。
「大小姐,你的床太軟,我昨天沒睡好。讓我在家休息一上午吧?生記往返一個小時,饒了我,晚上請你們吃大餐好不?」
江承澤把臉半埋進靠枕偷偷瞄著藍杉,聲音越說越委屈。
藍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向我。
「葉子,給嚴蒔打電話讓他來我這裡拿文件,順便帶生記的生煎。」
藍杉對這個「順便」還真是說得輕描淡寫。
嚴蒔住在新城區,雖然離生記不遠但是這個點是去生記的黃金排隊時間。
嚴蒔作為藍杉的私人助理經常要為她辦這種事情,滿足她各種奇奇怪怪的需求。
雖然為嚴蒔有這樣的老闆感到悲哀,但是想著生記生煎的誘惑還是讓我毫不客氣地打了電話,「順便」讓他帶了奶茶。
估計嚴蒔走了環城高速,不到一個小時,他人和生煎奶茶就出現在家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