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哀莫大於心死!
婦人並不傻,一眼便看出來了年長城衛的話只是託詞,躲閃的目光更是令夫人心頭一顫,早就生出的惶恐感覺這下越發強烈。
世人皆知兄弟連心,然而夫妻之間相處多年,早就習慣了對方的存在,而往往女性的第六感極強,加之靈州城劫難,直至如今仍未見過丈夫一面,饒是再過鎮定的女人也不得不胡思亂想。
加之年長城衛支支吾吾,不斷躲閃的目光,更是令夫人篤定,自己丈夫一定出了什麼狀況!
「七爺,七爺,你行行好,告訴我,我男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死死攥著年長城衛的衣袖,夫人的聲音越發顫抖,說到最後更是徹底哭了起來。
那驚恐、絕望的模樣,不由得令年長城衛心頭一緊,嘴角微顫間剛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也只得化為一聲輕嘆,無奈笑道:
「弟妹這是哪兒的話,董哲老弟福大命大,哪兒能出什麼事兒!只不過是執行公務,無法脫身而已!聽話,弟妹帶著孩子先走,你們母女安全了,董哲老弟才能夠安心不是?」
話落,不再多言,扯開婦人顫抖的手掌,便要離去。
誰知婦人依舊不依不饒,又一次攥住了年長城衛的衣袖,這一次力道之大,直攥的手掌骨節斑白,那張昏黃的臉上早已毫無血色。
「七爺,七爺……」
眼見婦人依舊不依不饒,年長城衛終於來了脾氣,當即臉色一沉,沒好氣的將女子推開,破口大罵:
「讓你走就走,哪兒那麼多廢話,董哲的死活管我屁事兒,別特么來煩老子,滾!」
話落,看也不看婦人一眼,轉身就走。
那婦人的力氣哪裡比得過人高馬大的城衛軍,當即一個踉蹌,連帶著懷中稚童向後倒去。
懷中稚童也被這一幕嚇壞了,當即不受控制的尖叫起來。
眼看著二人跌坐在地,身旁無數百姓卻是視若無睹,紛紛推搡著快步離去。
再看婦人,早已目光渙散,慘白的臉上滿是絕望。
那位被稱之為七爺的年長城衛同董哲一家關係頗深,最開始董哲還是這位七爺的引薦之下進入城衛軍,兩家之間更是時長往來,因七爺年長一些,二人之間更是時常以兄弟相稱,倒也算得上是亦師亦友!
可此刻的七爺卻是一改往日溫和模樣,言辭犀利,好似仇人一般不帶半點感情。不僅令夫人傻眼,也徹底領婦人陷入絕望。
果然,丈夫一定出事了!
董哲一直是家中的主心骨,眼見徹底失去了丈夫消息,夫人一時間直覺渾身力氣蕩然無存,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怔怔望著年長城衛逐漸遠去的背影,夫人直覺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兩行清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湧出。
心頭刺痛感覺令夫人感到窒息!
婦人想哭,卻發現自己根本哭不出聲!
恍惚間,一隻手掌忽的探到婦人面前,沒等婦人反應,耳邊豁然穿來一聲輕嘆:
「嫂子,起來吧。」
說話間,婦人直覺被一雙粗壯的手臂輕輕托起,怔怔看著面前一對從未見過的俊男靚女,婦人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謝謝!」
足足過了半晌,婦人這才有氣無力的道了聲謝,卻是垂著頭,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湧出,掉在地上。
懷中稚童尚且年幼,還不了解情況,當下仰起頭,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將婦人臉上的淚水拭去。
「娘親,你怎麼哭了。」
稚童清脆的聲音響起,剎那間,婦人再也綳不住了,跪在地上緊緊抱著懷中稚童,放聲痛哭!
不只是她,就連身旁的白宇此刻亦是臉色鐵青,眼前一幕直讓白宇心頭一陣抽痛!
見狀,步香塵也受氣了那副放蕩形骸的模樣,靜靜站在白宇一旁,輕嘆道:
「此前靈州城衛軍曾和鱗族發生過戰鬥,那人修為低劣,炮灰而已,怕是已經……」
話音未落,就見白宇猛地轉頭,眼中凌厲目光冷冷瞪著步香塵。
「閉嘴!」
寥寥二字,卻是蘊含著無限殺意!
哪怕二人境界相差猶如天塹,可沒來由的,被白宇冰冷的目光怒視著,步香塵卻仍舊感到心頭一陣驚悚!
忙不迭的閉上嘴巴,不再多言。
再看白宇,卻是一言不發,精緻向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快步走去!
此時白宇臉色尤為陰沉,腳步更是沉重,每一步踏出,周身殺意迸發,逐漸升騰!
只一瞬間,眼前無數百姓豁然感覺到了這股令人窒息的滔天殺意!
「什麼人?」
那十幾名城衛軍驟然臉色大變,慌忙抽出兵器,緊張的對準白宇,齊聲怒喝:
「城衛軍執行公務,閑雜人等還不滾開!」
這十幾名城衛軍不過煉器境界,哪裡會是白宇對手,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滔天殺意,這十幾名城衛軍直覺一陣窒息,身子不受控制的狂顫起來,卻仍是緊握著手中兵器,仍舊怒視著白宇!
至於那群本就惶恐的百姓,此刻更是臉色慘白,一時間,尖叫聲,求饒聲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然而白宇卻是目不斜視,並沒有為難這些城衛和百姓的意思,在眾人驚恐萬分的注視下,穿過人群,精緻向著人群中那位神情凝重的年長城衛走了過去。
「董哲在哪兒?」
行至年長城衛面前,白宇俯瞰著面前身軀微微有些佝僂的中年人,聲音冰冷,不帶半點感情。
叱!
剎那間,十數柄病人瞬間對準白宇,那十幾名城衛,已然做好了戰鬥準備!
然而對此,白宇依舊無動於衷,目不斜視依舊冷冷俯瞰著面前男人。
「你是誰?」
年長城衛心頭一凜,並沒有立即回應白宇的問話,饒是明知不是眼前青年對手,依舊周身威壓迸發,卻是悄然握緊了手中長劍。
見男人臉色凝重,一言不發,白宇深呼口氣,又重新喝問道,只是這一次,語氣之中卻充斥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和怒意!
「告訴我,董哲現在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