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深夜踩點
經過白天的喧鬧之後,夜晚顯得很寂靜。
今夜無月。
所有修仙者都盤腿坐在棚中,靜坐養神。
按理說,修仙者是不用睡覺的了,他們不用想凡人一樣用睡覺來恢復精力、體力,他們修鍊之後擁有的精力和體力足以支撐他們多天不用休息,累了之後,也只要運轉一下心法就可以恢復。
但是,大部分的修仙者到了夜晚,他們都會回到房中——即使他們不睡覺。
入夜就要睡覺,這是一種根植在人們心中的本能。
辛睿裝作一副無聊到處閒遊的樣子,慢吞吞地溜達到了後門。
不是所有的房子都有後門,也不是所有有後門的房子的後門都向宇文府的後門這麼闊氣的。
宇文府的後門,雖然比他們的前門要小了三倍,但三丈高、兩丈寬,門板上鑲嵌著翡翠,門環用藍寶石造的大門,怎麼看都不向是一個後門。
但辛睿不得不承認,這比得上富貴人家前門的只是宇文府的後門而已。
在眾多可以越牆而過的方法中,辛睿選擇了最基本的方法——爬過去。
修仙者要到別人家去「做客」,一般都是飛過去,或者是給自己貼一個隱身符,不然就是施展法術,遁地穿牆了。
然而這些方法,是很容易被修為比他們高的修仙者察覺出來。
因為無論是飛、隱身、遁地,都會有法力波動。
這樣一來,翻牆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
既沒有法力波動,要是技術好的話,連聲音都沒有,被人發現的幾率自然大大降低。
辛睿手腳利索的爬了過去,進入宇文府之後,觀察了一下四周。
辛睿現在的位置離後門不遠,一條青石板小徑從後門一直延伸到重重疊疊的樓閣之中。
小徑兩邊,種植著許多奇花異草。
辛睿不慌不忙,背負著雙手走上小徑,然後順著小徑往裡面走去。
辛睿走過去之後,小徑旁的一棵小樹下,一塊泥土忽然被撐起,下面出現了兩雙眼睛,同時,一個聲音輕輕道:「十七,這傢伙可真大膽,翻牆進來還敢到處溜達。」
被稱為十七的人道:「沒錯,前面十幾個可都是鬼鬼祟祟地摸進去的,就這傢伙敢從這條路走。」
先前那人道:「他不會知道後門這裡就只有這條小路沒有陷阱吧?」
十七道:「不可能,後門這裡的陷阱,這幾天才布下的,除了咱們厚土部的,就只有府主一個人知道了。」
先前那人道:「這傢伙運氣忒好了些。」
十七輕笑道:「運氣好也有個頭,前面還有咱們的兄弟招呼他呢……噓,又有人來了,快。」
那塊被撐起的泥土很快恢復了原狀。
一個用黑巾蒙面的人剛從牆裡走出來,躡手躡腳地走到了一棵長得很奇怪的樹下,驀然!那棵樹的枝條擺動起來,把那蒙面人包了個嚴嚴實實,蒙面人還沒有來得及掙扎幾下,從那些枝條上發出了像是**的聲音,一會兒之後,枝條鬆開,只留下一堆衣物,那個蒙面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而那棵樹,好像長高了些……
蒙面人留下的衣物也消失不見了。
黑夜中的宇文府後門,依然很寧靜,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辛睿走在宇文府中,唯一的想法便是這裡的房子很多。
多得不得了。
置身其中,就彷彿在走迷宮一般,一間房子的旁邊還是一間房子,若是不熟悉這裡的人,一定會迷路。
辛睿還沒有迷路。
這倒不是他很熟悉這裡,只是眾所皆知,修仙者的記憶力,總是比凡人要好一些的,記住走過來時的路,可謂易如反掌。
辛睿一路走過來,遇到了不少宇文府的僕人和居住在這裡的修仙者。
不過,卻沒有一個對辛睿展現出半點懷疑。
這幾天來居住在宇文府的修仙者太多了,宇文府的人不可能將每一人的樣子都記住。
所以辛睿很順利的就進入了宇文府的腹地。
辛睿走過來的路上,實際上是布滿了陷阱。宇文子凡一早就料到會有修仙者想偷入宇文府,看能不能趁著渾水摸幾條魚,所以就在宇文府布下了重重陷阱,就等著那些想「摸魚」的「魚」了。
不過今天辛睿的運氣好得出奇,所有有陷阱的地方都給他繞過去了。
辛睿一邊走,一邊將宇文府的地形默記在心中。
正走著,辛睿發現前面一片房子燈火通明,房子周圍還有很多宇文府的護衛在守著。
那些護衛,修為都是剛剛踏入一流修仙者的境界。
辛睿沒有繼續往前走,他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同時在腦海中將剛才走過的地方拼湊成地圖,再對比了宇文府大致的範圍,猜測這裡應該就是宇文府的中心。
辛睿繞開了這裡,將宇文府走了個遍,大致有所了解后就走向後門,準備離開。
一路上,他依然沒有觸發任何一個陷阱。
當他走到後門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忽然出現在他面前。
黑衣人身上的黑衣不是普通的黑衣,是一件綉著金邊的黑衣,而且黑衣上還散發出法力波動,明顯是一件法寶。
辛睿笑了。
他早就知道宇文府是不會只設下一些無聊的陷阱、陣法就以為是銅牆鐵壁,那樣的話,宇文子凡就不是宇文子凡了。
黑衣人看著辛睿,道:「小子,你很不錯,竟然能避開所有的陷阱。」
辛睿哂笑道:「宇文子凡是很聰明,卻未免將道上的人都看遍了。」
黑衣人道:「公子沒有小看任何人,避開了陷阱,還要過我這一關,不要以為宇文府是你們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地方。」
辛睿笑道:「那又如何?以你的修為,莫非還想殺了我?」
黑衣人冷哼一聲,單手捏了一個法訣,一顆棋子從他眉心中飛出,黑衣人念了一句:「敕!」那顆棋子忽然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
眨眼間,那顆棋子就變成了三百六十一顆,如星辰般滿布在黑衣人和辛睿的上空。
辛睿就看著黑衣人施為,沒有半點要出手的意思。
黑衣人卻認為自己受到了輕視,心中頓時憤怒起來,他怒喝一聲,把雙手一合,三百六十一顆棋子齊齊放出淡藍色的光芒,投射下來,將黑衣人和辛睿籠罩在其中。
光芒之外的空間忽然如水波一般波動起來,光芒一閃,三百六十一顆棋子、黑衣人和辛睿都消失不見了。
辛睿眼前的景象在一陣扭曲之後,從宇文府後門變成了一個廣袤無垠的空間,人彷彿站立在虛空之中,頭上、腳下、左右,完全是一片黑暗,在視野的盡頭,懸挂著散發出幽幽藍光的星辰。
總共三百六十一顆。
那個黑衣人卻在辛睿眼前消失了。
辛睿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
黑衣人的聲音忽然響起,從四面八方如雷霆一般滾滾而來,充滿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志:「小子,現在你已被我的星旗陣困住,在這裡,我就是主宰——!!!!」
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還沒有平息下來,辛睿的四周,金、木、水、火、土五行靈氣驟然噴涌而出,一剎那的功夫,那些五行靈氣就凝聚成了一丈長的金劍、一丈粗的圓木、一丈長的冰錐、一丈粗的火蛇、一丈寬的石柱,密密麻麻,呼嘯著向辛睿砸去。
辛睿面對著鋪天蓋地而來的攻擊,不慌不忙,左手捏了一個法訣,一個高三丈的金鐘罩就將他罩住了。
長劍、圓木、冰錐、火蛇、石柱前赴後繼地砸在了看似樸實無華的金鐘罩上,只是發出輕輕地聲響,絲毫無法撼動金鐘罩。
在一通亂砸之後,金鐘罩還是穩穩地立在那裡。
那黑衣人好像也知道這樣奈何不了金鐘罩了,只見那鋪天蓋地的五行靈氣全部消失了,一縷拇指大小、紅得發紫的火焰出現在金鐘罩的底下,黑衣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子,接我一記紫曉雷火。」
那一縷紫曉雷火到了金鐘罩底下,「呼」的一聲就變大起來,一下子將金鐘罩包裹了起來,紫曉雷火散發出來的熾熱溫度連空間都給燃燒得扭曲起來,而金鐘罩卻一點事都沒有。
辛睿的聲音從金鐘罩里傳出:「這位仁兄,以暗藏天道的圍棋煉製的陣法威力在修仙道上的陣法之中,可以名列前十位,只不過你的這套星旗陣……罷了,不說了,天快亮了,沒閑工夫和你磨蹭了。」
話音未落,護住辛睿的金鐘罩忽然不見,那紫曉雷火還沒有來得及發威,便被辛睿迎頭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冷水,這可是天底下排得上號的仙水之一,不但可以澆滅明火,還可以澆滅心火。
黑衣人還沒有來得及心疼自己的紫曉雷火給辛睿澆滅了,辛睿就施展出一把大鎚,狠狠往前一砸——
錘名叫破陣錘,顧名思義,這錘便是專門用來破陣的。
「砰」的一聲,黑衣人的得意法寶星旗陣就被破陣錘給砸碎了,景象回到宇文府後門。
黑衣人鮮血狂噴,繼而倒地不起,辛睿卻已然不見了。
三個頭戴道冠,身著黑邊白色道袍、鬚髮皆白的老道人從虛空中走出,站在倒下的黑衣人旁邊,一個老道人扶起黑衣人,餵了一粒丹藥給他。
一服下丹藥,黑衣人蒼白的臉色立刻恢復紅潤,他分別向三個老道人行禮道:「安長老,博長老,之樹長老。」
三個老道人點點頭,宇文博道:「退下吧。」
黑衣人應了聲是,隱身不見。
三個老道人相識一眼,宇文博道:「那是破陣錘。」
其他兩人點點頭,道:「沒錯。」
宇文博皺了皺眉頭,道:「李長青那老傢伙原來還沒有死。」
宇文之樹微笑道:「李長青肯定是死透了的,沒有人能在中了我們消魂散的情況下渡過無上天蛇雷。剛才那個年輕人應該是他臨死前收下的徒弟。」
宇文博道:「那傢伙倒也命大,沒有直接在無上天蛇雷下化為飛灰。」
宇文安道:「這麼說來,那件法寶是落入那個年輕人手中了?」
宇文之樹目光微閃,道:「讓府中的小輩留意一下就是了,他應該還沒有修復那件法寶,不然器劫降臨,我們不可能感應不到。這一次可不能讓它再一次從我們手中溜走。」
宇文安、宇文博、宇文之樹一腳跨入虛空中,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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