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的王×他的金絲雀 第172章 羽族!
想要我的宿命!想要我做傷害禾匡顏的事,你做夢!
她費勁了所有力氣,想盡了所有可能,也只不過是想讓禾匡顏走向她認為最好的結局,卻偏偏被你這種噁心的角色如此置晦,如此看輕,呵。簡直可惡!他,永遠是不敗的王!
蘇夏現在雖然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但是有一點沒錯的就是,他想要利用她與禾匡顏為敵!
我可以漠視讓他走進命定的結局,我甚至可以忍心看到他身邊危機四伏,只是因為我知道這樣才是他最好的宿命,我不願讓他做真正違抗命運的事,不願讓他承受更悲慘的結局。所以我選擇了忍受,可是我卻不能被當成捅在他胸口的刀!
讓我傷害他,你做夢!
蘇夏猛地朝對方撲了過去,誰知對方從頭到尾只是漠然的看著這一切。
身後無數利爪嘶鳴著將蘇夏向後拉起,無數火花交錯著模糊了蘇夏的視線,蘇夏倉皇間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再拉著她向後,同時她心底的聲音也在不約而同的響應,去吧,去吧。
去投身於那最深的地方。
去接受無所烈火的焚燒!
去燃盡你的一切!
「不!」蘇夏大聲嘶吼著,想要抓住些什麼,在空中大力的伸著雙臂瘋狂的擺動著,卻敵不過身後巨大的力量!
那股灼熱越來越大,騰空而起的焰火光彩奪目,空中騰空的大火已經迅速的爬上了蘇夏的身軀,蘇夏聽的清楚,「啪」「啪」地幾聲響就像是貼著蘇夏的耳邊,但是蘇夏清晰的知道,那是她的羽翅在燃燒。
「啊!」
最後蘇夏只能在那交錯的火光之中,最後看到那老者狂熱的表情,他就站在懸崖的邊緣,看著蘇夏絕望的墜下。
蘇夏痛苦到了極致。
他卻像是愉悅到了極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
痛!
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不,不,不要!啊!」蘇夏極盡哀嚎痛苦的大叫著,身後的火焰宛如一個個巨手拉扯著蘇夏墜入,入眼可見便是漫天的紅,那熊熊大火彷彿發了瘋似的,肆無忌憚地吞噬著一切,那赤紅的火焰也彷彿映入了蘇夏的眼底。
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爪牙,企圖把所用的地方全覆蓋在它的統治之下。最絕望的不是身體的疼痛,而是在這極致的痛苦灼熱之下,她腦中突然想象出她人生噩夢開始的那一天。
那最絕望的那一天!
哭聲,喊聲,警笛聲,一切嘈雜的聲響在這場大火中扭曲著,人們的恐怖感,緊張感被無限放大,黑暗中燃起的紅光如同死神的召喚信號。可是,只有一個人用一己之軀面對著這一切的恐怖與災難,義無反顧的衝進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獄!
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嗎?蘇夏絕望的無法思考,四周的一切都在燃燒,從剛開始的劇痛到如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噩夢,蘇夏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便是這樣的感覺嗎,就是這樣感覺自己身體每一份每一寸都瘋狂的被火苗蔓延,被瘋狂的燃燒,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嚎叫,那一抹抹漂亮的火苗燒開你的皮膚,掙扎著要往你的身體裡面鑽,值到將你整個人由外到內燒成灰燼!
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父親。
就是這樣清晰的痛覺嗎?就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灼燒,在劇痛中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燃燒腐爛嗎?
爸爸,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你就是,經歷了這樣的感覺嗎?蘇夏只覺得不能呼吸,四面八方湧來的大火燃燒著她,她的身體在不停的下墜中,腦中唯一的景象便是被熊熊大火燃燒的房屋,伴著濃濃的濃煙與灼熱,夾雜著肆意妄為的呼嘯聲,還有讓人窒息的氣體急速燃燒的嘎巴聲,似乎天地間都被衝天的火光所照射著,巨大的火苗灰灰的帶著一些猙獰,走近似乎有張血盆大口襲來,掙扎著要將所有人吞噬,可是,最終也只有一個人犧牲在了那場災難之中。
他除了區區的幾個字的報道,除了獲得幾聲感謝便很快的被人所遺忘。
那是她的父親,是她的英雄,是她所有信仰的所在。可是他卻不要她了,即使那般自私,她無法接受用她的整個世界去換那須臾寥寥數字的感謝,這份感謝來得如此的輕,被風輕輕一吹就會飄散,最終什麼也留不住。
她的爸爸,她的全世界,那人人稱道的英雄怎麼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盒子。那麼高大的爸爸,那麼寬大的背影,他的背就是蘇夏讓蘇夏最為安心的所在,她抱著爸爸的脖子,只覺得爸爸的背是那樣的寬大,好像她長得再大再大,也可以牢牢的躲在父親的背後。
可是,她那麼高大的爸爸,她以為那呆一輩子的脊背,怎麼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盒子了呢,怎麼就,小到她這麼小就能抱住了呢?那個夢想中的大英雄,所有人的英雄,只是一個大傻瓜,一個不管不顧的大傻瓜,那麼大的火,每一個人都知道貿然前去會有危險,一個個,所有人都在逃避的地區,他卻不由分說的便沖了上去。
火苗是可以吞噬一切的舌頭,這條舌頭掃過之地便是一片廢墟。
她的廢墟。
她一輩子也無法擺脫的噩夢。
原來,父親你經受過這樣的疼痛嗎?如此,算不算殊途同歸。
蘇夏恍惚了感官,恍惚了一些,只覺的那衝天的烈火讓她整個人燃燒了起來,在無盡墜落的烈火之中,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最終被涌動的火海吞沒。
淚濕滿眶,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最初劇烈的痛苦之後,是一種叫做安心的感覺。她不想被人丟下,如果當時她在的話,不管是刀山火海她也會同去,寧願同甘,也不願意被人丟下獨自忍受痛苦。
如此,算不算殊途同歸?如此,算不算殊途同歸。如此,父親,我們會不會一直在一起了。
滴滴淚水不停滑落,蘇夏終於放棄了一切掙扎,任由無比的痛苦席捲了她。她只是覺得,這樣也許,也不錯。
瘦弱的軀幹會因雨蝕蟲蛀而點點滴滴地朽衰,遠方隱隱滾動雷聲的時候,空洞無物的軀體內發出重濁的回聲。消融冰川,也最終會匯聚成更大的深海。
一切,都會迎來心聲。
那扇鑰匙,終究會將封閉的大門大開。
*
「王,都離開了。」
窗外飄著鵝毛大雪,天光透過五彩斑斕透明投射進大廳,產生了一種夢幻絢麗的效果,巨大錡的雕像不復原本的凌厲,卻在這樣朦朧的光影中低垂著眉眼,彷彿在憐憫這世間萬千苦難世人。
禾匡顏就站在這座雕像之下靜靜的呆立。
「只是,那幾個羽族……」胥青猶豫了一下。
「哦?」禾匡顏終於有了些反應,微微偏過頭。
「沒什麼。」胥青迅速反應,「只是羽族腹地,獸族是無法進入的。」
禾匡顏皺了皺眉,沒有應聲。
「而且我……那幾個羽族,好像有些……」胥青還是有所猶豫。
「你何時也變得如此吞吞吐吐的了。」禾匡顏有些不耐,心中卻猛然有些感到不對。
「沒有。」胥青還是如實說道,「只是覺得……雖然這次沒有針對羽族的計劃,但他們的反應也未免太過平靜。」
「他們中其中一人屬下也是曾見到過的,但是在他們離開之時,屬下卻注意到他彷彿瞬間衰老了很多。」
「衰老?!」禾匡顏的聲音猛然高了起來,再不復原本的平靜。
只是一個羽族,便讓一直以來紛亂的思緒得到了整合,也終於讓他想到了之前一直忽略的細節。
他突然想到另一個不可置信的可能。
他們一直以為,無論綁走蘇夏的人是誰,最終或是威脅或是示威也都會找上他,但是如果,對方真的是沖蘇夏來的呢!
如果對方只是為了得到蘇夏呢!
如果對方那麼悄無聲息的帶著蘇夏,不是因為他們知曉了他的計劃,而是無論如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不管遭受到如何的下場,都要將蘇夏帶走!
能讓一向膽小的種族做出如此大決定的原因……
他狹長的眼瞼猛地睜開,一向高大挺直的身軀微不可見的輕輕抖動了一下,他猛地看向胥青。一雙湛藍的眼眸轉過來,那裡面儘是滔天的怒意!他的半邊臉隱沒在暗處,面色漸沉,雙手狠狠的緊握成拳,壓制的怒氣無論如何也無法平和。
他的瞳孔煞那間燃氣焚焚的火簇,「羽族!」
他的聲音充滿了壓抑的怒火,潛藏著凝聚的風暴迫不及待的涌動而出,平和的氛圍猛然變得交雜起來,見到禾匡顏如此,胥青也多少有了些猜測,他俯下身子一言不發。只有錡的雕像高高的俯視著眾人,太陽光線照應之下細小的浮毛在它的周邊涌動著,它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