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炙熱的冷
他呼吸灼熱,閉著雙目,吻著她的模樣虔誠而認真,彷彿帶上了一生的承諾。他有些瘋狂的貼近,尋覓著她溫熱的唇瓣,蘇夏只是被動的承受著,亦學著小心翼翼的去回應這份熱情,男人的吻,卻慢慢的變了味道,熟悉這種令人著迷的觸感之後,帶來的便是專屬於禾匡顏本身一般的狂風暴雨。
禾匡顏的吻,就像是他本人一般,帶著專屬於他的霸道。開始的蘇夏還能勉強跟隨他的步伐,可是最後卻只能軟著身子靠在他的身上,任由他奪取她所有的呼吸和心跳,漸漸的她只能高抬著頭,被迫承受著他的給予。唇齒交纏間,蘇夏好像聽到了那些有些羞恥的水聲。本來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可是此時聽到這樣的聲音,蘇夏幾乎整個人像是被蒸了一般,滿面通紅。被奪走所有的呼吸之時,蘇夏腦中卻猛然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明明,禾匡顏之前也沒有這麼霸道的吻過她,可她卻總是覺得莫名的十分熟悉。
好像,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被人這樣吻過,呼吸唇齒之間,都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唇上溫軟的甜香,煞那間撩撥著他的一顆心,讓他的心不由的砰然顫慄,在失去控制的一瞬間,他卻忽然找回了理智。他呼吸顫了顫,眼皮刷地掀開,露出湛藍的眼珠。
禾匡顏停止了他的索要,卻依然沒有放開蘇夏,一雙鐵壁牢牢的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抱之中,不肯放手。
蘇夏也被他吻的全身發軟,幾乎不能自以,原本殷紅的唇瓣沾染上了水光,更是變得瀲灧無比。好不容易禾匡顏放開了她,她卻只能依靠著禾匡顏胡亂的喘息著。
她抬頭看他,察覺到他好像並不比她好上許多。一番親密之後,禾匡顏那原本清冷的五官帶上了欲色,眼底的眸色深得像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看見禾匡顏的模樣,無端又想起了剛才的親密,蘇夏幾乎不敢再看。
她還記得今天自己要做的事情,於是她忍下了自己全部的羞意與退卻,她輕喘著氣,精緻漂亮的小臉泛著緋紅,一雙眼瞳之中也帶著一抹氤氳撩人的水光。唇上還有禾匡顏失控之時咬上的印記,雖他還有幾分理智,沒有咬出血來,可依然存在這一道印記。
有些疼。蘇夏便用舌尖輕舔過那小小的唇珠,用舌間拂過那被咬出的痕迹。
可誰知只是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便讓男人本來剛剛找回的理智一瞬間又拋之而去,他一雙湛藍的眼睛此時都隱隱出現了血色,偏偏此時的蘇夏毫不自知,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自知自己的卑劣。他不該對一個比他小了許多還未成禮的小姑娘有如此污齪的心思。男人努力壓下自己陡然升起的慾念,將蘇夏的頭深深壓低在自己的懷中。他偏開了頭,不敢再看。
禾匡顏的呼吸急促,心也亂跳的不成樣子,可他此時能做的也只是將蘇夏埋在自己的懷抱深處,連多看她一眼的勇氣也沒有。生怕……
「你到底怎麼了?」禾匡顏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詢問,聲音簡直沙啞的不成樣子。
他知道,若是平常的蘇夏不會如此。定然是有什麼事。
蘇夏安靜的便不動了,半響,悶在他懷中的聲音沉悶的傳來,「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
「我是蘇夏。」
「只是蘇夏。」
「……」
蘇夏的聲音也沙啞的不像話,此刻又壓低了聲音讓人聽不出到底又何樣的情緒,禾匡顏卻聽懂了蘇夏的意思。他沉默著,回應蘇夏的便是將懷中的蘇夏一點點的收緊,整個禁錮在自己的懷抱之中。
從來不會低頭的天狼此時卻突然壓低了嗓音,有些不熟悉的開口,帶著彆扭於一絲生澀,「……抱歉。」
其實,所有的事情並不怪蘇夏。蘇夏的身份,她應該自己也不曾知曉,怪只怪他沒有看好她,弄丟了她,這才生出了這許多是由來。
他不該怪她。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的命運,她的能力,她的溫度,她的懷抱,她的一切,天生就屬於另一個人,另一個與她天造地設的一人。而他,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要他,如何能夠保持該有的理智,不憤!不發狂!他恨不得活颳了他!可如今,他卻沒有絲毫辦法,甚至在一切都還未真正開始之時,就莫名的輸了半頭。
讓他,如何甘心?
面對禾匡顏的複雜心思,蘇夏只是就著這個擁抱,棲息在禾匡顏的懷中,即使是聽到他這麼說,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早就說過了,她雖然蠢一些,但是禾匡顏了解她,她如何又不了解禾匡顏呢?僅僅有一點小聰明就足夠蘇夏看清楚許多東西了。
「你在騙我。」蘇夏篤定,輕輕的說道。她從他的懷中抬頭,那雙瞳明明是一片紅色,看著你的時候,便感覺如同烈火焚身,只有無盡的痛苦,可是此時烈火盡滅,有的只是起起伏伏的無限情緒。
禾匡顏沒有反駁。
蘇夏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其實。你在怪你自己。」
像是感覺不到禾匡顏突然的僵硬,她輕輕的脫離了他的懷抱,渾身的溫度猛地升高,一雙燃燒著的大翅猛然綻開,將整個黑暗一瞬間點亮。
將自己完全展覽在他的面前,自己的模樣,自己的全部力量都無所遁形的展露。紅髮火翅的女子像是整個被燃燒著,被烈火所包圍著,輕輕鬆開了男子的最後一絲牽絆。
足尖一點,她便站立在了欄杆之上,身後的火翅高高展開,比上之前那個容貌清秀,翅膀醜陋連毛色也是灰白交雜的小灰雀,此時的女子才真正算的上是羽族中最尊貴的人。高不可攀,讓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她高抬下巴,淡淡的金色在渾身流轉,眼尾更是點綴著金色的高貴之色。她本也是這個世界巔峰的那一人。
在禾匡顏看不到的地方,他一直在保護著的小姑娘早已經變成了能和他並肩的人,他知道,她想要讓他明白。
她背對著整片黑暗,頭頂便是萬千蒼穹,燃燒的火翅每每閃動便會有一小團的烈火滯留空中,將整個黑暗的夜染成通紅的顏色。那麼炙熱,卻那麼冰冷。
她就站在他的不遠處,站在屬於他的領地,可是禾匡顏卻有一種感覺,她下一刻就能輕而易舉的飛走,不再回頭。她是高飛於天的凰,在羽族中地位尊貴,自然實力也是不俗。禾匡顏雖自認能夠將蘇夏留下,可是真正看見女人的翅膀不停的扇動著,彷彿下一刻就能煽動著翅膀離開……
即使知道蘇夏不可能會突然離開,他也自認有那個能力控制住蘇夏,可看到這一幕,他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
「下來。」他抿著唇,似乎儘力在壓制著什麼,情緒十分的不好。
可這副樣子,蘇夏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哪裡會因為禾匡顏擺出這副樣子,她就像以前那般怕的不成樣子。
她沒有回應,只是一雙翅膀又高高揚起,飛速扇動著,彷彿下一刻便能一飛衝天,然後。
永遠消失。
「阿禾,我說過了,你以為你足夠了解我,可是,你也知道的,我也同樣了解你。」
女子有些冰冷的聲音在空中迴響,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淡淡的訴說著所有的一切。
「這段時間的冷漠,忽視,疏離,在外人看來,你只是對我有了芥蒂,甚至於在他們眼裡我只是你用來牽制鳳的工具。」
「你對我。沒有絲毫的真情,如今,沒有囚禁我,肯我在這大殿中自由活動,卻隻字不提我該有的身份,也只是表明了你的利用。」
「以前,在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的時候,他們只以為荒謬至極,如今,倒是找准了理由,讓人只認為你是因為我的身份,才想出了這麼一個羞辱羽族,牽制羽族的方法。」
「你想,讓我也這麼以為。對不對?」
「那麼,如今,你在害怕什麼呢?」蘇夏輕輕的笑了,一張面容艷質灼灼,猶如冬日中的一團烈火,可那笑不達眼底,如同冬日裡晶瑩欲落卻艷麗至極的海棠花一般,幾分孤高,幾分清雅,又透著穠麗。
男人的面容更加冰寒,如同深淵寒潭上結了一層薄冰。
蘇夏卻只是笑著繼續,「你剛才說抱歉。」
「其實,最難過的是你,對不對。」
「是,因為。我嗎?你不敢,對不對?」蘇夏的話很輕,宛如風一樣輕飄飄的散在空中。她看著他,眼瞳中卻陡然間,帶上了一抹難以掩飾的哀傷情緒。
「你不是在真正抱歉,你說的,只不過是因為你的冷漠。可我卻深知,你對你自己,才更為冷漠。」
「這次我的離開,你才猛然意識到了我對你的牽制,到底有多大。你在情不自以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在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