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天台山之行

根據在句靈處的商定，凌嵐前往西域雪山，而自己去天台山，各自尋找金靈珠的下落。與凌嵐分別後，柳穆如便起身向天台山飛去。

兩三千里的路程，柳穆如不消半日，便已抵達。那天台山，隸屬於南山二經，雖然並不險峻，卻獨擅其美，山系自然成趣，其間多溪流瀑布，風景別具一格，美不勝收。景緻以石樑瀑布、華頂歸雲最為出名。柳穆如在山間走動，完全置身於山水之間。待到傍晚時分，便尋找一都城修整。

恰巧山下數十里之距，有一城市，名曰「越城」。越城隸屬於中原地帶，屬於大禹所劃分「要服」之內，依舊接受中央朝廷政教，因此人員集中居住，且異常繁華。

越城的天氣，與北方不同。此地空氣溫潤，四季常青，那高大的森木，直通天際。就是街道兩旁，亦是栽滿花木，大有魚水之鄉的韻味。柳穆如在街頭找一客棧休息。

半夜時分，柳穆如正在吐納修鍊，突然聽到客棧內出現動靜；那動靜先是急促慌亂，繼而出現金屬碰撞之聲，最後竟然人聲嘈雜。柳穆如被門外的聲響驚擾的無法進修，便出門查看。原來，一名中年男子，身著青衫布衣，手持普通長劍，已然在追一頭怪物。那怪物人身豬頭，渾身糙肉，張牙舞爪，想必是被追的情急，無意間跑到了這座客棧。柳穆如感覺那男子氣息熟悉，便仔細端詳。卻發現那男子不是司馬暖玉是誰！

自凌雲闕分別之後，司馬暖玉將劍贈與凌嵐，便回神劍山莊進修去了。直到一個月前，崇吾山下突然發生一件怪事：崇武山下有一個小村子，名曰青峰鎮。這裡原本平靜安詳，幾個月前，竟然接連有孩童失蹤，失蹤的孩童，大多三四歲左右。司馬暖玉聽聞此事，便隱匿在青峰鎮調查。直到一日夜間巡邏時，聽見有孩童啼哭之聲。司馬暖玉循聲前去查看，只見孩童的父母已經被打翻在地，暈死過去，在司馬暖玉趕來之時，一道黑影翻牆而出。司馬暖玉趕忙追了過去。那野豬精卻是狡猾異常，經常躲在一處，數日不見動靜。司馬暖玉一直窮追不捨，才將逼得野豬精不停逃竄，直到被追到這裡。

那野豬精被逼得斷了去路，原本眼睛中的驚慌之色慢慢被兇狠之色替代，盯著司馬暖玉說道：「我也是受他人所託，才擄走青峰鎮的幼兒，你不要欺人太甚！」司馬暖玉冷冷一笑說道：「你殺人害命、擄走幼兒，難不成還有理了不行！」此間，客棧內的房客已經將場面圍的水泄不通。那野豬精見逃走已經沒有可能，眼睛變得赤紅，眼見他心一橫，竟然憑空在手中幻化出一雙鎏金錘來。也不多言，直接舉錘向司馬暖玉奔來。司馬暖玉若有所思，卻並沒有硬接，只是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那野豬精撲了一個空，只將對面的看客嚇得宛若獸散。那野豬精見自己一擊被司馬暖玉躲了去，站住身形，直接將鎏金錘拋出，那鎏金錘就像兩個流星，直接朝司馬暖玉疾飛而去。司馬暖玉此刻已不能閃躲，因為他閃躲開來，那鎏金錘難免會傷到身後的看客，便迅速身體後仰，右手中的長劍挽出劍花，與鎏金錘握炳處接觸，只見一片火光之後，那鎏金錘調轉方向，直接向野豬精的腳下砸去。此時人群中發出一片喝彩之聲。那野豬精明知不敵，轉身向門外撲去，他前面的看客迅速躲了開去，竟然給野豬精讓開了一條通道。眼看那野豬精即將衝出門口逃竄，眾人只感覺眼前白光一閃，門口一女子竟然攔住了野豬精的去路。

那女子正是柳穆如。司馬暖玉見到柳穆如，先是一驚，繼而急忙說道：「柳姑娘先留其性命，我們還要通過他找到失蹤的孩童！」柳穆如聽到此處，深以為是，便只是施展點穴之法，控制住了野豬精。那野豬精見形勢不對，一改方才的蠻橫兇狠，竟裝出了一副可憐模樣。可憐兮兮地哀求道：「請兩位英雄放我一條生路，我擄掠兒童也是受人指使、被逼無奈啊！」柳穆如與司馬暖玉聽到此處，心想此事定有隱情，司馬暖玉便呵斥道：「你快說你講擄掠的兒童藏匿何處！倘若你罪不當誅的話，我們自然不會趕盡殺絕！」那野豬精環顧四周，最後上下大量過司馬暖玉與柳穆如后，說道：「這裡人多嘴雜，兩位如果相信與我，可由我帶路，尋找兒童所在。」

司馬暖玉心想沒有選擇，便縛著野豬精向店外走去。經過一番鬧騰，天已漸亮。柳穆如心想在此已休息不成，便隨著司馬暖玉一同離開了。行進途中，野豬精才講述了自己擄掠小孩的原因。原來，這野豬精，本是括蒼山上一隻修行得道的動物，平日里以素食為主，行事低調，並無危害鄉鄰的舉動。只是山上住一山神，名曰「神敖」。那神敖，牛身雞面，力大無窮，數千年來一直享受附近村民供奉，只是一日找到野豬精，言說自己吃膩了人間珍餚，想要吃童男善女，便命令野豬精去遠處抓十對童男善女前來。野豬精本不情願，但奈何寄人籬下，技不如人，便只好對神敖言聽計從。如今，自己所抓的童男善女，都被圈養在括蒼山上，以備神敖七七四十九天後出關享用。

柳穆如聽到此處，情不自禁地皺起眉頭；司馬暖玉更是怒火燃燒，催著野豬精便向括蒼山走去。

括蒼山距離天台山，不過幾百里的路途，不消時日，司馬暖玉與柳穆如押著野豬精便到了括蒼山。路途中，司馬暖玉方才知道，凌嵐現狀，以及現在所在位置。括蒼山，北應天台、東瞰大海，山勢博大、險峻、奇秀，其間風光旖旎，美不勝收。其間雲海奔騰舒捲，一座座山峰漂浮隱現，變無窮。

那野豬精帶領著司馬暖玉與柳穆如一路跌跌拌拌，向半山腰一人跡罕至處走去。到了一處隱蔽的洞府之前，野豬精停下腳步，哀求般說道：「兩位大俠，你們要找的小孩和那孩童，就在洞府之內，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你們就放我離開吧！」未及柳穆如及司馬暖玉開口，突然洞內傳齣兒童啼哭之聲，接著黑光一閃，從洞里鑽出一隻成年水牛般大小的動物。待到柳穆如與司馬暖玉定眼看時，只見那怪物眼睛碧綠，額頭上長有獨角，全身毛髮倒豎，四肢粗壯而有力。口吐人言，說道：「你這野豬精，我讓你給我抓童男善女，你竟然給我帶了這般兩個人，我看你是不想在這括蒼山呆了！」那野豬精趕忙解釋，可憐兮兮說道：「大王息怒，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在山下抓小孩時，我被這兩人拿住，被迫來到這裡。大王，依我看，這兩人是存心與你過意不去！」那神敖罵了句「沒用的東西！」，便不再理會野豬精，仔細端詳起眼前的兩個人來。而後也不廢話，直介面中噴火，那火如一支長槍，直接向柳穆如和司馬暖玉掃去。司馬暖玉抽出佩劍，使出一式「蛟龍出海」，那普通的劍上充滿靈力，竟然勉強阻擋了神敖的一擊。那山神「咦」的一聲，說道：「想不到你四十左右的年紀，竟然是結丹上期的修為，我說怎麼敢上我括蒼山來！」而後只見神敖渾身抖動，身上的黑刺，竟然全部脫落，漂浮在空中，而後由針般大小變為梭子一般，通體閃爍著黑色的光華，然後一變二、二變四，最後竟然如雨滴般疾射而去。司馬暖玉與柳穆如見狀，不敢掉以輕心，或躲或閃，或劈或擋，只能狼狽應對，竟然不能對神敖發起進攻。那野豬精原本見雙方正在酣戰，本打算溜之大吉，不想漫天的毛針飛來，躲之不及，當場殞命。

那神敖，雖然資歷一般，但是仗著萬年的修為，戰鬥搶佔上風，一時得意，看著狼狽的兩人，便昂首哈哈大笑起來。柳穆如還好，似乎總有應對之術，那毛針傷她不著，只是司馬暖玉漸漸感到不支。柳穆如見狀，格擋完身前的毛針，飛身至司馬暖玉身後，然後攜著司馬暖玉的手臂向空中飛去。柳穆如與司馬暖玉原本以為躲過了神敖的攻擊，卻不想，那毛針彷彿安裝了追蹤器一般，竟然朝著空中的兩人追來。柳穆如判斷好當前情況，一把將司馬暖玉推了出去，然後飛身向前，右手前伸，右手中指出，有一片柳葉，直接向神敖擊去。那神敖原本勝券在握，並沒有想到柳穆如竟然不去格擋毛針，竟然直接向自己進攻，只感覺脖子一冷，眼前一黑，一片柳葉從自己的脖頸處穿了過去。司馬暖玉原本被柳穆如推出，慌亂中難以招架追來的毛針，心裡想著難逃此劫，卻不料毛針據自己身體不足一尺，竟然凝聚在一起，不再前行，先是抖動，繼而失去色彩，變回原般大小，落於地上。司馬暖玉抬頭看時，只見柳穆如已經走進了洞口，解救孩童去了，而那神敖，脖頸處有鮮血滲出，已然一命嗚呼了。司馬暖玉不禁猜想，不知道這柳穆如到底何種實力，竟然強悍如斯。便也隨著柳穆如進了洞去。

那山洞之下，有一地牢，所失蹤的兒童盡然在內。柳穆如與司馬暖玉對孩童安慰一番。最後商定，柳穆如繼續留在此地尋找金靈珠的下落，而由司馬暖玉護送這些孩童重回故里。兩人便按照安排，分開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