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同病相憐
月光映照在渭水岸邊,玉景樓上火燭通明,秦王晚上在此招待公子寅,表面上是請他吃飯,但其實是向他宣示自己對女人佔有的勝利。
在玉姬凄婉的琴聲中,公子寅低著頭,默默地在心裡流下傷心的眼淚。弱國被強國欺侮和蹂躪,不僅在戰場上,也在男女之愛的歡場上。
秦王看見公子寅這副模樣,知道這個人成不了大器,留在秦國也是多餘的,於是心裡放下了對公子寅的戒心,決定放公子寅回燕國。
「公子寅,這玉姬的琴藝如何?」秦王故意刺激他。
「如之音,回味無窮。」公子寅平復一下心情后,鎮定地回道。
「流戀否?」
「不敢,玉姬的琴聲如今屬於秦王了。」公子寅卑微地答道。
「哈、哈、哈!」秦王仰頭大笑,命人再為公子寅斟上一觴酒,道:「來,公子寅,本王再敬你一觴酒,明日你就起程回燕國吧。今日和你痛飲之後,不知以後何時才能與你再共進晚餐了。」
「謝秦王恩准本公子回國,願秦燕兩國世代交好。」公子寅回敬道,嘴上還不忘記恭維幾句,心裡卻恨得要死,只想現在就衝上去殺了秦王,但見自己四周,蓋聶、左春、左秋如虎狼環伺,只好忍氣吞聲,強作歡笑。
回燕國驛館的路上,想起自己和玉姬過去的點點滴滴,暗然神傷!
此去一別,只望回去后,能說服父王和太子丹,銳意進取,強大燕國,不再受秦國的欺凌,若有一日,能再奪回玉姬,就算是做夢,也要要夢中試一試……
陽晚傑帶著雲姬公主,兩人共乘一匹馬,飛馳在前往崤山的路上。
雲姬公主伏在陽晚傑的背上,雙手緊緊地摟住陽晚傑的腰,耳邊風聲嗖嗖,她能聽到陽晚傑「咚咚」的心跳聲。
陽晚傑一路賓士,一路眼觀四方,他知道,一天沒有離開秦國,危險就會時刻存在。其實,他這一生,都身處危險之中,誰不是呢,在這個戰亂紛爭的年代,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離開咸陽的第一個晚上,他們在一個小鎮上找到一家客棧,由於兩人都是秦國普通百姓的裝扮,再加上雲姬公主一口純正的秦國口音,順利地住下了。陽晚傑怕雲姬公主遭遇不測,兩人以夫妻身份住在同一個房間。
第一次離開家,這是一次沒有迴路的遠行,雲姬公主顯得很興奮,晚上睡不著,硬拉著陽晚傑聊天。兩人背靠背,合衣躺在床上,陽晚傑劍不離手,他需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你能不能告訴我,燕國是個什麼樣子?美嗎?」雲姬公主問。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從沒到過燕國。」陽晚傑如實說。
「你不是燕國人嗎?」
面對雲姬公主的問話,陽晚傑現在還沒有心思一一去解釋,他現在滿腦袋是如何保護雲姬公主安全回到燕國。
見陽晚傑沒有回答,雲姬公主又說:「陽哥哥,我問你話呢?」
陽晚傑輕輕一笑:「等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我再全面回答你所有的問題,今天呢,好好睡覺,養足精神,明天繼續趕路。」
「我睡不著,你就陪我聊聊嘛。」雲姬公主撒嬌說道。
「那我就告訴你,我既是燕國人,也是秦國人,我還是七國人。」
「我怎麼聽糊塗了,你到底是哪國人?」雲姬追問不舍。
「將來,這七國會統一成一個大國,我就是這個大國的人,這個國家以後叫中國。」陽晚傑笑。
「你瞎說的什麼,把我繞糊塗了,想哄我開心玩呢!你乾脆說你是天外之人得了。」雲姬公主「咯、咯」地笑起來。
「我還真是天外之人!」陽晚傑隨聲附和。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個沒完。
窗外秋風瑟瑟,秋蟲在草叢裡纏綿,呢喃私語。
半晌,陽晚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啜泣聲,轉過身,發現雲姬公主淚流滿面。忙問:「雲兒,何故哭泣?」
「想到以後永遠離開父母,離開家鄉,到一個舉目無親的陌生國家,就害怕了。」
「怕以後我離開你?」
「嗯,你若以後再離開我,我就只有孤獨一人,就是去死也不會甘心了!」雲姬公主連連點頭。
「傻雲兒,我怎麼會離開你?我這一生,註定和你生生死死,一起到白頭。」
陽晚傑將雲姬公主緊緊摟在懷裡。他和雲姬公主一樣,去到一個陌生的國家,沒有一個親人相伴,只有處處的死亡危險相伴,前途未卜。
突然,陽晚傑警覺起來,他隱隱感到窗外有人一閃而過。他讓雲姬公主不要出聲,然後,拿起「雲陽劍」,悄悄開門,來到客棧大院里,看到幾個人影閃進不遠處的樹林里,他知道,有人跟蹤他們,來到了客棧。
他害怕有人使出調虎離山之計,來加害雲姬公主,也不去追趕,只是朝著小樹林朗朗地叫道:「小樹林里來的是什麼人,是朋友還是敵人,敢露身否?」
話音未落,從小樹林中飛出一個身影,速度奇快,朝陽晚傑衝來,此人高約七尺,蒙著面,寶劍在月光里透著寒氣,陽晚傑知道又遇上高手劍客了,他早有準備,順著對手刺來的劍,用自己的劍身卸下對手的力道,同時側身反手用雲陽劍殺向對手,對手用劍格住,雙劍相鬥,金屬之聲,鏗鏘作響。
星月下,兩人相鬥有一個時辰,陽晚傑越戰越勇,將風雪劍法的剛硬和陰柔合在一起,只聽對手輕聲叫了聲,原來,陽晚傑用劍尖點住了對手的手臂。
陽晚傑在整個斗劍的過程中,都十分克制,並沒有處處去攻擊其要害,他只想弄明白是什麼人跟蹤他們,目的何在?
對手後退幾步,轉身就朝小樹林飛奔。陽晚傑明明看到幾個人,為何只有一人出來與他相鬥,他也不去追趕,只是叫了聲:「你我素不相識,無怨無仇,請不要再來騷擾,否則,休怪本公子出劍無情。」
陽晚傑回到房裡,發現雲姬公主已點燃油燈,坐在床上,有些害怕的樣子,便安慰她說:「雲兒,放心睡覺吧,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
陽晚傑左手握住劍鞘,右手握住公主的一隻手,坐在床上,讓雲姬公主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