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凌星要搬家
A小區彷彿成了專案組成員的第二個家,甚至連自己住的小區都未必有這麼熟悉,每天來回走很多遍,閉著眼都知道正在走的路依次通往哪一棟樓。
一天後,邢浩宇在地下車庫剛停好車,就看到7棟2單元地庫門口停了一輛搬家公司的貨車,有人不斷的往車上搬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邢浩宇經過貨車走進電梯間按上了上行鍵。
2,1,-1電梯門打開,凌星拖著一個大箱子與邢浩宇四目相對。僵了有十秒,才緩過神來,走出電梯。
「你搬家?」
「嗯。」凌星顯然沒有想到還會看到這個對自己不懷善意的警察,吃驚中伴有緊張。
「搬去哪裡?」
「梧桐區。」
「為什麼?」
「這是警察對犯人的詢問嗎?我可沒有犯罪。」
「你放心,完全是出於警察對公民的關心。」
「這個小區接連發生了三起兇殺案,繼續住這裡害怕。說不定還會繼續死人呢。」
「你怎麼覺得會繼續死人呢?」
「因為兇手還沒有抓到啊,你們都抓了一年了耶,我雖不是警察,但也知道潛逃在外的殺人兇手都是危險人物。」
「你說的沒錯,所以選擇搬家,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家是不得不搬了,不管你們抓沒抓到真兇。」
「為什麼?抓到真兇,你就可以繼續住這裡啊,樂樂熟悉了這裡的環境,好朋友也都在這裡,搬家對於樂樂的成長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沒有抓到真兇,我搬走,是因為害怕;抓到真兇,我搬走,是因為不得不走了。」
「我沒懂你的意思?」
「因為房租到期了啊。房東不準備租了,發生過殺人案的小區房子都租不起價,何況A小區的殺人案還是三起。房東的親戚來住。」
「哦,哦,對。」半天,邢浩宇才明白凌星的意思。「可第三起也已經發生這麼久了。」邢浩宇言外之意很顯然:你害怕為什麼現在才想起來搬家呢,兇案發生后就搬才更符合現實啊,去年張小凡案發生后就搬走才符合害怕的事實。
「本來去年就打算搬走的,房東不退房租,對於我們來說,每個月的房租是我們家最大的一筆開支,實在浪費不起,沒辦法,就只能在這繼續擔驚受怕的住著了。」凌星好像聽懂了張浩宇的言外之意,若無其事的解釋著。
「今天就搬走?」
「不,先把多的東西搬過去,這邊還有幾天才到期,到期后再搬過去,那邊房東可憐我們孤兒寡母,說我們人住進去了才開始算房租。」
「你倒真會算。」
「生活所迫。」凌星苦笑。
「你們倆人得有多少行李,叫這麼大一搬家公司的車。」
「苗苗家二叔開了一個小型的搬家公司,這都是秦阿姨叫來的,只讓給點油錢,車都來了,我也不好推辭了。」
「這樣正好,搬家時間特別累人的活,有人幫你了。你一個人帶樂樂,確實不容易。」
「你好,還有其他的東西嗎?」搬家工人站在開著門的貨車尾大聲詢問凌星。
邢浩宇隨聲音的方向望去,貨車廂里,一個顯眼的人一般大的塑料人體模特映入眼帘,這個模特與商場里展示衣服的模特無異。這種人體模特一般出現在從事特定職業的人家裡,比如模特、服裝設計師之類的從業人員家裡,出現在其他普通家庭的家裡可能性極小。邢浩宇驚訝的轉頭看著凌星,凌星則不以為意,沒有說話,拖著箱子徑直走到搬家人員面前開始交談,像是在交涉什麼事。
邢浩宇也識趣的走進電梯廂,按下了數字1。走出電梯,來到小區羊腸小道上,心裡默念,還有五天,這最後的五天,還能做些什麼呢?都說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邢浩宇總暗暗發誓要把這最好一班崗站好,即便五天內沒有破案,即便專案組解散了,自己還是要堅持找出真兇,不僅為了告慰亡靈,也為了自己心安。
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小區的長椅上,邢浩宇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微笑的加快了步伐,像是在趕赴一位老朋友之約。
「鄭苗苗,你出院了?」
「嗯。」女子轉過頭,報以同樣的微笑。
「什麼時候出院的?」
「昨天。」
「前兩天你媽還說你還要在醫院治療一個療程呢,怎麼出院了?」
「醫生們通過檢查和評估都覺得我情況挺好的,提前准許我們出院了。」
「真好。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是邢警官。」
「病基本都好了嗎?」
「醫生說差不多了,所以才批准提前出院在家慢慢修養。」
「真好,得知你出院,我真的高興。」邢浩宇忘卻了身體的疲憊,看到鄭苗苗出院是他這段時間唯一值得高興的事了。
「謝謝。」
鄭苗苗雖然神志清醒了,可卻不似以前活潑了,說話的時候也不像以前總是自帶笑意,現在的她很沉靜。
「現在家裡還好嗎?」
「挺好的,桐桐有我爸媽帶,只是家裡現在就我丈夫一個人賺錢,桐桐上學要花錢,我吃藥也要花錢,開銷太大,有點入不敷出,每個月桐桐奶奶都要接濟我們一些錢。」
「慢慢等你恢復了,就可以出去工作了。」
「邢警官,你現在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嗎?還是仍然覺得我有嫌疑。」鄭苗苗用懇切的口吻問邢浩宇,眼裡滿是期待的目光,胸口起伏變大,全神貫注等著他的回答。
「我,我,我相不相信你沒用,要法律相信你才有用。目前,在法律面前,沒有找到任何證明你是A小區系列謀殺案的兇手。」邢浩宇有點為難,轉了彎回答著這個問題。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的。」
「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我是一個警察,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我做不了明確的判斷。」
「好吧,那我也不為難你了,反正清者自清。」
「謝謝。對了,你跟凌星熟嗎?」
「凌星?挺熟的,我們的小孩一起長大,經常在一塊兒玩,還串過門。」
「出於你對凌星的了解,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挺好的,不愛說話,很沉靜。不過就是脾氣有點怪,氣性大,脾氣也大,但這隻限於對陌生人,對周遭的人還是挺好的。」
「凌星要搬家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前天回家她帶著樂樂來我家看了我,順便跟我們說了搬家的事。」
「你住院的時候她來醫院看過你嗎?」
「那段時間我雖然生著病,但可以肯定她去看過我,她是真的很有心。我生病期間來看我的人一隻手的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她就是其中一個。以前也有覺得處的很好的朋友和鄰居,可都沒有來醫院看過我。所謂的患難見人心,大概就是這樣吧。」鄭苗苗說著,笑得很苦澀。
「這樣的話,確實是有心。現在小區里的鄰居們對你怎麼樣?沒再像以前做出些過激行為了吧?」
「沒有了,不過,關係也不似以前好了。我倒是很理解他們,誰讓我有嫌疑呢。」
「我們當初貿然來小區質詢你,確實做得不妥,要是傳喚你去警局問話會比現在的情況好很多。真的很抱歉。」
「已經發生了的改變不了,都過去了。對了,邢警官你今天到小區來有什麼事?」
「沒事,就隨便看看。這幾天,我經常來。」
「忘了,在你們面前被問問題的時候需要知無不言,但在其他時候應該做到不知者不問。」
邢浩宇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暗示鄭苗苗說得很正確。
「頭兒,你原來在這裡啊。」張越人不見,聲音先傳了過來。
邢浩宇四處查看一圈后才看到了不遠處朝自己走來的張越。
「哇,鄭苗苗,你出院啦!」
「出了,前天回來的。」
「恭喜你,真為你高興。」
「也謝謝你在我住院期間來看我。」
「你知道我來看你了啊。」
「那段時間我雖然頭腦不靈活,可是我的記憶還是很好用的。」
「看你恢復得這麼好,真的真的為你高興。」張越說完轉過頭對著邢浩宇「對了,頭兒,還有五天了,大家都在規劃五天後新的工作安排的事了。」
「眼前的事還沒忙完呢,就開始想以後了。」邢浩宇有點生氣,可又不能阻止。照目前的情況看,沒有新進展,破案確實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