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罰背書(下)
第四回浪聲讀書致啞嗓一貫嚴格罰背書(下)
講解經義完了,終於到了中午放學的時間,盧嘉瑞如逃出監牢重見天日一般,一溜煙跑回家裡。父親和三娘已經坐在廳上,等著他回來了。
「瑞兒,課堂怎麼樣?先生教授些什麼書啊?」三娘一見到盧嘉瑞進來,首先搶著問道。
「朗讀、背誦《大學》,然後講解經義。」盧嘉瑞回答道,雖然想盡量講得輕鬆和清晰些,但在盧永茂和三娘聽來,盧嘉瑞嗓門已經是非常吃力和沙啞的了。
「怎麼講話這般沙啞的?」盧永茂問道。
「朗讀《大學》五節,有十幾遍,還要背誦,我開始讀得太大聲了。」盧嘉瑞老實的說道。他也不想讓父親母親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讀這麼多遍,你不要太用力讀啊,搞壞了嗓門怎麼辦呢?」這時大娘和二娘也進來了,已經聽見了剛才的說話,大娘說道。
「要不下午就不要去了,養養嗓子,等說話正常了再去。」二娘接著說道,「這余先生也真是的,怎麼讓孩子讀這麼多遍的!」
「沒事,下午不用讀書了,都是聽講。」盧嘉瑞用啞著的嗓音說道。
「說起來老爺也真是的,早說要抓緊找個先生來家教瑞兒,老說找不到,要不然就不必瑞兒去受這樣的罪了。」大娘繼續說道。
「我是一直在想辦法找的,我比你更著急,找不到好的也不能隨便找一個應付,那樣更會耽誤了孩子的學業。」盧嘉瑞有點愧意地說道。
「也不必責怪誰了,好的先生確實是很難找到的,讓瑞兒暫時上鎮上的公學也是商量過的,一旦找到好的先生就讓瑞兒回家受教。再說上公學也有一些好處,大群的孩子一起讀書學習,更有些樂趣,要不然就將他一個人關在書房裡,跟先生苦讀研習,久而久之,孩子的靈性都失卻了,因而遲一點請先生來家單獨教習,亦不算得是一件壞事。」三娘說話顯得更有情理些。
「是啊,學堂上也是個好地方,大家一起上課讀書,不像在家就一個人那麼悶。」盧嘉瑞附和三娘的話,倒不是因為親生的原因,也是他真實的想法。
「《大學》不是為娘都教你讀過的嗎?對你應該不難啊!」三娘說道,「背誦也背過的,經義也約略講過的。」
「是啊,幸虧娘親以前教過孩兒,上午孩兒就在課堂上背出來了,這麼快就能背出來,其他同學都很佩服呢!」盧嘉瑞當然把被罰背書的事由略了過去。
「叫個郎中來看看瑞兒的病吧,嗓門都啞成這樣了。」大娘提議道。
「不用的,家裡有草藥,就將羅漢果加些金銀花、甘草煲茶喝就好了。」盧永茂說道,「這也不是什麼病,郎中來也沒用的,也就是開些涼茶方子而已。」
「現在吃飯吧,吃完飯還要上學堂,不要耽誤了。叫曲兒將葯煎好,一會吃完飯上學前就讓瑞兒先喝一碗。」這時三娘說道,大家才又想到下午還要去學堂,現在不過是回家吃午飯。
盧嘉瑞家離學堂並不遠,穿過幾座房子的夾巷和一小片竹子和樹木林地,再走過一片水塘和菜地,就到了學堂前的小廣場。從家裡出發,不必趕,也就一碗茶功夫可以來到學堂。
這時盧嘉瑞看到盧嘉恭也來了,同在一條路上。
「嘿,盧嘉瑞,嗓門好點沒有?」盧嘉恭問道,「你往後不要讀那麼大聲嘛,開始時就都是聽到你的讀書聲,別人的聲音都被你蓋過了。」
「沒什麼,過兩天就沒事了。」盧嘉瑞回道。
「今天是集市日,等下放學了,去逛逛如何?」盧嘉恭問,他喜歡逛集市玩,有時還買點零嘴吃,雖然年紀是學堂里最大的,但極貪玩,課業可就不怎麼樣了。
盧嘉瑞聽說過盧嘉恭的事,他沒了父親,又沒有兄弟姐妹,就跟母親相依為命,本來不喜歡讀書,只是老母親覺得不讀點書,往後長大了目不識丁,更會被人欺負,堅持要他到學堂來,他沒辦法只好應付著來上學。
「好啊!」盧嘉瑞也喜歡逛集市,但盧嘉瑞除了喜歡吃的,也很喜歡各處看看,尤其喜歡看別人做買賣,他覺得做買賣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在下午的課堂,余先生講解《大學》的經義,穿插講些典故,間或又誦讀一下早上已經朗讀了十遍的經文。
「安靜,現在開始上課,為師開講《大學》里上午誦讀過的五節經義。」余先生拿戒尺敲敲桌子,說道。
學童們在嘈雜聲中安靜下來。余先生開始講解《大學》的經義。當余先生講到第二節之「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時,逐句講解說道:
「『物格而後知至』就是探究事務之理后才能得到正確之認知;『知至而後意誠』意指有了正確之認知后才能做到意念真誠;『意誠而後心正』就是意念真誠后才能端正自己之心意;『心正而後身修』即是心意端正後才能修養好自己之品德;『身修而後家齊』意指品德修養好后才能安定理順好自己之家族事務;『家齊而後國治』家族事務安定理順好后才能治理好自己之國家;『國治而後天下平』意思是說國家治理好后才能使天下太平。這幾句經文,從自身心意,到言行,到家庭、家族,到國家,再到天下,逐層遞進,引申出了一個偉大人物應該具有之崇高理想,以及實現這種理想之途徑,簡單說就是『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先生,我有疑惑!」盧嘉瑞本不怎麼用心聽,因為這些三娘都跟他講解過,意思大同小異的,但他倒是有不少的疑問是三娘所沒有能夠解答的,他不由得就在課堂上提出來。
「嗯,什麼疑問?」余先生問道。
「這《大學》說高尚之人都要以平天下為己任,那所有人都要做高尚之人嗎?」盧嘉瑞問。
「當然,讀書人就要使自己因為讀書而變得高尚,以『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余先生答道。
「那孟子卻又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而孔子、孟子都未曾能得志伸展於國家天下,是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就更應該求得自己之生活快樂?」盧嘉瑞問道。
「當然,讀書人追求之崇高目標不一定能夠實現,但仍應該努力。」余先生說道。
「有很多人本就沒有機會讀多少書,更不用說去應考獲取功名,然後逞志於天下。就算去應考科場,能出頭者也是寥寥,嗯,比如先生您就沒考上舉人,還要有什麼崇高理想么?」盧嘉瑞繼續問,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
「《孟子》之《滕文公章句上》有曰『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你怎麼不看?不能讀書或讀書不能出息者,就將是勞力者,將來只能聽從讀書有出息者之管束治理!」余先生說道,他並不介意盧嘉瑞說他科考不舉,頓一頓,繼續說道,「老夫科考未能高中,就用心教授爾等,希望爾等能替為師掙出個榮譽來!」
「多謝老師,弟子明白了!」盧嘉瑞說道。
「還有誰有疑惑的么?沒有,就先下課,放風去吧!」余先生說罷,便走出課堂,回他的小屋去。
余先生一走出門口,同學們便都一起走出課堂,到外邊的院子去。同學們圍著盧嘉瑞,都論說他膽子真大,敢跟先生這樣提問,以前都沒有人敢這樣的。
「為師者,授學解惑乃其職分也!」盧嘉瑞笑著說道,「你們有什麼疑惑,也可以提問的,余先生不會怪罪,先生應該歡喜這樣的學童才是。有疑惑,能提問,說明這個學童讀書認真哩!」
「好像你說的話倒是有些理,但我猜余先生心裡正惱你,給他多添困擾。」盧嘉理說道。
「你還說到他科場失意,戳到痛處,表面上不說,心裡敢是憤恨你哩!」盧嘉恭說道。
「先生怎麼會恨我呢?我說不會他就不會,先生教課,我提問,說明先生教的課我認真聽了,沒有疑惑,沒有提問,先生也不知道我等認真聽講沒有。」盧嘉瑞說道,「至於說先生科舉不第,先生早就認了這個命,沒什麼可怪的!」
「人都要面子的,自己不得意處,誰也不願意讓別人抖出來說,就算我等粗俗之輩都不樂意,更何況讀書人,還是教書先生呢?」盧嘉恭說道,「不信我跟你打個賭,看看先生是不是心裡對你有恨意。」
「怎麼打賭法?」盧嘉瑞對打賭倒是很有興趣。
「那邊菜地上的菜是先生的心肝寶貝,上次俺們幾個在放風時到菜地邊上玩耍,盧嘉理不小心踩壞了一顆菜,竟被先生用戒尺打了三下手心,還罰站了半個時辰。」盧嘉恭說道。
「你還說我呢,都是你自己,有一次走過菜地邊,跌倒弄壞了兩顆菜,被先生打了,後來居然有意推我一把,害得我也受一次罪。」盧嘉理說道。
「說半天,怎麼打賭法,讓我也去踩壞兩顆菜么?」盧嘉瑞問道。
「就是,你去踩爛兩顆菜,讓盧永義去報告先生,看先生怎麼罰你,罰得狠不狠,就知道先生對你有沒有恨意了!」盧嘉恭說道。
「怎麼分輸贏?」盧嘉瑞問道,「輸贏后怎麼獎罰?」
「如若先生打你手心少於三下,就算你贏。」盧嘉恭說道,「你要輸了,放學后就請俺們幾個到集市上買肉包吃,每人一個,怎麼樣?」
「要你輸了呢?」盧嘉瑞問道,「按你說的,好像就認定我定然要輸的一般,這叫什麼打賭!我贏了,你也得請咱們幾個到集市上買肉包吃!」
「行,我願意,可是俺沒有錢,請不了!」盧嘉恭一下急了,說道。
「嘿,那你打什麼賭啊?」盧嘉理說道。
「不請咱們吃肉包也可以,你若輸了,給我磕四個響頭也行!怎麼樣?」盧嘉瑞笑著說道,其他幾個同學也跟著起鬨,有說盧嘉恭不敢的,有說便宜了盧嘉恭的,有說等著吃肉包的,更多的是攛掇盧嘉恭賭一把的。
「好,行!」盧嘉恭氣脹了,說道,「我輸了,我給你磕四個響頭!」
「好,一言為定!」盧嘉瑞說道。
「那你去踩吧,讓盧永義叫喊一聲,余先生聽到有人踩壞他的菜,一定會趕過來看的。」盧嘉恭說道。
「我不喊,要喊,盧嘉恭你自己喊!」盧永義連忙推辭道。
「我要贏了,吃肉包子有你一份,喊幾聲都不敢?」盧嘉恭不滿地說道。
「不必吵了,你們跟我來,我不但要拔了菜,還拿到課堂去,不勞你們叫喊!」盧嘉瑞說道。
說罷,盧嘉瑞便走到菜地邊,大夥跟著過去。菜地上種有一片大白菜,長勢不錯,盧嘉瑞挑選了靠邊的兩顆長得最高大的拔了,然後說道:
「咱們回課堂去吧!」
盧嘉瑞拿著兩顆菜走,大家就都跟著回到課堂上。盧嘉瑞把拔來的兩顆大白菜放到桌子底下,等候余先生來授課。
不多久,余先生便從他的小屋走出來,重新回到課堂講台上。他倒有些奇怪,這次放風學童們都不用叫喚便都回到課堂上坐好了。余先生又開始講解《大學》經義,說道:
「『所謂意其誠者,毋自欺也』,意思就是所說之意念要真誠,不要自己欺騙自己。真誠之意念很要緊,欺騙既欺騙不了自己,也不能欺騙得了別人,因此要誠實,不要騙人,言行舉止要秉著真的態度。『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這一句,意思什麼呢?是說像厭惡腐爛發臭之氣味,像喜愛美麗之女子一樣,明白無誤的表達真誠,這樣才叫心安理得,能夠坦然面對所有人。『故君子必慎其獨——』」
「嘭——嘭——」余先生一句話未說完,課堂上有人放了一個巨響的屁,同學們都忍不住笑起來,大夥一齊將眼光轉向聚焦到盧嘉恭身上去。
「嗯,盧嘉恭,怎麼回事?」余先生大聲質問盧嘉恭道。
「對不起!先生,是俺實在忍不住放的一個響屁。」盧嘉恭站起來,說道,「俺本想忍住慢慢的放出來,可是方才聽先生說的,做事要誠實,不要欺騙,俺怕沒有聲音,一會有屁臭味,大夥還東推西賴的不好,倒不如放出聲響來,不想卻放得這等大聲響!」
「你——盧嘉恭,你——,嗨!」余先生被氣得話都說不順。
課堂上的其他學童則都鬨笑不已,盧嘉恭尷尬地站著,余先生也不好處罰他。好半晌,余先生拿起戒尺,在講桌上敲了敲,說道:
「盧嘉恭,你坐下!屁,乃肚裡之氣,總歸要出來的,但人皆『惡惡臭』,往後誰要有屁放,舉手報告,為師准你們到外面去放了再回來,就如同上茅廁一般!」
盧嘉恭坐下,學童們的笑聲這才平息下來。
「先生,方才聽先生講解,說人都是厭惡腐爛發臭之氣味,喜愛美麗之女子,這都是自然一定的么?」盧嘉瑞站起來,問道。
「是,這可以算得是自然一定之理。」余先生回答道。
「那先生也一定喜歡美麗之女子咯?只是我們學童都知道,先生先前在溪頭鎮曾獨居了多年,一直到前年才找尋了師母相伴,弟子以為先生是特別之人,不喜女子哩!」盧嘉瑞說道。
「喜歡和得到是兩回事,有些東西人人都喜歡,但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余先生說道,「好,為師繼續講經義!」
「先生,弟子還有話說,跟經義也有關!」盧嘉瑞趕緊說道,「方才先生說要誠實做事,不能欺騙人。弟子有一事要向先生稟報!」
「又有什麼事了你?」余先生問道,這盧嘉瑞剛到學堂,就不斷的搞事,弄得余先生頗為意外,也有些不快,「說吧!」
「我娘親家鄉有個習俗,就是剛上學堂之學童要在先生家拿一兩顆菜回家,以表示承受先生教誨,汲取先生才學之意,方才弟子就在外面先生之菜地里拔了兩顆大白菜,請求先生原諒弟子不請先拔之罪!」盧嘉瑞從桌子下拿出那兩顆大白菜,放到桌面上,說道,「弟子本想拔了就偷偷拿走,先生教導我等要誠實做事,弟子如今如實稟報先生!」
「你娘親家鄉有這樣之習俗?你怎麼不先稟明為師呢?糟蹋為師之蔬菜,你——」余先生又是一陣氣,「要其他學童都像你,一個人拔兩顆,我菜地之菜怎麼夠你們拔?為師還吃什麼?」
「先生,拔也不打緊的!」盧嘉瑞說道,「弟子明日會拿一大塊肉來孝敬先生,如若其他同學都跟弟子一樣,那先生就有很多肉吃了,以菜換肉,何樂而不為?」
一聽盧嘉瑞這麼說,余先生也不好再責怪盧嘉瑞,一想,其實也不錯,這盧嘉瑞雖說不安分,但也算有理有節,是聰明人。
「報告先生,盧嘉瑞講假話,他是與我打賭去拔先生菜地里的菜,為了不被先生責罰才撒謊,方才同學們都看見的!」盧嘉恭看余先生似乎沒有對盧嘉瑞進行懲罰的意思,趕忙站起來說道。
「可有這回事?」余先生轉而問盧嘉瑞道。
「是有這麼回事。弟子本來就要拔菜的,盧嘉恭卻為了能讓弟子到集市上去買肉包子給他吃,非要與弟子打賭,於是弟子就順便同意了,也算對他嘴饞,做事不踏實之一點小小懲罰!」盧嘉瑞說道,「弟子明日要拿肉來孝敬先生的,如若不是娘親吩咐,如何說得?」
余先生點點頭,又想到方才盧嘉恭放的臭屁,便說道:
「盧嘉恭,你不要說了,為師相信盧嘉瑞並未撒謊,你也不要再糾纏,不要做人所厭惡之『惡臭』了!」
盧嘉恭也無法再爭辯,只好不做聲。
「好,你等安靜,為師繼續講解《大學》經義。……」
下午下課之後,同學們一齊出到外面地坪,盧嘉瑞手裡還拿著兩顆大白菜,便對盧嘉恭說道:
「盧嘉恭,就在這兒磕頭吧!我這輩子算是頭一次有人給我磕頭了,要響一點哦!」
「盧嘉瑞,俺跟你開個玩笑,你何必這等當真!」盧嘉恭笑嘻嘻說道。
「我卻不開玩笑,要是我被先生打了手心時,我看你非但看我笑話,完了還要我到集市上買肉包給你等吃呢!」盧嘉瑞說道,「就是方才我在課堂上回先生問話時,你可是一副要死爭到底的聲氣!」
「你小小年紀,比俺還小,就讓俺給你磕頭,你就不怕折壽?」盧嘉恭又說道。
「說話算數,願賭服輸,方才課堂上還聽先生講解做人做事要誠實,如何這一會功夫就忘了?」盧嘉瑞說道。
「願賭服輸,該磕頭就磕頭!」旁邊的其他同學則起鬨道,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多,「說磕頭就磕頭嘛,又不虧錢!」
「男子漢說到做到,說話不算數,算什麼男子漢,你要不磕頭,往後我看你便如同看到女子一般了!」盧嘉瑞說道。
「說磕便磕,又怎的?」盧嘉恭就在盧嘉瑞前面,在同學們的嘰嘰喳喳吵嚷聲中,飛快地跪地連磕四個頭,才起來。
「嗯,不錯,這算有骨氣!」盧嘉瑞說道,「你們誰會因他對我磕頭取笑他輕視他么?」
「沒有!沒有!應該磕的!」大夥應聲說道。
「好吧!我雖然贏了,但我還照樣請大傢伙去逛集市,請大夥吃好吃的東西!」盧嘉瑞說道。
說罷,盧嘉瑞和盧嘉恭就要去逛集市,問誰還要去的?盧永義和柴榮聽說了也要去,於是四個同學就一起去了。還有兩個年紀小小,不到十歲的也想跟著去,但盧嘉瑞嫌他們年紀小,堅決不讓跟去才罷了。盧嘉瑞還想叫盧嘉理一起去,但盧嘉理說:
「我不去。」
為何盧嘉理不去呢?盧嘉瑞一干少年到集市上去又發生了些什麼事?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