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贓並獲
顧烴延重獲自由,脖子上一輕,瞬間后移兩步,在看見穆川伸開雙臂時,剛才的氣勢低了不少,招來兩個太監,吩咐他們上前搜身。
從外袍到裡衣,褲子,甚至腳下的長靴,來來回回仔細搜查了數遍,並沒有找到所謂的玉如意,太監訕訕退下,穆川穿上衣物,「小侯爺滿意了嗎?」
顧烴延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加上穆景禹在一邊施壓,終是道了歉,之後大家各自回到座位,宴席又恢復正常,只是經這一鬧,大家都沒了剛剛的興緻。
獻禮的還在繼續,輪到時長樂時,她從禮盒裡拿出一面銅鏡,嘴上說著希望淑貴妃芳華永駐,但實則是希望她好好照照鏡子,不要一大把年紀了還模仿她母后當年的穿衣打扮。淑貴妃笑著收下,下一秒就暗裡吩咐人砸碎了扔掉,笑話,她怎麼敢把未央宮給的東西留下。
到了穆川時,他不太愛說奉承的話,只說送的是把弓箭,淑貴妃又不好武,對著那禮盒,連瞧一眼的興緻都沒有,但面上還是保持貴妃就有的儀態。
顧烴延似是好奇那弓箭是什麼樣子,開腔道:「能否打開讓我們也見見世面啊。」
那木盒已經交代執禮太監手中,聽了顧烴延的話,又看淑貴妃點頭,這才打開盒子,這一打開可不得了,這這,這哪裡是什麼弓箭,這分明是柄玉如意!
顧烴延見那太監一臉獃滯,以為是什麼稀奇玩意,忍不住上前親自探查,這一看臉就變樣了,伸手掏出盒子里的東西舉了起來,「穆川,你還有什麼話說!」
眾人一見,這不是玉如意嗎?
難不成這穆川真是竊賊,但是又有誰會傻到把偷的東西當眾送出來?但是這東西又確實是從穆川的盒子里拿出來的。
今日這生辰宴真是狀況百出,淑貴妃也沒了耐性,「到底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事情下來,穆川心裡有了個大概,對方顯然就是要警告自己,「微臣百口莫辯,只請娘娘明察。」
穆景禹絕對不會相信,剛想說話就被顧烴延搶先,「如今人贓並獲,穆將軍還想包庇嗎?」
「這分明是有人刻意栽贓,倒是小侯爺為什麼會對原本是弓箭的盒子如此感興趣,還是早就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是我乾的,呵,要對付他,本侯爺犯不著這樣愚蠢!」顧烴延看似嫌疑最大,但是仔細想來,如果是他,他大可不必在之前強烈要求搜穆川的身,只要在獻禮時拆穿就可以了。
雙方各執一詞,真真假假,誰也沒有辦法斷言,穆川到底是穆國公府的人,又是朝廷命官,加上又有穆景禹在場,這事情不會就這樣簡單的處理,還是要稟明陛下查明真相。
正在淑貴妃猶豫要不要派人通知陛下時,殿外高公公那尖細的嗓子已經響起,「陛下駕到。」
本來好好的生辰宴,搞得烏七八糟,淑貴妃連忙走身走下去跪拜,眼角泛起喜色,縱然他是以這種方式來的,她已經很滿足了,「臣妾見過陛下。」
「你這月華宮真是沒一日消停。」帝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從她身旁走過,若不是長樂派人通知自己,又不知道這月華宮又要鬧出什麼事情。
李長煊見帝王遷怒母妃,連忙上前講述了事情的始末,「父皇,此事與母妃並無干係,只是那憑空出現在穆川禮盒中的玉如意,原是顧小侯爺為母妃準備的賀禮。」
「穆川,你有什麼話說?」
男子跪在地上,「微臣無話可說。」
這擺明是一出栽贓,永康帝看得明明白白,還沒有露出鋒芒就已經開始被人盯上,可見這穆家老二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沉吟一會兒,「穆川削去官職,留宮待查,待查明真相以證清白,再行復職。」
削去官職留宮待查就已經表明穆川有嫌疑,這宮中流言最是可怕,就算以後查了清白,那釘在板子上的痕迹又怎麼會輕易消除,「陛下,臣以性命擔保,臣弟絕不會是行為敗壞之人,求陛下收回成命。」
顧烴延哪能容此事出岔子,「陛下說了查證清白后,再行官復原職,若不是心裡有鬼,還能怕被查嗎?」
「顧烴延,你件事情的真相,恐怕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我只清楚我的玉如意是在穆川的禮盒裡找到的。」
「父皇。」清麗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爭執的穆景禹和顧烴延。
長樂緩緩從席位上起身,永康帝見到女兒,情緒也緩和了不少,「阿兮是要為誰求請嗎?」
「我同顧小侯爺一樣,都想查明真相,但這東西確實是在穆大人禮盒中發現的,這確實說不通。」
本以為會為穆川求請的顧烴延聽了這話,心情也順了不少,「公主高見,我也不過是討個交代。」
穆川聽著女子的話,那延綿的吸氣聲溫柔的穿過他的身體,比任何利箭都要傷人,他不想自欺欺人,內心深處就是希冀著,她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哦?」長樂問道,「小侯爺想如何?」
「很簡單,」顧烴延面對著永康帝,雙手作輯,「削職未免太重了些,不如就罰幾十板子,反正穆大人也是練家子,這可不算什麼重罰。」
就算穆川是清白又如何,那玉如意就是眾目睽睽之下從他的盒子里拿出來的,幾十板子也算是出了顧烴延心裡那口惡氣。
可是這對穆川來說何嘗不是變相的侮辱,就算保住了官職,宴會結束之後,他又該如何自處?還有長樂,她這算是默認了顧烴延的做法嗎?
陛下見眾人沒有異議,也同意了顧烴延的說法,招來太監將穆川帶了下去,過了會兒,那棍棒拍打在肉體上的聲音漸漸傳來,長樂端著茶水的手不禁抖了抖,眼眶快溢出淚水,她強忍著沒讓它們流出來。
這所有所有的一切,全是顧烴延的手筆,用看似最愚蠢的手法讓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穆川只能任由處置。
奇怪,她應該高興的,前世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就在外面,任人屈打,她終於也借了別人的手成功的傷害到他了,可是心口那隱隱作痛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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