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捉妖道士

月白風清，一蛇一鼠兩具屍體靜靜的躺在齊然身旁。

齊然還處於昏迷之中，僅有一絲極其微弱的神識覆蓋著周身。齊然不知，此刻在他丹田之內，另一場生死之戰在進行中。

一個潔白冰澈圓珠，正瘋狂的衝擊著丹田內的虛無空間。齊然原本擁有的那團真氣，被這冰珠的蠻撞，也開始變得不平靜。

隨著真氣團的越發不穩定，那冰珠卻越發的活潑，竟然再次幻化出一隻極小的白老鼠，張開嘴便開始撕咬真氣團。每一口下去，都有不少的真氣被吞噬，同時那幻化成鼠型的冰珠開竟然開始慢慢變大。

突然，昏迷中的齊然顫抖了一下。與此同時，混沌黑暗的丹田內竟然出現了一雙幽深湛藍的瞳孔。

靜！丹田內出奇的靜！

原本正在吞噬齊然真氣的小鼠，也注意到了那雙湛藍色的瞳孔。

時間在此刻彷彿凝結了一般，氣海中風平浪靜。

但這種平靜一閃而逝，就見那雙瞳孔猛地睜大，登時，無邊的氣海丹田被一層柔和清雅的藍光漫過。

再看那潔白冰澈的小鼠，似乎瞬間被蒸騰了一般，整個身軀化為了絲絲白色真氣，而那些真氣則重新匯入了齊然自身的真氣團。

得到白色小鼠所化真氣的融合，足有原來五倍的真氣團，懸浮在齊然的丹田之中，而那雙幽藍的瞳孔則慢慢的從氣海中隱去。

當東方破曉的晨光射穿黑暗，照在大地時。齊然神識再次恢復了平靜，沒過一會兒，齊然睜開了雙眼。

「恩？」齊然蘇醒后，第一個看到的便是那兩具動物屍體。猙獰的巨蛇還有那兇殘的冰鼠，此時毫無脾氣的成為了一堆爛肉，倒斃在他的腳邊。

「難道昨晚的那個夢竟然是真的？」齊然看著蛇鼠兩具屍體，咬著嘴唇，努力回憶著他昏迷時，似夢的一個場景。

「氣海丹田，冰鼠的化形，一雙藍色瞳孔！」齊然喃喃的重複著一連串短語。

齊然想了一會兒，突然盤膝坐好，調息入定，開始內視周身。

齊然一邊回憶著那個「夢」，一邊仔細的內視自身。

「那個夢竟然是真的！」齊然內視之下，大吃一驚。「經脈變得比以前堅韌粗壯，丹田內的真氣也比前日旺盛了數倍。」當下開始運轉「水無功」。頓時一股強大的真氣從丹田中陡然被喚出，進入奇經八脈。周身毛孔也被全部彈開，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也比以往快了數倍。

齊然運功一個大周天後，睜開了雙眼。右手食指尖亮起瑩白剔透的光暈，一陣清晰間斷的咒語過後，一道白絲從指尖激射出去。田埂邊的一顆柳樹頓時被擊穿，一層冰環出現在樹身上。

「果然輕鬆無比，看來只要真氣足夠強大，這個法術還是比較容易掌握的。」齊然一邊想，一邊快速的激射出十餘道白絲。

一陣興奮過後，齊然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雙湛藍幽深的瞳孔。閉上眼，仔細回想這有關自己點睛的點點滴滴。

「莫非是這樣？」突然，齊然腦中出現了一個大膽但又令他畏懼的想法。但這個想法剛一萌發，便令齊然渾身冷汗直冒。

昨晚奪取冰鼠靈元的情景歷歷在目，而那粗獷的真氣轟擊在雙瞳時所帶來的痛苦，令齊然連回想都會冒出冷汗。不過那真氣灌入雙目時的效果，又令齊然忍不住去回想。暴漲數倍的神識，洶湧宏大的真氣輸送，都成了不禁回想的誘惑。

「如果僅僅引導極少的真氣到雙眼，是不是會有一些神奇的效果呢？」昨晚的那個夢，令齊然對自己這雙奇特的眼睛更加的好奇。

當下，齊然緊閉雙眼，做好了忍受劇烈痛苦的準備，然後運功，內視周身。小心謹慎的抽出一絲微弱的真氣，慢慢的將其引導至雙目。少量真氣剛一到達瞳孔，先是一麻，但隨後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立即從眼部傳向中樞神經。

神識！雖沒有想昨晚那樣暴漲數倍，但在原有基礎上增強了不少。

「原來如此。」齊然興奮的感受著神識的突然變強，心裡很是歡喜。

經過這一夜的遭遇，齊然似乎對很多之前不懂的問題都有了答案。一邊享受著自己的進步，一邊處理好那蛇鼠兩具殘屍。直到天光大亮時，這才笑吟吟的朝村子走去。可剛走了一半路程，迎面卻碰到了自己的父親。

「然兒……你別回村子，拿上這些快點跑吧。」齊然的父親顯得很焦急，一邊咳嗽一邊急切的說著。

「爹，怎麼了？郎中不是說不讓你下床的么？你怎麼又跑出來了？」一雙藍色的瞳孔看向父親。

「咳……然兒，都是爹沒用！」父親咳嗽的更加厲害，同時眼角有了淚光，聲音悲痛。

「爹……您別著急，慢慢說。」齊然拍了拍父親的後背，安慰道。

「然兒，都是你爹沒用，你吃過飯就拿上這些乾糧和盤纏去自己闖蕩吧！」父親用力低著頭，雙手十指扣著泥土，顯得很激動與無奈。

「爹，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讓我出走？」齊然感到一頭霧水。

「哎……」父親再次長嘆一口氣：「昨天晚上，我本來是要來找你回去睡覺的，但沒等我出來找你，就被族裡人叫去族長那裡問話了。」

「你也知道的，族長孫女最近一直身體不好，總是嘔吐發熱。不知看了多少個郎中，也找不出病根兒。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說的，說是……」父親說道這裡，聲音有些顫抖，似是氣憤，似是激動。

「呵呵，是不是有人說，是我這個鬼眼喪門神方了族長的孫女千金，要爹交我去族裡發落？」齊然平靜幽淡的說著，靜靜的望著父親。

「然兒……哎！」父親聽了齊然的話，更加的激動悲傷。「那些畜生說你是……今天一大早，他們就去請蟒龍廟的法師，來為族長孫女做法事，還要讓法師驅散你的魂靈。」

「哼！好啊，我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場面，到底想怎樣驅散我的魂靈！」齊然冷笑一聲，豁的站起身，全身真氣下意識的運轉開來。頓時齊然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原本有些溫熱的天氣竟然令齊然父親凍得瑟瑟發抖。

「然……然兒，你這是……妖法？」父親驚愕的看著齊然，眼中充滿了恐懼。

「爹，你別怕，這不是妖法，是仙法。我們回村裡去，我和族裡的恩怨也該有個了結了。」齊然一邊說，一邊穩了穩有些憤怒的心神，停止了運功，扶起了父親。

「你怎麼會仙法？」

「這個嘛，是我五年前得到的一個機緣，詳細的經過我以後告訴你，現在我們回村子去找他們了斷。」齊然說著，邁步朝村子方向走去。雖然他剛剛練成「水凝絲」，但他自信足以讓所有人嚇破膽。至於那蟒龍廟的法師，他也有所耳聞。無非是些靠著降妖除鬼的幌子，混口飯吃的江湖騙子罷了。

正午時分，村子中央廣場已經聚了全村所有男女老少。正中央出現了一座臨時搭建的法台，族長孫女齊靈面色蠟黃，緊閉著雙眼，躺在一條「仙桌」之上，全身貼滿了符咒。在仙桌旁，一個中年道士手持太極劍正在「做法」。以族長為首的族中高層都規矩的站在台下。

「逮！」隨著道士一聲斷喝，那把太極劍發出了陣陣微鳴，仙案上的所有燭火全部熄滅。

「貧道已經查處病因！」道士的聲音悠悠從台上傳播開來，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靈兒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大師可否有方解救？」族長一臉虔誠，恭敬的說。

「此女以被妖煞之力奪取一魂兩魄，若要救治，必須除去那個對此女施法的妖。」道士說出病因后，台下登時一片騷動。而那道士，則有意無意的瞥向台下的一個賊眉鼠眼的瘦高村民。

「仙師可知道那妖煞的來歷？可否替我可憐的孫女滅妖治病？」族長急切的問道。

「除魔降妖，是我道本分。只不過……依我看這施法的妖煞極難對付，這需要耗費莫大的法力，甚至會折損我的壽數。」道士似是極其為難的樣子。

「只要仙師肯救小女，我定為您奉上重禮。」族長畢竟是玲瓏之人，怎會不知道這道士的貪財之心。那道士聞聽，眉梢微微一跳。

「此妖就藏身於你們村子，至於此妖的來歷嘛……」道士說道妖魔的來歷時，陷入了冥思狀。「如果貧道所算不錯，此妖應該是藍眼妖猿！」

「藍眼妖猿」這四個字一出口，所有的村民立刻騷亂起來。人們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果然是那個喪門神，原來他真的是妖煞，怪不得呢。」一個體態臃腫的婦人說。

「我早就說過，那小崽子一定是個妖孽。他現在越來越大了，開始害人了。」一個嗓門兒很大的矮胖子激動的說。

「大家快躲開，妖煞他來了！」就在人們議論詛咒齊然時，不知誰發現了剛剛進村的齊然父子二人。人群立刻沸騰了，都慌不擇路的規避著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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