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走天賦的天才(9)

被奪走天賦的天才(9)

-09-

許凜在一片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了過來。

他剛睡醒的時候意識還沒有徹底地恢復過來,僅存的睡意讓他顯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等睜開眼開了床頂好一會,許凜的意識才漸漸清晰了起來,他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他醒得有點早,外邊的天色剛亮而已,一縷微光透過薄薄窗紙的照在了許凜臉上,襯得他的臉越發的白皙。

許是醒得太早了,屋內此刻並沒有阿翠的身影。

不過許凜也不在意,對他來說,其實阿翠不在場他反而不用太刻意去維持原主人設,舉動倒是隨意了很多。

為了讓許凜行動方便,輪椅就放在許凜床邊,許凜很熟練地就做到了輪椅上。

這其實是原主的身體記憶,他在陳家宛如一個透明人一般,也不討人喜歡,身邊只有一個小廝照顧著,不過那小廝瞧不起原主這樣的瘸子,自然沒有多用心照顧,大部分時間還是得靠原主自己照顧自己,要是學不會照顧自己,原主怕是活不到現在就直接死在了陳家之中。

不過……許凜突然似有所思,那陳姓富商雖對原主沒有一點關心,但卻似乎並不希望原主直接死掉?為此,他還專門派了一個小廝去照顧原主,只不過他本人也沒有想到小廝會偷奸耍滑罷了。

而且,有一次,原主生了一場大病,生命垂危,那陳姓富商卻一反常態地尋遍各種名醫來整治原主,最後更是花了大價錢買了一株靈草救了原主性命,若非如此,原主也不可能一直對陳家感恩戴德,覺得陳姓富商其實對他很好,只是他的天賦讓對方失望了而已。

陳富商可不是那種會愧疚的人,既然奪了原主的天賦,還讓原主成了廢人,按他那般心狠手辣且多疑的人,即使原主掀不起多大風浪,他也會殺了原主讓原主徹底閉嘴才是,為何還要那般大費周章就原主的性命?

對此,許凜只能猜測到一種可能——對方因為什麼原因而暫時不能殺死原主,還必須吊著原主的命。

究竟是因為什麼呢……?許凜苦思了一會,翻遍了所有原主的記憶,卻找不到任何答案。

「2啊……」

得不到答案,許凜挑了挑眉,乾脆直接放棄了繼續翻找記憶,他向來不是會自己為難自己的人。

「這部分的真相需要宿主自己探索。」

許凜動了動唇,想從222這邊套出一些什麼,可222早就學聰明了,還沒等許凜開口,察覺到許凜想法的他迅速開了口,末了,為了讓許凜不再騷擾自己,222還多添了一句:「這部分的劇情就連繫統本身也不清楚。」

唔……好吧。

許凜收回了不死心想要繼續問222的想法,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語調溫柔地說道:「2啊,你太沒用了。」

222:「……」

222:(╯‵□′)╯︵┻━┻

無視了222的暴走,許凜推著輪椅來到了柜子旁,自顧自取出了一件衣服,慢慢地穿了起來。

等許凜自己把衣服穿好時,阿翠端著一盆水從外邊走了進來,原來她方才是去給許凜打水去了。

看到許凜已經起來了,還自己穿好了衣服,阿翠面露驚訝,可很快她又覺得有些沮喪,尊上派她來照顧燕公子,可她卻沒照顧好,讓燕公子一個人把所有事情都幹完了。

幸虧許凜不知道阿翠的內心想法,而阿翠也沒辦法把話說出來,不然許凜再淡定,也忍不住想要吐槽一句,自己穿件衣服就是把所有事都幹完了?!那他的事也太少、太閑了點吧!

用著小翠打來的水刷了牙洗了臉,許凜很快看到了自己今天的早飯。

他今天的待遇可比昨天好多,比起昨天那寒酸的還是吃剩下的小半碗來說,今天的早飯清淡但卻賣相精緻,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不過除了對甜食外,許凜對其他的吃食一點都不挑,只要不餓著肚子就行了。

「咚咚咚——」

還沒等許凜拿起湯勺,外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阿翠立刻上前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名小廝,正滿臉帶著笑意望向屋內。

小廝手裡提著一個食盒,與昨天鳳知來時拿著的食盒差不多。

「燕公子,這是尊上給您的。」

小廝沒進屋,只是在門口說了一句,好讓許凜聽見,之後就把手裡的食盒遞給了小翠。

許凜聞言愣了一下,他眼裡泛起了一層欣喜,鳳知……給他的?昨晚鳳知那般匆匆離去,他還以為是自己哪裡惹了鳳知生氣,忐忑不安了一晚上。

可原來……不是嗎?許凜鬆了一口氣,他接過小翠遞來的食盒,打開一看,發現裡面又是一小碟糕點。

糕點有一些與昨晚一樣,有一些則是新的樣式,但無論那種都是做得很是精緻,清香飄散在空氣中,讓人不禁有些饞了。

「尊上說您愛吃,特意讓廚房給您做的。」

小廝要離開前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

特、特意……?捕抓到這個字眼的許凜睫毛輕顫,他昨晚的確因為吃飽了而吃不下糕點而感到有點可惜,可他沒想到鳳知會注意到這種小細節。

這說明……鳳知是對他有點好感了嗎?

重新蓋上了食盒,許凜隨手把食盒放到了桌上。

按理來說,他是應該高興的,因為心上人終於注意到了他。

可他沒有形象中的高興,可儘管如此,他還是彎起了眼前笑了起來,做足了一副高興至極的姿態。

複雜的情緒在心裡翻湧著,許凜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可心底卻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情緒。

他似乎哪裡不正常了。

他喜歡鳳知,可同時卻又沒理由地恨著所有人,包括鳳知。

這令他又想起昨晚那些陰暗的情緒。

當他聽到陳晏瀾來了的時候,他以為鳳知不會再回來了,所以負面的情緒開始爆發,那個時候的他幾乎快沒被嫉妒吞噬了理智,所以想法也漸漸開始變得極端起來。

可後來,情緒冷卻下來,他又開始感到羞愧,為自己用了那樣的情緒而羞愧。

自責與恨意交織在一起,許凜覺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這麼錯是錯的,可另一個人卻在他耳邊低語,告訴他明明他自己已經身處痛苦,那為何還要去在意別人,就讓那些人和他感受到一樣的痛苦好了。

「啪——」

一顆小石子突然打在了窗上,順利地將窗紙砸出了一個窟窿。

阿翠跑去打開了窗戶,卻沒在窗戶外邊發現任何一個人影。

阿翠頗為疑惑地盯著窗外看了一會,最終實在沒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於是又打算關上窗戶。

「等等,別關。」

許凜忽然出聲阻止,雖然不明白許凜的意圖,但阿翠還是順著許凜的意識,停下了關上窗戶的手。

許凜也並非無緣無故地不讓阿翠關窗戶,只是因為在阿翠方才不經意地回過頭時,他在窗外看到了一個人——何知柳。

何知柳站在窗外,露出燦爛的笑容,誇張地朝著他招著手,好像是想讓他出去一趟。

他應該和上一次一樣,用了靈術,因為如此,阿翠看不見他,而在他看過去的瞬間,何知柳又解除了靈術,顯現出身影來,當然……為了不被阿翠發現,他很快又重新施展了靈術,隱去了自己的存在。

「阿翠,我渴了,可以給我燒點水過來嗎?」

猶豫了一下,許凜還是選擇了暫時支開阿翠。

聽見他的話,阿翠沒多想,只是點了點頭,便推門而出,打算給許凜燒些水過來。

何知柳趁機閃進了屋中。

「你怎麼又來了?」

許凜皺眉,何知柳聲稱自己和鳳知是仇敵,可有那個人會在自己視作仇敵的人的家裡隨意溜達?

「看你整天無聊得很,來帶你出去玩。」

何知柳散漫地回應了一聲,他對於之前惹得少年難過的事情還是挺愧疚的,打算找個機會補償一下少年。

再說他這人,散漫慣了,想到什麼是什麼,反正鳳知又不理少年,可少年天天悶在房間里,遲早是得悶出病來的,他對少年還挺有好感的,也不想看這種被人情況發生,打算乾脆直接帶少年出去轉一圈得了。

「不……」

許凜的拒絕剛要脫口而出,何知柳便懶洋洋說道:「不許拒絕。」

「……」

「為什麼一定要帶我出去?」

「我說了,看你無聊。」

對這種蠻不講理的人許凜還是第一次遇見,他沉默了一會,乾脆不接,反正他說什麼,只要是不想聽的,眼前的人都會裝作聽不見。

而且,他有些疑惑,他總共跟何知柳見不到幾面,就因為見他無聊,何知柳就打算帶他出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一個見不到幾面完全可以說是陌生人的人這麼好?

「因為你長得像我弟弟。」

像是看出了許凜的想法,何知柳慢悠悠出聲,他拿出了被人用爛的說法。

「……」

對此,許凜自然不信。

不過,實際上,何知柳並沒有說謊,他的確有個弟弟,不過很早以前就死了。

他那個弟弟跟他不一樣,一點天賦都沒有,是個普通人。

說巧不巧,何知柳所在的何家便是一個以天賦為一切的家族,所以何知柳的弟弟一出生,便是被家族所拋棄的存在。

當然,何知柳倒是挺喜歡這個弟弟的。

不過,在何家,沒有價值的人是不配存在的,於是他弟弟四歲那年第一次被測出天賦時,便被他那個所謂的父親親手殺死了。

而對許凜好,何知柳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移情作用的,畢竟許凜的情況和他弟弟很像,只是許凜比他弟弟幸運一點,至少活了下來。

「好了,別說那麼多了,走吧。」

見許凜不配合,何知柳輕笑幾聲,直接抓住了許凜的輪椅,推著就往外走。

「等等!你……你幹什麼?!」

許凜被何知柳的行為驚到了,他沒想到這個人蠻不講理到這種程度,身體一下子沒坐穩,就要向前撲去。

眼看臉就要著地,何知柳立即眼疾手快地提住了許凜的后領,像拎著一隻小雞仔似的又把他拎回到了輪椅上。

「坐好,別亂動!」

「唉,別瞪眼睛了,你還嫌你的眼睛不夠大嗎?」

聽著何知柳的話,許凜這般好性子也忍不住被氣紅了臉。

偏偏何知柳還要嘲笑他:「你臉紅做什麼?怎麼?不要鳳知,看上我了?」

許凜咬牙切齒:「放開。」

「不放,別囔囔了。」

「等下小翠回來見我不見了……」

「放心,雖然我的靈術騙不過鳳知,但給普通人製造一下幻覺還是可以的,而鳳知……據我說知,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暫時還沒辦法趕回來。」

敢情這位是把情報都調查得清清楚楚才敢那麼大搖大擺地溜進來。

「好啦,走吧。」

最終,許凜的抗爭宣告失敗,他黑著一張臉被何知柳大笑著提溜出去了外邊。

*

古代的街道雖然沒有現代那般繁華,但街道兩邊古典的裝潢,以及路上穿著古裝來來往往的路人,卻讓這一切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

但是許凜一點都不高興。

「宿主,你不高興嗎?」

222非常直接地在腦海里問出了聲。

「廢話,你見過哪一個宅願意主動出門,躺在家裡多好啊。」

回答222的是許凜陰沉得快滴出水的聲音,看來他對這次突然被帶出去這件事非常地不滿。

好吧。

沒想到這個宿主竟然是宅屬性,知道了這一點222安靜地閉上了嘴。

而讓許凜的心情跌落低谷的罪魁禍首——何知柳,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心情愉悅地推著許凜的輪椅不斷向前走著。

何知柳花錢一向隨心,反正他有的是錢,他看了許凜一眼,在路邊買了點小吃塞進許凜懷裡。

一路上,何知柳買東西的行為就沒停過。

小吃小玩具幾乎堆滿在了許凜的懷中,許凜甚至在裡面看到了一些給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

抽了抽嘴角,許凜覺得有些頭疼。

但收了這麼多何知柳的「賄賂」,許凜也不好繼續再對著人家黑著一張臉,他嘆了一口氣,將懷裡堆滿的東西努力放穩一點,盡量不讓這些東西掉到地面上。

又逛了一會,何知柳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許凜快拿不了那麼多東西了,望著許凜無奈地表情,他訕笑了幾聲,趕緊把東西接過來塞進了自己的納物袋裡。

在一堆東西裡面挑了挑,何知柳最後拿出了……一串糖葫蘆,遞給了許凜。

許凜:「?」

「給你吃。」

何知柳自然而然地把糖葫蘆塞到許凜手裡。

許凜無言,過了一會才道:「我不喜歡吃這種東西,是酸的。」

「不可能!糖葫蘆是甜的。」

何知柳震驚,難道許凜連糖葫蘆都沒吃過?慘,實在是太慘了!

就在何知柳萬分同情許凜時,卻聽許凜又說道:「我是說裡面是酸的。」

許凜不喜歡酸的東西,不喜歡苦的東西,他曾經有一次吃到過糖葫蘆,外表明明很甜,可裡面卻是酸的,只有要一丁點酸或一丁點苦,許凜就不想繼續嘗試下去。

一向如此,經歷過一點點小小的挫折和失敗,他就會提高戒心,不再去嘗試,可唯獨對喜歡鳳知,他卻堅持了這麼久。

其實許凜也不知道那般懦弱的他為什麼能堅持那麼久。

可他實在不是堅強的人,現在就連堅持那麼久的事情他都想徹底放棄了。

再說,他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喜歡鳳知吧?

他只是……想要一個人對自己好而已。

那麼……

許凜看了一旁的何知柳一眼,這個人比鳳知對他好,那他不如乾脆選擇這個人罷了。

可想到這裡,許凜又在內心搖了搖頭。

只要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人最後都不會不喜歡他的,畢竟原先……鳳知也是對他好過的。

鳳知可憐他。

可他仗著鳳知的可憐,卻想要獨佔鳳知,所以最後惹了鳳知討厭。

許凜並不喜歡那種厭惡的眼光。

這些人對他僅僅出於同情。

可既然要對他好?為什麼一直好下去呢?只要他表現出來得稍微陰暗一點,那些人就會對他退避三舍。

許凜想不懂。

但這並不代表他想不懂解決的辦法——只要永遠偽裝下去就好了。

許凜發現,他想要的並不只是鳳知。

他想讓所有人都喜歡他,對他好。

這樣不對。

許凜知道。

可為什麼他出生就註定被所有人忽視呢?他是如此渴望被愛,瘋狂地……渴望著。

「鳳知,你知道折風草生長在哪裡嗎?我最近想要折風草來煉藥,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花錢買也買不到。」

「那個沒有那麼輕易找到。」

就在許凜出神時,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中,成功地讓他回過神來。

許凜微微抬起頭,對上了那兩個正在往這邊走來的人。

其中一人,是鳳知。

而另外一個人,是陳晏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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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我的人最後都哭著後悔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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