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箴箴鑒言，天地昭昭
到底誰給她的膽子？
唐衛珺嗎？
眾人將視線紛紛轉向唐瓊音的親生父親身上。
這些年，為地侯鏡的唐衛珺，越發的肆無忌憚。
甚至公然搶掠他人財物。
涉獵的行列有：符籙、靈寶、元獸、元陣、元石等等。
手段下作，吃相難看，令人作嘔。
所以便是這唐衛珺給的膽子，讓唐家的嫡大小姐，不將帝君放在眼中嗎？
甚至連元乾帝君本人也這麼想。
元乾帝君不悅地看向唐衛珺。
這些年來，唐衛珺的野心，已經是昭然若揭。
才數月，便已有八族世家聯名上奏。
說唐衛珺不顧禮法，公然搶掠他人靈田、財物，所掠得的財產數額已超十萬元石！
十萬！
不修鍊的普通人家，一顆元石便是一年生計所需！
這個唐衛珺，還當真是沒將他元乾帝君放在眼裡！
就在元乾帝君要動大怒時。
唐衛珺卻突然「咚」的聲，猛然跪拜。
他甚至還哭哭啼啼地一邊哭訴，一邊抹著淚。
「帝君，是臣教導無方！」
「孽子頑劣。」
「只因她空有雀凰血脈，卻無法修鍊，便性子越發乖戾，囂張跋扈！」
「瞧著府中的弟弟妹妹們，修為日益精進，便心生羨艷。這才對虛天鏡動了邪念。」
「但臣能肯定，瓊音她是個好孩子啊。」
「她本性不壞，只是想查看自己的靈脈有無滯塞、閉合之處，才妄動了帝君的寶物。帝君且看在她還是個孩子的份上，饒恕她偷竊的罪過吧！」
呵。
這話，唐瓊音聽著，還真是要給她這位「好爹爹」拍手鼓掌。
口口聲聲為她求饒，卻口口聲聲將她釘在了「偷竊」的恥辱柱上。
還真是，父「慈」呢。
「帝君，臣女沒有偷竊過虛天鏡。為何要認罪？」
相比於唐衛珺的哭哭啼啼，唐瓊音卻是相當的直接，「偷竊者另有其人，是我二妹和廖家大公子廖皓然。與我何干？」
面對唐瓊音的真話，唯有唐衛珺的反應最為激烈。
唐衛珺甚至急得跳起。
在外人看來，他是全然被唐瓊音這個孽女氣得發抖，但因為疼愛女兒，卻終歸是不忍。
「你，你自己是個廢物便也罷了。怎還能將罪名推卸給二妹妹，和廖家大公子？」
「爹知道你最是嫉妒二妹妹，但你也不能往你二妹妹身上，潑這些髒水啊！」
「快些認罪，求帝君饒恕吧。否則，爹也是救不了你了！」
唐瓊音卻是懶得理睬唐衛珺。
她直直看向元乾帝君，聲音凜然，「我既然是個連元經八脈都沒有開齊的廢柴，如何能獨自一人潛入重重機關的萬寶閣？」
「當時萬寶閣附近，除了我，就只有唐葉銀和廖皓然在內。若虛天鏡非我所竊，那便是他們二人合謀害我！」
「退一萬步來講。」
「就算是我想要這虛天鏡。但想要讓它從萬寶閣消失，總還是要有幫手的不是？」
「不如帝君就讓我與這『幫手』對峙！」
「看看究竟是我想要這虛天鏡，還是他們想用這虛天鏡另有所圖！」
這話說的沒錯。
虛天鏡除了能查看經脈滯澀之處，還能掌陰陽，閱萬物。
說不定偷竊者，還真的有別的想法。
比如去閱元乾帝國數年後的，國運走向。
想到這個，元乾帝君臉色便沉了沉，他沉聲宣，「傳唐葉銀和廖皓然。」
公公立即高喊，「宣，唐葉銀，廖皓然，入殿——」
唐葉銀，廖皓然步入帝宮時，早已得到了消息，知道他們已然被唐瓊音倒打一耙。
故而他們入殿時。
唐葉銀早已經準備好了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呈給了元乾帝君。
「帝君，我與皓然根本不知此事。」
唐葉銀帶來了人證和物證。
人證乃常年在萬寶閣附近打掃宮殿的嬤嬤。
物證便是唐瓊音的貼身手帕。
上題字「近有青衣連楚水，素漿還得類瓊漿」的字樣。
這「瓊」與唐瓊音的瓊字一致，正是唐瓊音遺失在萬寶閣內的隨身物品！
嬤嬤更是直言，「奴婢在萬寶閣附近打掃，確實瞧見唐家的大小姐拿著什麼規避陣法的靈寶，進入了閣內。」
「當時，她手上拿著帝君准許入內的玉簡，老奴便也沒有多想。」
「誰知，虛天鏡失竊竟就在當日！」
「靈寶？」
唐瓊音卻冷笑，「靈寶要修為人靈境者才可使用，我區區一廢人，如何使那靈寶？」
「不也是有些靈寶，無需修為，也能驅動的？」
這嬤嬤還質問起唐瓊音來。
「您是雀凰血脈，有些靈寶根本無需您以玄法元力驅動，便自動認主。想來，虛天鏡會突然跟隨您失蹤，也是這個緣故。」
聽此，唐瓊音又被氣笑了，「所以，還要怪我的血脈太厲害了？」
嬤嬤倒是不說話了。
但唐葉銀卻陡然出聲，「大姐姐，在府中我一向敬重你。平日里有什麼修鍊書籍，我也早早地整理成冊，放到你的書案上。」
「是你說想要借用自己能驅動的靈寶，用以防身。我才將十二天罡金罩，借於你的。」
「可你居然用我給你的靈寶，潛入了萬寶閣，偷竊帝君的寶物？」
「事後還誣陷自己的親妹妹！」
「縱然廖皓然拋棄你后又選擇了我，是他不對。但你也不應該將你我的私怨，牽扯到無辜者身上！將他也牽連進此事！」
「大姐姐你可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面對唐葉銀和嬤嬤口述的樁樁罪狀，唐瓊音絲毫不亂。
「你說，我潛入萬寶閣，偷竊虛天鏡，就是為了查看靈脈是否有阻塞之處？」
「那你們還真的小看我了。」
「吾乃雀凰！」
「區區虛天鏡，本小姐還看不上！」
唐瓊音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夾了張藍寶符籙。
符籙原本只是張空的藍寶符紙，上面什麼內容都沒有。但隨著唐瓊音的意念驅動，無數以明黃色玄法元力鐫刻的符文，規規整整，密密麻麻排布在了藍寶符紙上。
隨著最後一個符咒鐫刻完成。
藍寶符紙陡然爆發出絢爛的寶光！
竟然是，三品，藍階符籙——真言符！
「箴箴鑒言，天地昭昭。急急如律令，去！」
符籙被一股無形之力，驟然緊貼上那嬤嬤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