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靠譜的人
正在大家都吃吃喝喝的不亦樂乎的時候,肅尤世突然鼓了掌,掌聲過後,所有人安靜下來。
肅尤世看向外面,耿月忽然覺得外面冷風徐徐,不由得緊了緊自己的衣裳,她心裡有些納罕,不知道大夏天的怎麼會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一雙眼睛轉了轉,她低著頭便聽見肅尤世說道:「前幾日,璃國的使者過來,說只要吳國每日給璃國賦稅,便可以免於戰火。」他站起身,緩緩的走下來。
隨即肅尤世又不可一世的說道:「但是我們吳國有了比璃國更加先進的武器,我們吳國根本不需要向璃國低頭,既然他們要打,那麼孤也沒有意見。」
耿月的身上的目光更多了,她咬著牙低下頭,心理倒是什麼都沒有想,管他是哪個國呢,愛打打去吧,反正自己已經將東西弄了出來,他們怎麼用自己還能管的著嗎。
她勸說著自己,心裡的愧疚心還真就大減許多,拿起酒樽她小小的抿了一口,感受到身後香雲的目光,她心想你還看我幹什麼,吳國璃國都要打仗了,要不是我的話,你是不是都要跟著賦稅了。
她自顧自的想著很多,旁的人說話她全然聽不下去,自己在心裡嘀嘀咕咕了半天之後,便覺得有些隱隱的犯噁心,雙手揉著太陽穴,她感覺自己的頭也痛了。
心想大約是頭飾導致的頭痛,於是心裡更煩悶了,她覺得自己本來是只想過一過自己普普通通的小日子,誰能想到自己的事情反而是越來越多。
好像每一條,每一件事,她都逃不脫躲不掉,然而她又不認為自己犯了大錯,反抗有錯嗎?
她想要站起身來離開,可眾目睽睽之下,她又無法那樣隨心所欲。
耳畔彷彿傳來嗡嗡的說話聲,她壓根沒有注意聽,感覺到旁人正在拉扯著自己的衣袖,她才抬起頭來看向身側。
蔚臨眉頭皺起,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低聲說道:"剛才叫你半天,你都沒有理我,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耿月手摸著自己的額頭,隨即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這髮飾壓得我頭疼。」她有氣無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然後又說道:「我脖子也疼。」
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像撒嬌一樣,蔚臨聞言鬆了一口氣,隨即他抬起頭看向了門外。
耿月也要轉頭去看,卻被他用手捂住了腦袋,蔚臨低聲說道:「別看,要殺人了。」
殺人?
耿月一時之間有些迷惘,她心道不會真是鴻門宴吧,難道還要在宴會上殺人?
她不打算去看了,但是她弄不明白,便要問,「殺誰?」
「璃國的使者。」蔚臨說道。
耿月心中一緊,心想肅尤世真是喪心病狂了,於是她低下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碩大的鐵柱,鐵柱下面一直被人燒著柴火,柱子被燒了很久,已經開始發燙髮熱。
文武百官雅雀無聲的看著這一幕,只見一夥官兵抬著一個穿著白色褻衣披頭散髮的男人過了來,男人的發間已經隱隱的有了灰白色,年紀應該也是不小了。
他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身體兩側,手上與腳上都綁著鐵鏈,雙眼緊閉,身體綳著一股勁,挺得很直。
直到那伙士兵將他像個人偶一樣的放在地上時,他那雙緊閉的雙眼都沒有睜開一分一毫。
肅尤世手上拿著酒樽,他是一副眯著眼睛的樣子,嘴角陰惻惻的一笑,然後對著身邊的人,他冷冷的說道:「璃國的使者看樣子也是硬骨頭啊。」
這時終於有人大著膽子諫言道:「陛下,依臣看,咱們吳國沒有必要與璃國發起戰爭,戰爭勞民傷財,懇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肅尤世扭了扭頭,像一條血腥的黑色的蟒蛇,冷眼的看著跪在中央的臣子,「那麼依著你來看,是怎麼做才好?聽從璃國的要求,每年進貢,亦或者是和親,還是等著璃國逐漸富強起來再攻打吳國啊。」
肅尤世聲音不由得大了很多,他本就是一個壓抑的性格,心靈幾乎常年在黑暗的洞穴中見不得光,誰若是敢來招惹他,可只要讓他逮住了機會,他就會猛地咬住獵物的脖頸。
「退是不行的。」肅尤世站起身來說道,「三個國家向來都是互相保持平衡,之前是陳國最為強盛,吳國給陳國也是往年進貢,大把大把的金銀都送向了陳國,那時候就不勞民傷財了嗎。
現在璃國吞併了陳國,璃國要更多的賦稅,一直在這麼賦稅下去,吳國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既然這樣慢慢熬著,不如就與璃國進行一場大戰。
吳國有了先進的武器,也未必就會輸給璃國。」
然後他手指著下面,是一副看不起的神色,「你們這些官員,口口聲聲是為了民,實際上你們做了多少為民的事,你們一個個口頭上都是道貌盎然的正人君子,實際上哪一個或多或少沒有中飽私囊過。
或者你們其中就有人敢說自己沒有,但是你的家人,你們的侄子外甥,有沒有拿著你們的職位在外面耀武揚威啊。」
他看向了金光閃閃的柱子,雙手放在身體兩側,「這場仗,是一定要打的,不打便是一定會輸,苟延殘喘幾年沒有什麼意思。」
一隻手撫摸向自己的額頭,大臣們此時一片肅靜,肅尤世抬起頭,眼睛看向門外。
夜幕下只見火光衝天,院子中央的鐵柱已經燒的通紅,他揮了揮手,低聲說道:「可以了,將他放上去吧。」
此話一出,他身邊的總管轉過身,一直跑到門外喊道:「行刑!」
隨即便將士將璃國使者的拉到燒紅的鐵柱子上,生生按著他的肩膀,讓他整個人貼在燒紅的柱子上。
璃國使者終於痛苦的喊出聲音,他開始不停地咒罵,聲音聲嘶力竭,耿月即便被蔚臨雙手捂著耳朵,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她覺得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