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永恆

紀天逸抬起頭忽然問向關亦，「金沐呢？」

關亦輕拍了紀天逸的手臂說道：「你將他翻過來。」

兩個人一邊給錢子峰翻身，關亦一邊說道：「金沐去找後院的小花了，小花都被金沐拽毛拽禿了，扔在後院要是被人吃了就不好了。」

「小花？」

關亦蹲在一旁為錢子峰施針道：「一隻野雞精，是一直和金沐過不去來著。」

紀天逸聞言一笑，「金沐怎麼和誰都過不去呢。」

「金沐它性格上有些護短，再有就是它道行不高，而且我之前不知道它經歷了什麼，兩百年的妖精竟然少了一條魂魄，跟著好人就是好人，跟著壞人就是壞人，很多事情它做都是一時的心意，摸不到它的邏輯。」

將針拔出來扔在一旁，她繼續施針，「說白了就是脾氣有些古怪，至於金沐你就將它當娃娃看就好了。」

紀天逸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想：金沐即便是娃娃也是兩百年的娃娃了，抬眸看了看關亦，他說道：「我見你的性格也不是金沐那樣，金沐和你倒是一點都不一樣。」

關亦抿嘴一笑，「金沐的雖然頑劣，但是很可愛。我也不過是一屆凡人而已。」

紀天逸點了點頭，然後便看見了錢子峰脖頸下的兩個極深的血洞，血洞正在滴滴答答的往外面流下黑色的鮮血，已經蔓延出了一小灘了。

「呵，錢少爺看來要吃點好東西補補血了。」

「錢少爺不缺錢花，多吃一些藥材就補回來了好補的很，幸虧他發現自己不對勁的早，否則時間久了，我根本救不了他。」關亦說道，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包藥粉，半點都沒有捨不得，全部灑在了錢子峰的後背上和脖子上的血洞上。

「每日如此，過了半月就沒事了。」

紀天逸將錢子峰扶著坐在地上，然後看著關亦說道：「我就說，咱們不會缺錢花，你看你這馬上就要來財了。」對著關亦他笑的溫潤如玉，「這藥粉平日你都是怎麼賣的？」

關亦低頭瞧了一眼，「這藥粉，我平日里都不要錢，一般能用上這個藥粉的人，也都拿不出來錢了。」

「那就賣三十兩一包吧，一天三包就是九十兩，一連半月，就是十五日，也就是一千三百五十兩。」紀天逸雙手背在身後，喃喃出口。

「太多了，我們不能收這麼多銀兩的。」關亦緊皺眉頭說道。

紀天逸作為一個商人，簡直太會做生意了，尤其關亦這個藥粉除了關亦也沒有人會做，稍微貴一點也無妨。

奈何關亦也站起身來，「一千三百五十兩是萬萬不可的，這些草藥我也不過是從醫館買來的，還有一些是山上摘的，根本不值什麼錢，雖然愛財但是也知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更何況我是修道之人，更要剋制自己內心的慾望。」

紀天逸幾乎是要更欣賞關亦了，世間愛財的人比比皆是，愛財還能剋制的可是太少了，他轉過頭問向關亦道：「那你說多少銀兩合適？」

「錢公子受傷是我辦事不利，自然是不能要錢的。」

紀天逸聽著聽著便覺察到了不對勁，於情於理也怪不到關亦頭上，於是他反駁道：「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是來相親的又不是來給錢家看門護院的，殭屍是錢家自己的孽，女鬼也會錢家自己的孽，而且錢家要幸虧你在這，不然現在成了什麼樣子都說不準了。」

說到這關亦徒然間瞪圓了眼睛道：「按理來說，女殭屍被金沐一路看著過來，應當是沒有空咬到錢子峰，我又一直攔著女殭屍，它更不可能咬到錢子峰，那麼究竟是誰傷到了錢子峰？」

紀天逸的心猛地一跳，「你的意思是還有殭屍在！」

「沒錯！」關亦當即蹲在地上，伸手去拍錢子峰的臉蛋，「醒醒，錢子峰。」

錢子峰昏迷不醒，關亦急的不得了，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玉佩上寫著幾個字，突然間玉佩飄了起來，直奔著房門外面。

關亦與紀天逸一同跑了出去，直到大院門口的時候，地上已經歪七扭八的躺著了許多丫鬟奴才。

身上披著一襲黑袍的奶娘和管家站在套廊中，一同扭頭看向了關亦。

「老夫人呢？」

奶娘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擦得手背殷紅，她對著關亦說道：「自然是和我們一樣了，你現在去救她還來的及！不過院子裡面這麼多人，你也不可能救得過來。」

側頭看向身邊的管家，奶娘再次對著關亦說道：「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偏偏因為有你的出現，我的媚兒才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你和那個女鬼是什麼關係？你是什麼時候被殭屍咬的？為什麼你要這樣做，還不怕太陽？」

「屍體是我為媚兒找的，她的鬼魂早就找過我了，這些條件都是我與她商量好的。而且我幫她不過是為她出一口氣罷了，和交易。至於我為什麼不怕太陽，你現在應該看出來了，我是怕太陽的，就是因為你，我要在烈日下苦熬，這種痛苦的滋味，你永遠不懂。」

揚起唇角，她讓管家走到自己的身前來，「成殭屍有什麼不好，我們可以長生不老，雖然會怕太陽這一點不好。」她枯槁的手摸向自己乾癟的嘴唇，「只是可惜，年輕的時候我沒有遇見她，若是那時候遇見了，我定然要比現在美麗許多！」

「這些都是有代價的。」關亦輕聲說道：「以後你們就只能靠吸食人的血液活著了，殘害人的性命必遭天譴。」

「人那麼多，喝就喝了。只是你們這種人比較討厭，我大你許多，也是你的長輩，你聽我的話，不要做道士了，不如過來和我們一起做殭屍不好嗎。剛開始是很難受的，但是你看我現在，我的口齒清晰，身上也沒有了任何病痛，可以永永遠遠的活著。

再者說我的峰兒也要成為殭屍了，即便你救了他，我再咬他一口就是了，你不是很喜歡峰兒嗎，想嫁給他，這樣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有了永恆的生命，還擔心沒有錢嗎，你與我們在一起，我們可以創造一個新的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