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九章命運的抉擇
第四十九章命運的抉擇
深夜,此時的雁安殿已置變成靈堂,商楠葉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他守在棺材邊,要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陪著她,看著躺在裡面的江絲雨,淚滴落下來,滴在她嘴角溢出的血漬上,他輕輕擦去血漬。自言自語念著:「我不應該帶你回來,不帶你回來,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這時,燭光搖曳,白帳飄起,一個人影閃進殿來,站在了他的面前,手中泛著寒光劍抵在了他的頸上。
商楠葉回頭,穀梁原目光冷峻地看著他,渾身透著殺氣。
「是你。」商楠葉目光獃滯,有些意外。
穀梁原看一眼棺材中的,面如白紙的江絲雨,痛心地說:「我真後悔,那天把絲雨交給了你。」
「那你就殺了我吧。」商楠葉沮喪地靠在一邊。
「殺你,豈不成全了你,去地府繼續氣絲雨,繼續讓她傷心?我一忍在忍,以為你會為她帶來幸福,結果,你卻害死了她。」穀梁原拿劍的手,還是忍不住的想用勁。
「外面的侍衛隨時會進來,你小聲點,小心被他們發現你。」商楠葉看著他。
「宮中的侍衛攔不住我的。」
「你不殺我,那你來幹什麼?難道,你要帶絲雨走?」
「對,我答應過她,要帶她走。」穀梁原心糾結著,早一點來,她就不會這樣了,他收起劍,俯下身抱出她,商楠葉突然伸手攔住,穀梁原眼中帶著怒火看著他,商楠葉緩緩的鬆開手。
穀梁原抱起她,走向窗口,停下腳步,回頭,商楠葉的眼神還跟著他,他側頭說:「商楠葉,如果你不是太子,我今天非取你性命不可,這筆帳,我先給你記著。」說完,躍出了窗。
商楠葉看他遠去的身影,慢慢的,將棺材蓋合上,然後痛苦地閉上眼睛,順著邊滑坐在地上。
「德太子」古飛走了進來「您該歇息去了。」
「古飛,把棺材的蓋封上,在出殯入土前,不許任何人打開。」商楠葉哽咽著說。
「是」古飛答應著,看一眼頹廢的太子,再看一眼棺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側院,阿俏坐在窗邊抹著眼淚,小姐的音容笑貌還在她眼前清晰的浮現著,小姐,沒有你,阿俏該何去何從,不如,跟小姐去了,阿俏從袖子中拿出藏好的匕首。
「太子妃,饒命啊,不是我要害你的。」春綠突然在床上喊著,像是做了惡夢。
阿俏走到她身邊,激動地把住她的肩說:「是你害小姐,是你給小姐下毒的。」
「不是我,是曲寶娣,不是我。」春綠哭著說,阿俏揚手「叭」一記耳光打在了春綠的臉上,春綠從夢中驚醒,看到站在眼前怒氣衝天的阿俏,她的手裡,還握著一把匕首。
「阿俏,你要幹什麼?」她向後躲。
「原來,是你和曲如柳害了小姐。」阿俏拿起匕首刺向她,春綠躲著,來不及穿鞋,倉皇地跑出去,阿俏在後面追著。
兩人在院中追著,春綠喊叫著,正好古飛在外面經過,他擋在她們中間問:「半夜三更的,你們這是幹什麼?不要吵到太子。」
「古大哥,你不要攔著我,讓我先殺了她,是她和曲如柳害了小姐的。」阿俏舉起匕首。
「曲寶娣是主子,主子讓我做什麼,我怎敢不做啊。」春綠辯解。
「春綠,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古飛問她
「沒人了。」春綠哭著說。
「啊……」劍光一閃,春綠的脖子上紅了一片,直直的倒了下去。
阿俏看著劍已回鞘的古飛,驚慌地說「古大哥,你殺了她?」
「你不是想殺了她嗎?宮裡死個宮女是件很小的事,明早,我會上報,說她突然得了癔症,要殺你,我才不得不出手的。」古飛冷靜地說。
「她可是證明曲如柳下毒的證人啊。」阿俏說
「阿俏,我知道你和你家小姐感情很深。可是,現在曲如柳有德太子的骨肉,那個孩子對德太子很重要,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我第一個不放過她,現在,你和我,要守口如瓶。」古飛說
阿俏看著他,搖搖頭:「你還是那個俠肝義膽的古大哥嗎?我看錯你了,你們只一心想著皇位,根本不顧及小姐的冤死。」
阿俏要走,古飛一把抓住她說:「你要幹什麼去?」
「我去找曲如柳算帳,怎麼,你還想殺了我不成?」阿俏含著淚看著他。
「阿俏,我下不去手。我帶你出宮,去我家?」古飛商量著。
「我不去,從今往後,阿俏再也不認識你這個古大哥。」阿俏使勁甩開他的手,古飛拿出劍,擋在了她的面前。
阿俏冷冷地看著他說:「你真的想殺我?」
「為了德太子,我什麼都能做。」古飛眼中透著絕情。
「叭……」一顆石子打在了古飛的腕上,古飛手一松,劍掉在了地上。一個黑衣人從空而降,一腳踢在了古飛的身上,古飛後退數步摔在地上。黑衣人手一抱阿俏的腰,離開了這,古飛捂著胸口,看著黑衣人,好快的身手,他沒有去追。
黑衣人帶阿俏出了宮,到了一座很大的宅院,他摘下黑面紗。
「賢太子?」阿俏驚訝地說。
「阿俏,剛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皇宮裡,你是不能待下去了。」賢太子說
「難道,小姐就這樣白死了嗎?」阿俏傷心地說
「她不會白死的,用不了多久,真相會浮出水面的,你放心,這事交給我來辦,你只要好好的藏在這裡就好了,萬一你有什麼事,你家小姐在那邊也不會安心的。」
阿俏點點頭,看她眼中帶淚,賢太子心生百般憐愛,輕輕的抱了她一下。
楓榆城外的山頂,在一片曇花叢中,新添了一座茅草屋,草屋外,穀梁原看著懷中的江絲雨,她就像睡著了一樣,他小心的抱著,似乎怕驚醒她。深藍的天幕,一顆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天際,山頂,又是一年曇花開,一片片連成海,在微中搖曳,花枝顫抖,像在哭泣,似乎已是感覺到了那對男女的傷悲。
「絲雨,快看啊,是流星,好多的流星啊。」穀梁原指著天空說,又看她一眼說:「曇花又開了,今年開的比去年的還要美,你再不看的話,一會就要謝了哦。」
可是,懷中的絲雨還是沒有一點反應,穀梁原明白,她根本不會有反應的。他抱緊她,臉貼著她冰涼的臉上,眼淚滑落。
站在遠處的下三濫看著,不住地嘆氣,他走過來說:「原兒,早些讓絲雨入土吧,寒冰丸只能維持她七天屍骨不腐,可是,這不是長久之計啊。」
「師父,這是我最後一次可以這樣抱著她,也是唯一一次,你讓我多抱一會她好嗎?」
「原兒,你不會是等著七天後,抱著她跳崖殉情吧。」下三濫擔心地說。
「我不會那樣做的,絲雨也不會同意的。我會把她葬在這座山頂,葬在這片曇花之下,我要永遠守著她,年年陪她看曇花,年年陪她看流星,一年一年的,直到一輩子,終生不在下山。」穀梁原緊緊地抱著她。
「原兒啊……」
「師父,不用勸我了,你走吧,告訴我的父親,兒子不肖,告訴他,不要來打擾我們。」他淡淡地說。
「唉……」下三濫搖著頭,轉身走了。
穀梁原手摸下懷中絲雨的臉,笑中帶淚地說:「絲雨,這一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