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燉雞
扶星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便看到半空中竟出現一個幻境來。
她臉頰微紅跌跌撞撞,如同一隻沒頭蒼蠅騰雲駕霧,眼看著便要撞到牆上,便看到白藏突然出現橫在了自己面前,騰空的雲霧順時消散,扶星還打了她一拳。
白藏也不氣惱,只是輕柔的撫了撫她凌亂的鬢髮,將她交給了身邊的人。
身邊這人劍眉星目,一臉清冷,正是天帝陛下。
扶星甫一碰到楚玦,便如同一隻聞到肉包子的小狗,在他身上拱了拱,然後用手一把摟上楚玦的脖子,緊緊的咬住了他的唇瓣。
當天化日,朗朗乾坤。
關鍵是一次不夠,在楚玦躲過之後,她又來了一嘴。
扶星只覺得臉上燙的厲害,心道如果是在原形,恐怕尾巴尖都是炸開的。
喝酒誤人,喝酒誤人!扶星心中叫囂著,她抬起眼看身邊的楚玦,只見他蒼白的面色上也出現了一抹粉蒸雲霞。
氣氛中渲染著令人難安的寂靜,扶星的腳趾動了動,覺得可以在這地板上摳出另一個上元宮出來。
必須說些什麼。扶星絞盡腦汁的想來想去,事實卻證明在打破尷尬這件事情上,還是天帝比較在行。
「這次你清楚了?」
扶星將頭埋的更深,聲音細如蚊蠅:「我那日遇到一位紫衣仙君,多喝了幾杯酒。」
楚玦的眉間皺起:「紫陽的酒是最醉人的,後勁又大,他又是一個只管灌不管醒的,整個九華山沒有一個人願意與他喝酒,你倒是善良的很,和他喝了一個痛快。」
扶星抬起頭來,眼中霧氣蒙蒙,帶著幾分委屈神色。
楚玦蒼白的唇抽動了一下,將她拉了起來:「以後可不許再和他喝酒,你這酒後儀態.....」
「實在是容易惹人誤會。」
扶星重重的點點頭,表示再也不喝酒貪杯。
楚玦蒼白的薄唇浮現笑意:「去睡吧。」
扶星卻道:「陛下今日還去天後那邊嗎?」
自從扶星在上元宮居住以來,每夜都會去玉簫宮,但是今日扶星看著楚玦蒼白的臉色,總覺得他體力不支,恐怕不能經歷那麼長久的戰鬥。
楚玦看向她的目光晃晃:「你想我去嗎?」
扶星看著楚玦沉沉目光,心中來來回回盤算了一番,覺得一個書童應當表示一下對陛下應有的關懷,於是說道:「陛下看起來神色不太好,還是在上元宮休息吧。」
事實證明扶星的馬屁拍的十分精準,因為楚玦的眼角出現了一抹笑意,就像是白色絹布上的一抹松影,明晃晃的令人心旌蕩漾。
「好。」楚玦說道,又伸出手去附上扶星的額頭。
一股清涼溫和的氣流進入體內,在扶星丹田處停留片刻,那原本還有的陣痛便消失無蹤。
「白藏.....他的修行雖然祛除了濁氣,卻沒有來得及為你修復內丹,我便渡了些靈氣給你。」
感受到身體的復原,扶星心中一陣雀躍,她又想到白藏,只覺得那五百年修為簡直是橫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怎麼也得不到破解之法。
她弱弱道:「陛下,我....我明日想要請一天假。」
「可是要休息。」
扶星卻搖頭:「白藏給了我那麼多的修為,身體是需要大補的,我想明日專門燉些雞湯給他。」
楚玦的神情迅速冷了下來,聲音也平平淡淡:「隨你,只是做個雞湯專門會用一日,你平日幹活兒也不過是干半天歇半天,如今正好將那騰出來的半天給他做雞湯。」
「不必用一天。」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回了寢室。
扶星面上訕訕,心道半日也是好的。
楚玦渡給她的靈力十分有效,扶星第二日便起了一個大早,將活兒迅速幹完,又倒九華山山後溜溜達達了一圈,捉了兩隻膘肥體壯的野雞來。
扶星手起刀落,將一隻野雞抹了脖子,拔毛掏腹一氣呵成,卻在最後的精細關頭卡了殼。
例如這燉雞的鹽巴應當放多少,花椒放多少,大蔥放多少.......
扶星抬起手來又放下,手裡的鹽罐子開了關關了開,猶猶豫豫下不了手,唯恐浪費這兩隻雞,讓它們死都死了還不能得其所。
手中的鹽罐子被人拿了去,扶星驚訝回頭,便看到楚玦穿著一身黑色常服過來了。
只見他素白的雙手上下翻飛,各種調料便欣喜的進了鍋子。
扶星不由感嘆:「天帝果然是天帝,連做飯都是一等一的好。」
楚玦卻道:「在一處看過一個菜譜,便學了些。」
扶星撫掌稱讚:「世上果然有不少精通廚藝的天才,我曾經見過一個,陛下是我見過的第二個。」
楚玦的表情微愣,他眼波流轉看向另一隻顫顫抖抖的野雞:「怎麼還有兩隻。」
「哦,我是看陛下您臉色也不太好,便想著順手也燉一鍋來給您補補身子。」
楚玦聞言,眼中盛滿了溫柔。
過了片刻,這鍋雞湯便散發出濃郁的香氣,扶星咽了一把口水,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沒有打開那鍋子一口吞咽了去。
楚玦指了指那隻野雞:「我剛才已經演示了一番,你便照我的樣子,將這隻收拾了吧。」
扶星撓撓腦袋,一套流程下來,最後下了決心按著自己的感覺放了調料,最後香氣便帶了些許奇怪。
扶星訕訕的笑笑,將這兩隻雞裝了,剛想將那味道好的給楚玦,便見他手腳迅速的裝了扶星做的那隻,便只好將另一隻裝了送去燕虛宮。
到了燕虛宮,白藏並沒有在,她便將燉雞給了青杳。
青杳撇撇嘴巴:「神仙的修為怎麼可能會是一隻雞可以補的過來的。」
又說道:「即使你做的,便是燉了蛤蟆谷主也是開心的,你先放這裡吧。」
扶星回到上元宮時,便看到自己的那鍋雞在楚玦案頭放著,他已經將那充滿油煙味的黑色常服換成了一件青色衫子,更顯的身如翠竹。
扶星忙走過去開始了研磨墨水的功能,抬眼一看,便看楚玦是在做一幅畫。
畫中是一個女子的輪廓,青絲如瀑布垂下,手中拿著一把輕巧的紙扇,卻獨獨沒有了五官。
扶星並不糾結畫中女子是誰,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案頭上的那隻雞給吸引了。
雖說不像楚玦做的那樣誘人,但是聞著也可以,而且那隻雞看起來也是全乎的。
若是涼了可就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