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猴子

「跑了？」周朝年有些鬧心，不過還是耐下性子說：「你先在家裡等著，萬一他突然回來呢？我出去找找，你不要著急。」

「那……你多喊幾個人，先去湖邊找？」

「嗯，我曉得，你不要出去，在家等，你放心，有我在，三兄弟保證沒得事。」

周朝年問她要了個手電筒，四處照，他跟趙青芳想到一起去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湖邊，也只有這種可能性。

湖邊。

烏漆嘛黑的，有樹有草，風一吹，讓人涼透心。

這湖岸不短，千把來米，圍著一圈找，就是近四公里。擔心三兄弟再跳湖，他只得跑著找，汗流浹背。

忽然周朝年一頓，前面有人，三十多米遠的地方，蹲在湖下邊，就在湖水的邊邊處，再下去一點就沾著湖面了。

「三兄弟啊？」

這麼喊當人沒反應，但能確定就是他，沒穿上衣，還是個大褲衩子，頭髮亂糟糟的。

「楊懷年！喂！？」

周朝年稍微一靠近，便發現了奇怪的『東西』。

就在楊懷年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湖面上，出現一個『東西』。

有點像人頭……

他不敢過去，手電筒往下面照，像人，還毛茸茸的，是水猴子么？

水猴子可厲害，在水裡力大無窮，能把一個成年人輕易拖拽下去，然後活活淹死你。

不對啊，這湖是個死湖，四面不通外邊，怎麼可能有水猴子游進來。

慢慢靠近，就快到了楊懷年的背後。

水裡那東西，應該是個什麼玩意兒的頭，只露出水面一點點而已，看不見五官，但冥冥中能感覺的到，是個活物。這個露出來的一部分周邊黑色的水紋在波動。

楊懷年點著頭，注視著它：「嗯，嗯，好，不錯，這樣全村人都可以成仙了，那我就是萬古流芳的人物。」

周朝年碰了他的後背，有些緊張，腳不過去：「懷年啊？」

楊懷年轉過頭，咧嘴笑，牙齒內全是泥，還有污水，眼珠子也歪了：「咯咯咯……咯咯咯……來，我們要帶領全村人發家致富，我們要流芳千古。」

「你說什麼唉？我們是兄弟，我是周朝年，你認得我啊？走！跟我走！」

楊懷年指著河內的冒出來的那個東西說：「這是河神，你跟我一起坐下，我們聽河神說話。呵呵呵……咯咯咯。」

他的大腦嗡嗡嗡，成千上萬隻蚊子蒼蠅在腦子裡打轉。

那東西，他不願意看，看了渾身發毛。

去特么的鬼東西！

「跟我走！」

楊懷年嘴巴嘟囔起來，眼珠在眼眶裡翻著、轉著，大口喘氣較勁：「不行！不走！一起看！一起聽！一起看！一起聽！」

「你跟我……」周朝年使足了力氣，抓住他往上一拽：「走！」

這麼一拽，楊懷年還昏過去了。

再看河裡的東西，沒有東西了，一片死寂，黑乎乎的湖面，只有月亮的倒影。

他又用手電筒照，四周環顧了一下。

沒有更好，背著三兄弟，送他回家，路上，周朝年也想哭：「懷年啊，跟你弟兄這麼多年，你怎麼就瘋掉了，好好的個人……」

他哭了，這是沒讓外人看見才哭的出來。

「嘔！」

三兄弟吐了，東西落下來，在周朝年的肩膀跟胸前。

吐液黏黏的，有血絲，還有黃不拉幾的東西：泥土渣子、小塊的黑點，還有個什麼東西，像是城裡飯店賣的蛤蜊。

蛤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