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飛雲令主
由幾人結成的血網,顯然是遠遠超越他們原本實力的必殺技。血網迎向花覓容時,竟讓那長劍的凝成也生生停滯了一瞬。
但就是這一瞬之間,很多事情也已足夠發生。
只見蒙面人中間的一人,剛才還似傷的極重,此時突然騰躍而起,手中運力,數枚寒光連發而至。
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花覓容卻依舊沒有任何錶情,俯視而下,猶如天神一般。下一刻,驟至的寒光暗器竟如血網一般,皆被金光定在了花覓容身前,看似對花覓容極其壓制的形勢,但也無法再前進分毫。
眾人全力對峙之時,花覓容卻在金光之中驀然抬起了右手,霎時間血紅色的雲霧飄散開來,那原本十分暴戾的血網,竟生生消融於紅霧之中,再也沒了蹤跡。
「噗——!」
血網被消融吸收,地上的蒙面人也再堅持不住,再次吐出了血來,只是這次,蒙面人雖都重傷不起,但眼中卻沒有了殺意,皆是充滿了驚訝與喜悅。
「令主!」
最先主張阻止花覓容與金色光劍融合的蒙面人此時卻最先激動的喊了起來。
與此同時,十幾個蒙面人也都互視了一眼,眾人眼中皆充滿了近乎瘋狂的喜悅。
「屬下參見令主!」
地上眾人此刻因為難以站立,皆俯首貼地,叩拜了起來。
然而花覓容此刻仍舊被金光籠罩,對這突如其來的臣服毫無所覺。
「為令主護法!」
隨著話音落定,幾個蒙面人勉力移動了方位,把花覓容牢牢護衛在了中間。
兩刻之後,花覓容身後的金色光劍凝成的實體,才在其身後再次消失,而花覓容也堪堪落到了地上,緩緩醒轉了過來。
但甫一清醒,院中橫七豎八的屍體便赫然映入了花覓容眼帘。
「這是...」
幾個蒙面人早在心中有了盤算,見花覓容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便互相看了一眼。
「我等識人不明,誤認太子為令主,錯殺了令主的人,還請令主責罰。」
眼前這些蒙面人的打扮一看就非普通的侍衛,又聽了他們這句話,花覓容心中也已有了一些判斷。
飛雲境的人能找來,是早晚的事,所以花覓容也並未對令主的稱謂有所震驚。
「是肖玉焱?」
花覓容看著之前還和睦融融的睿王府,在她昏迷過後再醒來,卻沒有了一絲生息,心中沉痛,難以言喻。
這院中屍首,大半也是這些殺手所犯下的,此刻聽到花覓容的詢問,紛紛叩了一首后,抬手便往各自的肩處拍下。
各人自斷一臂,這才敢出聲回答了花覓容的問題。
「令主,現下太子聚集了大批江湖人士,連四宗之人也都有涉及,不僅要對令主不利,恐最重要的是對皇位的圖謀。」
皇位,花覓容並不在意,但眼下這滿府的屍首卻讓人心痛不已。
看著離自己沒有一丈遠的那個女子,正是平日里從未院來這邊與她傳遞消息的小丫鬟,此刻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謹慎恪守早已不見,此刻只剩了冰冷的屍首。
躺在這裡的所有人,花覓容都曾恍惚中見過,但已經沒有一人能如從前一般,再與她微笑,再對她行禮,再對她問候了。
血,眼見之處,全部是血。
花覓容垂下的雙手縮在袖中止不住的顫抖,她甚至不敢回頭往屋內看一眼,但,又懷著十分的奢望,多麼希望她屋內的人,能夠沒事。
閉眼沉靜了好一會兒,花覓容才緩緩轉過了身去。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但看到那些屍首,還是控制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冬青,冬青!」
突然之間,花覓容如瘋魔了一般,快步跑向了屋內的那具早已斷氣的屍首。
花覓容第一次覺得,冬青原來還這麼小,看著地上縮成小小的一團,花覓容的顫抖止也止不住。
她想要再抱抱地上的那具蜷縮的小人兒,可伸出手,良久,她依舊鼓不起勇氣去觸碰。
「冬...青...」
花覓容還記得,當初她從夜狼山被救之後,回到花府,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她是那樣的單純,又是那樣的執拗,那樣的忠心。
她被打的遍體鱗傷,依舊固執地守護在花覓容的房內,始終不肯離開。
整個花府,只有冬青一個人,是真心真意對花覓容的,也只有她一個人,在花覓容於夜狼山消失幾天後,依舊相信她還活著。
這種相信,或許是一種愚蠢,也或許,只是冬青自己不肯放棄的信仰。
直到後來,花覓容隻身而回,帶著冬青一路走到了睿王府。
前世今生,花覓容都沒有什麼姐妹,曾經,魏楠楠的背叛,讓花覓容慘死穿越。
而在這個大陸,冬青和綠菊就是她的姐妹,她以為她們可以就那樣相伴一生,可如今,卻又是一場生離死別。
花覓容跪坐在冬青的屍首邊,她想流淚,卻怎麼也流不出一滴。
只有顫抖,抑制不住的顫抖。
「肖玉焱。」花覓容喃喃的低語著,心中恨極,面上卻一聲聲冷笑了起來。
少頃之後,花覓容終於止住了笑,咬牙緩緩從地上站起,面上卻如麻木了一般,再也發不出一絲表情。
再次往院中看了一圈,花覓容這才定睛看向了院中那十幾個斷臂的蒙面人。
「你們是飛雲境的人?」
「是,令主。」
蒙面人這會兒也都恢復了一些氣力,看到花覓容詢問,都勉力站了起來垂著頭答道。
「肖玉焱集了多少人?飛雲境中佔多少?」
花覓容冷然的看向壓在牆邊的晚霞,火紅似燒,映著院中的血色,格外詭異。
「這...江湖人士大概有三千餘人,飛雲境雖已破敗,但境中所余之人也皆認飛雲令為主,太子持令牌發令,境中便派了...」那蒙面人說著,有些后怕的咽了口口水,「派了百餘名殺手前來助陣。」
「飛雲令。」花覓容冷冷一笑,再次抬眼,卻滿是狠厲,「太子拿的飛雲令是真是假,你們不知道嗎?既認了他那塊牌子為主,你們又對我卑躬屈膝,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