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手術

「放我進去」俞歆月言簡意賅地說道：「我是手術醫生！」

「對，她是首長的主刀醫生俞歆月！」王剛忙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向旁邊一個中校軍官解釋道。

「放她進去！」軍官看了俞歆月一眼，轉身喝令道。

這軍官的聲音有些熟悉，俞歆月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卻一時想不起這人是誰！

「俞醫生」王剛見俞歆月站在門口發愣，忙催促道：「手術馬上開始了，咱們進去吧！」

「好！」俞歆月沉穩了一下心緒，這是今天第三台手術了，多少有些疲倦，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俞醫生，器械備好了！」小梅拉了拉口罩說道。

「嗯，準備就位，局部麻醉做好了嗎？」俞歆月麻利的套上手套，像一場戰役的指揮官般，認真地詢問麻醉師。

「局麻做好了，但是效果持續時間不長，如果縫合時間超過四十分鐘，局麻的效果將失效！」麻醉師有些擔憂地說道。

「那咱們立刻開始手術！」俞歆月考慮到全麻癒合效果不如局麻，且全麻的風險比局麻更大，最終決定抓緊時間手術。

「好的！」器械護士小梅，立刻將器械車推了過來，熟練地遞過消毒棉簽和長嘴鉗子。

王剛迅速調整了無影燈位置，將光線對準了需要取子彈和縫合的位置。

麻醉師則彎腰檢查點滴的流速和局麻的情況。

為避免病人被自己的傷口嚇住，手術護士都會用架子撐起一張手術白布，擋住病人的視線。

白布的後面，躺在手術床上的梟御琰微微皺著英挺的眉頭，眸色森冷地聆聽著醫生和麻醉師們的對話。

「子彈的位置較深，且緊貼著心臟的大動脈！」

俞歆月很快進入了手術的狀態，仔細檢查后，嚴謹地說道：「另一邊是先前子彈留下的疤痕，疤痕十分堅硬缺乏彈性，這給子彈的取出增加了難度，稍不注意會碰破動脈壁，造成病人失血死亡！」

「啊，這麼大的難度！」王剛有些擔憂地建議道：「俞醫生，你有把握嗎？要是不行的話，咱們建議病人轉院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警告俞歆月，要是沒有這個能力就別瞎逞能，千萬不要給醫院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開弓沒有回頭箭，俞歆月做手術的時候，從來就沒有臨陣退縮的習慣，她淡定地掃了一眼王剛，說道：「盡人事，聽天命，誰也不可能保證百分百的手術成功！」

「說的好！」白布下的傷者突兀的贊了一句。

俞歆月的心莫名地跳了起來，那醇酒一般的磁性嗓音似曾相識，只是此刻正是手術的關鍵時刻，無暇去深究這聲音的出處，她低頭專註地看向傷口處。

「咔嚓！咔嚓！」

手術在俞歆月沉穩嚴謹的操作下，有條不紊的進行。

為防止長嘴鉗子在夾齣子彈時，擦破脆弱的動脈壁，她進行了傾斜向右的深度擴創手術，促使夾齣子彈的軌跡偏離心臟位置。

這個擴創手術，要求手術者對心臟血管的位置非常清楚，操作手法也要求熟練細緻，耽擱的時間也相對較長。

半個多小時候后，俞歆月終於清理出一個側切位的隧道，以方便夾齣子彈，但同時麻藥也漸漸失效。

疼痛感如同螞蟻啃噬的微痛到逐漸割裂一般的劇痛，漸漸令病床上的男人臉色煞白，他緊皺著眉頭，卻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俞醫生，時間到了，麻藥失效！」麻醉師無奈地提醒道。

「還能夠再進行一次局麻嗎？」俞歆月剛費了很大功夫清理出了側切隧道，只要夾齣子彈再進行縫合，手術將相當完美的結束。

但此刻卻因為麻藥失效這個短板，成了一時難以完成的任務。

「不行了，按照規定，不能在二十四小時內進行同一部位兩次麻醉，這會損害神經的功能性，有癱瘓的風險！」麻醉師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哎！」俞歆月嘆了口氣，低頭審視著傷口，頗有些遺憾地說道：「這樣的話，就只能等二十四小時后，再進行下一步手術了！可惜了，明明馬上就可以取齣子彈進行縫合的！」

「不用麻藥！」手術床上的男人，突然拽下遮擋的白布，說話道：「立刻把手術做完！」，語氣相當的篤定。

「啊！」手術室里的人都愣住了，這可是從肉里取子彈，難道這個男人沒有痛覺嗎？

「你確定你能挺住？」俞歆月慎重地的詢問手術床上的男人：「這個疼痛不是那麼容易忍住的，待會兒還要縫合傷口，沒有麻藥能痛得你滿地打滾！」

「嗤！」男人似乎對她這個話表示輕蔑：「放心吧！這世上還沒有能夠讓我滿地打滾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