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發義憤寧兒逞威 入山寨李荃講義(上)
長隨李有還不滿十七歲,為人忠厚勤奮肯干對李荃忠心耿耿。他原本叫李財家境十分貧寒,李荃嫌其名太俗笑道:"有財有財,家貧如洗哪裡有財?不如去掉財字改稱李有,李有李有什麼都有"。這本是一句戲言他回家和娘一商量真的改稱李有了。
李有原在江陵打短工。李荃剛到任時刺史宅邸年久失修,便找工匠們來干,李有是一名干雜活的小工很是勤奮一天到頭幹個不停。完工那天李荃付了錢大家都走了只有他一人還在收拾散落的灰泥.磚頭等雜物,等收拾完天都黑了。
李荃每天都起得很早練完劍后準備當天的公務,他忽然發現臨街的門縫中有人在窺視,開門一看原來是幹活的孩子。"大人,昨天打掃院子時我撿到一個手鐲放在廂房的窗台上忘了告訴你們。怕你們著急我娘叫我早些過來"。說完轉身跑了。
李荃望著他瘦小的身影有些詫異,到他說的地方一看果然放有一隻金手鐲,正是他給寧兒定製的那付中的一隻。"相公,大清早的站在那裡幹什麼"?身後傳來寧兒的聲音。他轉過身來同時將手藏到身後道:"被我吵醒啦?過來一下"。此時寧幾雲鬢鬆散烏髮垂腰雙目朦朧,睡意末盡步履飄然,她本生得美,如此純然未飾引夢帶囈的憨態更添嫵媚。直把李荃看得呆了,有妻若此,夫復何求?
見丈夫痴痴地望著自已寧兒不由地手掩領口嗔道:"看什麼"?"夫人你來看這裡"。李荃指著窗台上的印痕道。"什麼也沒有啊"。寧兒奇怪地看他一眼,見他不像說笑便仔細地看了看道:"有個圓的印痕,這有什麼好看的"?李荃道:"我送你的手鐲可在"?寧兒心道:大清早的放著正經事不幹看什麼手鐲,那可是定情之物。想到這裡臉色一紅扭過身去伸出一隻手道:"看吧"。李荃見左手的還在便去拉她的右手。"你可真沒正經"。寧兒說著將右手舉到他面前,"看吧,看吧......"她忽然發現右手的手鐲不見了,挽起袖子仍是沒有,想了想心中大急。李荃望著她那嬌憨的神態心中愛憐有加取出手鐲給她戴上道:"下次丟了可不一定能找得到"。
寧兒撫著失而復得的心愛之物道:"原來我把手鐲掉在這裡"。"你把它掉在地了,是幹活的那個孩子撿到放在窗台上的"。李荃將那個孩子來過的事告訴於她。
寧兒感動極了,她蘭心慧質性純心善。這對手鐲就是李荃號稱百兩易硯戲耍曹朴之物,寧兒愛欲性命一刻不舍離身,如今丟掉一隻尚不知曉怎不令她花容失色。"咱們可得好好謝謝人家,你也真是的連個謝字都沒有就叫人家子走了,顯得咱們多失禮,你一定給我找回來"。寧兒連抱怨帶發號施令地說道。"我會樣辦法找的,你看你不梳妝就跑了出來"。李荃道。"我願意,我願意......"寧兒正欲撒嬌忽聽"撲哧"一聲笑原來是墜兒正站在廊下,她臉一紅跑進房裡。
刺史宅邸就在衙署的後院,前後相通另有後門通往後街。李荃來到議事房吩咐兩個衙役去尋找那個幹活的孩子。這兩位一個叫張百一個叫王千,都是出了名的油滑無聊之輩,是多年的老搭襠。
兩人想在新來的大人面前露個臉,決心要把這趟差辦得漂亮些,他們一商量立即動身直奔工夫市。他們這邦泥瓦匠就是通過張百給攬的活兒,都是想熟的所以倒不難找。
由於活接不上,工匠們都坐在路邊等人來叫。有的打盹有的胡扯打鬧,李有才年紀最小心裡盛不住事便將昨天撿到金手鐲告訴大家。立刻這些人聲息皆無,一個三十多歲的小鬍子眼晴睜得溜圓隨即又恢復常態說道:"你小子別他娘的胡吹,我這麼多年走路總是低著頭也不過撿到倆銅錢有一個還缺掉一塊花不出去。
你要是撿到金手鐲就不用在這兒跟著等活了"。大家七嘴八舌都認為他在吹牛。
見大家不信還恥笑於他,李有財急了大聲分辨起來。另一個胖子走過來上下打量著他道:"真撿到了?拿來我看,不敢了吧?要我看是你小子偷的"。大家又是一陣笑。那位小鬍子又走來眼睛睜得更圓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叫道:"你他娘的竟然敢偷?不管怎麼來的我是頭兒,得分給我一半"!只把李有才氣得六神無主百口莫辯,正無可奈何之際忽見兩位公差站在面前。
小鬍子見有公差到來立即換上一付笑臉上前打招呼。張百叫道:"王頭,你可真有行啊,你可別抵賴我們可都聽見了,剛剛乾了兩天的活兒就把刺史夫人的手鐲偷來了。我他娘的求爺爺告奶奶邦你們找活兒我那份好處不給還噁心我,是不是看我好欺負"?小鬍子拿出些銅錢塞到他手裡道:"這不是還沒來得及給你送去嗎,我看這小子就不地道這不正審他嗎"。王千也叫道:"奉剌史大人之命我們專為此事而來,誰叫李有財"?"他就是李有財,手鐲就是他偷的"。小鬍子生怕連累自己出頭做證,大家也一口咬定李有財愉了手鐲。
府衙內李荃正和全體官員議事,王千來稟說李有財帶到。李荃道:"讓他進來吧"。"啊?進來!進到這裡來嗎"?王千大惑不解,這裡是大人們議事重地不用說犯人就是他們也很少能進來,真是新來的大人連規矩都新鮮。
帶著滿腹疑團他二人將李有財押了進來,李荃見狀一愣站起身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回大人話他就是李有財,這傢伙愉了夫人的手鐲我們奉命抓來請大人審問"。張百得意道。他想這個案子破得這樣快不給賞賜也得誇讚幾句。誰知大人將臉一沉道:"胡說,快快鬆綁,這是我要請的客人"。
張百王千摸不著頭腦急忙將鐵練解下,李荃扶他坐下別駕給他斟上一杯茶。
"這位小兄弟就是我所講的李有財"。李荃扶著他的肩說道。眾人讚不絕口,張百王千呆若木雞。司馬大人喝道:"你們倆越來越不長進,叫你們找人怎麼抓起人來啦"?"大人叫我們找幹活的孩子李有財,我們辦差拿人慣了所以就,就......"張百本有如簧巧舌可今天卻覺得不太好用。"還不快向大人賠罪"。司馬董強是江陵府的老人,深知這些公差經常胡來沒法子只好關照一下。
兩人"撲通"一聲齊跪在地上口裡亂七八糟地也不知說些什麼。李荃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們不要向我賠罪,只要李有財能原諒你們就能免去責罰"。張.王二人又向李有財賠禮,什麼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子能撐船,把會用的詞都用上了。又是給他整衣撣塵又是誇讚他頭髮烏黑牙齒齊整。
李有財平時只見他們躍武揚威何曾見過如此奴顏卑膝的樣子,心中覺得非常好笑。李荃見狀道:"算了吧,以後辦差要仔細不可鬧笑話"。他命張百將李有財帶到後面交給夫人安置。
寧兒見李有財到來很是高興,忙命墜兒又拿點心又上茶,鬧得李有財心中大窘。張百卻是口若懸河吹虛自己如何賣力東奔西跑才把他請到,李有財心中好笑也不說破。
寧兒詳細問了李有財的家境后長嘆一聲,這世上也真不公,這麼好的孩子偏如此貧困。母親長年患病這叫他如何承受得起。干一天活只得八文錢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買一盒官粉需兩吊錢,買一把絲線十文錢。這孩子干一天累活連一小把絲線都掙不上簡直無法想象,於是惻隱之心油然而生。
"有財,這隻鐲子是純金的上面還鑲有寶石本是一對"。寧兒從手上取下把玩著,"是我家相公花百兩銀子定製的,按說這一隻也就五十兩銀子丟了也算不了什麼"。李有財心道:五十兩銀子自已得多少年才能掙出來,丟了還算不了什麼,看來貧富就是不一樣。張百卻是目瞪口呆心裡反覆叫道:五十兩,哪可是五十兩!這個傻小子活該你受窮。
寧兒呷了一點茶繼續說道:"我的首飾里大多都比它貴,但是,這對鐲子卻是我最喜愛的,它比我的命還重要。小小年紀見財不動心很是難得我可要好好的謝謝你,可是怎麼謝我卻拿不出辦法來。有財,你有什麼需要邦助的或是需要什麼東西儘管說"。
李有財放下荃杯站了起來話未出口臉先紅:"我娘說,不是自己的東西再好也不能要。嗯,撿到東西要還給人家,要不,就不對了,回家要挨罵的"。費了好大勁總算是把話講完,他如釋重負地長吁了一口氣又低下了頭。這些話聽起來平平淡淡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卻是無德難為之事。寧兒本想酬謝他些銀兩聽了這些話倒難於啟齒了。
她略一思索有了主意說道:"好吧,這件事就說到這裡。還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夫人何等尊貴竟然和自己商量事情這使李有財受寵若驚,眼睛往上一抬正和寧兒的目光碰剄一起,急忙低下頭心裡跳個不停。
"我家需要一個長年收拾院子,裁花種草擔水劈柴幹些雜活的人,不知你可願干"?寧兒說道。聽了這些話李有財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有這樣的好事就能保證有活幹了,就可以攢錢給娘治病了便一口應允下來。
寧兒道:"你不要先應下來,回去和你娘商量一下"。李有財也有心眼他唯恐失去這個機會連稱娘會同意。寧兒笑道:"你可真是個孩子也不問工錢多少,這樣吧,干一天十五文錢每日望朔支領。你家離這裡不近回家也行在這裡住也可以,一日三餐都可在這裡吃"。
李有財心花怒放,每天十五文這和工頭掙得差不多,還管飯管住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正自高興王千領著一個人急急趕來,李有財一看原來是他的的鄰居阿水。"有財不好了,潘府又派人去你家拆房你娘挨了打,我看情況不好跑來找你"。阿水急道。"我娘怎麼樣了?快告訴我"!李有財叫道。見李有才家出了事,寧兒一邊安慰他一邊向阿水詢間詳情。
李有財家住城北大槐樹村,村中有姓李和姓潘的兩個家族,幾十年來相安無事。近十幾年老潘家有一富戶從外地回來,圈地佔田橫行無忌。李姓之人倒了大霉,土地田產紛紛被其圈佔強買,到現在李氏一族近百戶人家全都無有土地淪為潘府的長工。近幾年潘氏本族百姓的田產也多被其侵佔。人們走投無路告到江陵府,原剌史若不起潘府不敢管此事,於是潘府更加變本加利地欺壓百姓。
潘府的管家多次找到李有財家,說什麼他家的三間草房壓了潘家的風水提出要買。李有財的娘有些見識,家中雖窮,不管迂到什麼難處都咬牙堅持絕不去借潘府的高利貸。為此才保住了祖上傳下的三間草房,潘府除了強買別無良策。今天潘府派出打手志在必得,李有財的娘咬緊牙關決不應允。雙方發生了爭執李有財的娘被打斷了一條腿,倒在院子里無人敢管。
寧兒聽完后火往上撞,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再說這可是夫君管轄的地方,豈容這種壞人為非做歹。夫君公務繁忙這點小事不能讓他分心,待我前去擺平。想到此說道:"張百,他去弄四匹馬來備好馬鞍悄悄地牽到後門,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有財你們倆不要著急等會咱們一起去。墜兒跟我來"。說完她們進房去了。
李有財心急如火,可夫人的吟咐不敢不聽只好耐著性子等候。很快張百王千將馬牽來,寧兒和墜兒也從房裡走出。大家一看無不喝采,只見夫八身穿淺綠緊
身衣褲,絲帶束髮青絹罩頭身披白色團花斗蓬,足蹬粉色薄底快靴腰中懸挂一柄古舊的寶劍,真是英氣勃勃凜凜威風。墜兒原本生得眉目清秀,天生是個美人坯子現在也是一身練武的打扮。大家這才知道看似弱不禁風的主僕二人,原來都有武功在身令人稱奇。
李有財.阿水不會騎馬張百.王千各帶一個,六人四騎出了城門飛馳而去。大槐樹離江陵不足十里遠很快就趕到了,此時李有財的娘倒在地上面現痛苦之色,旁邊幾個家丁躍武揚威,草房的門窗已被打壞。寧兒見狀大怒親自動手將五名家丁拿下,命四人抬著李母,那個行兇傷人的被張百五花大綁拴在馬後,寧兒大獲全勝班師回城。
剛剛走出兩里路後面傳來吶喊之聲,潘府的人追來了。寧兒心說來得好待本夫人再好好教訓他們一頓,她下令停止前進,大家士氣正旺磨拳擦掌列陣迎敵。
李荃議事完畢回到家中見一個人都沒有,到處尋找仍是不見,細一打聽才知寧兒帶人去了大槐樹村。他急命人備馬問明路徑出城去了。
寧兒品貌端莊溫文爾雅,誰見了都要稱讚。這才多久,剌史夫人的美貌在江陵城中無人不知,可以說是羨煞人也。他們哪裡知道寧兒行事常常出人意表,膽子大得出奇從來不會顧及後果。因此常惹些麻煩回家。有時李荃氣極要責罰於她,她卻從不違抗覺得丈夫總是對的,楚楚可憐一付小鳥依人的模樣令人不忍嚴責而更憐愛有加。可是過不了多久便會忘記,此事常令李荃頭痛。現在又是突發奇想,帶人前去打抱不平怎不叫人耽憂。
李荃心急馬快遠遠發現路上圍著許多人,來到近前果見寧兒正在裡面和人拚鬥。他發出一聲長嘯從馬背上騰空而起,使出道家梯雲縱的絕頂輕功如大鵬展翅凌空撲下。眾人還未看清,只覺一陣風襲來眼前一晃場中多了一人。
寧兒和墜兒正聯手與一個使雙勾的中年漢子相鬥,先機盡失己落下風,看樣子再有十幾個回合便要敗下陣來。李荃的突然現身使雙方各吃一驚,不由得各自收手。
寧兒見是夫君到了喜出望外大聲叫道:"相公,來得正好,快邦我把他們拿下"!見李荃面帶慍色她立即止住話頭悄聲的墜兒問道:"難道我又惹禍了嗎"?"好像是吧"。墜兒說著做了個鬼瞼。
潘府眾人眼看就要大獲全勝,若是擒得這位絕色女子定是大功一件。反正是到口的食物跑不了所以只是盡情戲耍,若求速勝人多勢眾一擁而上早就打道回府了。他們見李荃儒生打扮,站在場中氣定神閑,如玉樹臨風一般,原來是美貌女子的丈夫男。的英俊瀟洒,女的貌美如花,簡直就是天上的金童玉女。全都暗暗喝采。
對方領頭的是大管家潘福,他年近半百略顯肥胖,一身綢緞衣衫很是講究。生得面白膚細,一雙小眼晴溜來溜去看上去頗有機心。李荃旁若無人見張百.王千倒在地上,除了眼晴外手腳俱不能動。他漫不經心地長袖揮動,一縷指風連襲二人,只聽"哎呀"!一聲叫兩人**道已解。他二人爬將起來齊向李荃躬身施禮:"多謝大人出手相救"。李荃面沉似水道:"退下"。二人喏喏連聲站到寧兒身後。
李荃朝對方看去,除了那位使雙勾的還有一位文生公子打扮的,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身淺色衣衫皆是錦緞團花質地考究。肋下佩劍,手執褶扇眼晴眯著不時地向寧兒瞟去。李荃暗道:這廝可惡。在他身邊站著一位粗豪大漢敞開前胸露出青色鬼頭刺青,雙手拄著一柄鬼頭砍山刀,刃薄背厚看樣子有三十餘近重。
李荃雙手抱拳道:"在下姓李,請教各位尊姓大名"?那位書生手中玩著摺扇上前兩步道:"在下姓柳名連登,蒙江湖中朋友抬愛送了個綽號叫做鬼手無影玉書生是也"。從綽號來看這位定是手上功夫了得輕功亦是不錯,李荃暗暗點頭。
柳連登指著使雙勾的說道:"這位是賽天王鄧得亮,乃是江湖中有名的好漢。這位是......"拄鬼頭砍山刀的搶道:"在下彭大山,人送外號鬼頭刀。吾自家有嘴不勞別人代說"!看來他對姓柳的頗為不喜而自報家門。他三人在江湖很有些名頭,自以為不含乎,見李荃聽了沒什麼反應大是不平。
"恕在下只知讀書從未涉及江湖之事,三位大名在下銘記"。李荃說道。他說的是實話,這三位卻覺得被輕視,若不是李荃露了一手上乘的輕功和張百王千口尊大人,使他們心有疑慮和忌憚,早就刀兵相向了。
"這是怎麼回事"?李荃問道。寧兒便將前因後果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李荃暗道:夫人哪,你可真有長進,禍你是越闖越大了。他又冷冷地掃視一番,看來潘府大不一般必須認真對待不可輕視。
那位鬼手無影玉書生柳連登向以風流倜儻美男子自居,和李荃相比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都略遜一籌。難怪那個小妮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原來她的丈夫是如此人物。他又妒又恨又懼正在想如何擺平李荃,忽聽有人說道:"張大俠他們來了"。
村頭處果有五六個人朝這裡趕來,他們腳步極快轉眼己來到跟前。那位被稱做張大俠的老者年約半百,中上等身材。身著葛衫頭戴軟巾足蹬快靴,長眉朗目鼻直口方,頦下須長半尺有餘隨風微微擺動。他氣宇軒昂,目光瑩潤,周身隱現氤氳之氣,分明是一位江湖中極少有的頂尖高手。李荃越看越心驚,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江陵境內怎會有如此多的江湖人物,這樣下去能太平嗎?
看來這位張大俠身份極高,柳連登一改常態和鄧得亮等人畢恭畢敬地站到一旁。潘福向他低語了一陣后張大俠朝李荃抱拳道:"在下張遠,客居朋友家中,聽說發生了一點小誤會,有幾個下人得罪了諸位。還望閣下高抬貴手,看在老朽的薄面上將這幾位奴才放回,帶回府中定會嚴加責罰老朽這裡先行謝過"。
"原來是張大俠,在下久仰",李荃抱拳道,"前輩,在下說話喜歡直來直去,今天之事絕非是誤會。這五名人犯我們己經拿獲,按律,應在審問后予以量刑,或脊杖或充軍,或監禁或取保。不過今天的事可大可小,小可算為鄉鄰爭鬥毆人至傷,大可算是強佔他人房產持械行兇傷人。不但這五位人犯必須到堂受審,還要追究後邊操縱的主犯,諸位還可定個妨礙公務之罪"。
潘福忽然大笑起來輕蔑地說道:"閣下好大的口氣,在江陵誰不知我潘家,我家老爺跺上一腳江陵就要抖三抖。就憑你也敢在此胡言亂語?只要本管家一聲令下你們就一個也走不了"。
多少年來潘府有了紛爭,不論是與官與民還是江湖黑道,只要他潘福出面不管有理無理總能輕易擺平。沒想到今天為一件微不足道本不該自己出面的事對方膽敢不買賬,根本沒把他這個潘府大管家放在眼裡。這面子上可掛不住他只想把事情鬧大,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一概通吃。
張遠本是正直之人,武功奇高,曾是黃淮一帶武林盟主,因某些事情暫時客居潘府。聽說和百姓發生了爭執唯恐把事情鬧大便趕來調處,沒想到事情並不那樣簡單。
見對方為首之人很是年輕,一身正氣機敏善辯面對強敵全無懼色。江陵何時有這般人物?張遠暗暗稱奇聲色不動細心觀察。他見李荃不時變換方位,看似口若懸河漫不經心,實則總是在將自己處於有利之位,一旦動起手來潘福定要落入他手為質。此人果是了得,張遠並不說破只是設法化解平息。
見潘福狂傲,李荃正要發話教訓卻聽有戰馬嘶鳴傳來,江陵方向的路上有煙塵騰起一支人馬正在向這裡疾馳。李荃微微一笑瞥了寧兒一眼搖了搖頭,再看那支人馬己經來到近前正是江陵府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