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敢打她,可還行?
蘇玉水的房門外,程珠端了一碗消暑湯,走到他門口的時候,程珠放下湯,緊張地整理了下儀容,然後,輕輕敲了敲房門:「蘇師兄,是我。」
「請進。」蘇玉水溫潤如玉的嗓音,只要說話,就能感覺到一股子柔情。
程珠打開門,只見蘇玉水正在臨摹一張字畫,他提筆落筆,勁道恰到好處,程珠看著他如雕刻般的臉頰,心都要化了。
「我交待的事師妹可辦完了?」蘇玉水見她遲遲未動,抬起頭問道:「你把簫瑤兒的東西從蛇林木屋中挪出來了嗎?」
這句話讓程珠回了神,她趕忙將那碗消暑湯放在桌子上,提起簫瑤兒便一臉不爽:「挪出來了,都放到留香宮的偏殿的客房裡去了!」
蘇玉水點點頭,繼續畫著他的畫。
程珠見他不說話,乾脆遞上消暑湯,嬌滴滴地說道:「師兄,不如你先把這消暑湯喝了吧?」
「天又不熱,為什麼要喝消暑湯。」蘇玉水低垂著眼瞼,幾縷髮絲垂在鬢邊,黑玉般的眼睛偶爾抬起看一眼所臨摹之畫作,溫柔如流水,讓程珠春心蕩漾。
「那……我幫你研磨吧?」程珠說著,放下碗拿起墨,卻被蘇玉水攔住。
「師妹你沒事可做嗎?」他轉眼看她,儘管他自覺眼內無波瀾,可程珠卻覺得,這眼神情義濃濃,「沒事的話就去練琴,過幾日異域舞團便會來留香,舞藝我們已經輸了,我不希望我們在琴技上也輸給他們。」
「輸了不過也就是送他們幾首琴譜!」程珠嘟著嘴,做作的令人髮指,她放下墨,對蘇玉水撒著嬌,「師兄,現在重要的不是異域舞團,而是你和簫瑤兒的婚事,那個簫瑤兒粗鄙無比,要不是她姐姐當了龍鳴會的副會長,她一輩子都得待在蛇林,師父這時候讓你娶她,根本就是拿你當替罪羔羊嘛!」
蘇玉水不說話,程珠接著撒嬌,她拉著蘇玉水的胳膊,嬌滴滴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師兄~~我和你一起去求師父,讓師父收回成命!」
毛筆被甩的墨汁飛出,滴落在還未畫好的畫上,蘇玉水微微皺眉,有些不爽。可程珠卻不管那些,她的視線又落在了蘇玉水戴著的那香囊上,表情瞬間變得嬌羞,「我送你的香囊,你日日都戴在身上呀……」
「你送的?」蘇玉水聽到這話,終於有了些反應,他一把扯下那香囊,「這不是師妹們一起送來慶賀我生日的心意嗎?」
「什麼啊?!這香囊是我一針一線繡的!是我一個人的心意!」
「哦,那還給你。」蘇玉水波瀾不驚,將那香囊扔到桌子上,穩得不能再穩,「還有,我與瑤兒的婚事不是師父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再者,師妹你已成年,再不能和小時候一樣了,應該懂得男女授受不親。」
「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娶簫瑤兒那個賤胚子?!她……」程珠之後的話還未說出來,就被蘇玉水瞪了回去。
他不在說話,只是將那副甩上了墨汁的圖捲起來,扔到了一邊。
「師兄啊,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真的不想看你娶那個簫瑤兒啊……」程珠說著,手又挽上了蘇玉水的胳膊。
蘇玉水向後一步,抽身出來,「程珠,我再說最後一次,你我已經成年,不能再像兒時一樣拉拉扯扯,以後我們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
程珠一副可憐相,想要問個清楚,可簫瑤兒罵罵咧咧的聲音卻從門外傳了進來,蘇玉水鬆了口氣,甩開程珠的手,恢復了平日的冷靜。
「蘇玉水!你把我的東西都拿哪去了?!」簫瑤兒氣沖沖的,一腳踹開門,也不管程珠在不在,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閑的吧你?!」
蘇玉水輕佻地看了她一眼,背手說道:「你我既要成婚,你自然不能再住蛇林,你的東西我暫放偏殿客房了,等過幾日,你就搬到我房裡來。」
「你不要臉了?」簫瑤兒推開一臉委屈憤恨的程珠,雙手叉腰,準備好了罵架的姿勢,「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能看上你?」她一下又一下點著蘇玉水的胸口,「趕緊把我的東西拿回來,少廢話!」
「喂!簫瑤兒你別動手動腳!」程珠看不下去,直接推開簫瑤兒,擋在蘇玉水身前,簫瑤兒一個沒站穩,撞到了桌子上。
蘇玉水並沒有打算關心的意思,只是冷漠地看著她。
簫瑤兒攥了攥手腕上的珍珠手鏈,深深吐了幾口氣,才緩緩鬆開,她看著站在一起的蘇玉水和程珠,眼白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們倆感情那麼好你們倆結婚行不行?幹什麼非得扯上我呢?!」她實在不能理解。
「我與程珠只是兄妹之情。」蘇玉水淡然地開口。
程珠鼓著嘴,一臉憤恨地看著簫瑤兒,彷彿蘇玉水把她當妹妹是簫瑤兒的錯。
「程珠,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和瑤兒說。」蘇玉水拍了拍程珠的肩膀,程珠轉頭,眼裡全是留戀,可見師兄執意如此,也只能不情不願地離開。
房裡只剩蘇玉水和簫瑤兒兩人,簫瑤兒吞了下口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鏈,蘇玉水的眼神變了,不再柔和,而成了犀利,他向簫瑤兒步步緊逼……
「你你你幹什麼……」簫瑤兒拉緊了衣服,一步一步後退。
蘇玉水突然將橫笛掏出,放在嘴邊,輕吹出音——
一股強烈的氣流瞬間從他周身發散,整個氣流猶如一堵看不見的牆,直衝簫瑤兒撞來,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被撞倒在地,咳嗽不止……「咳咳……咳咳……」
「你果然半點內力都沒有。」蘇玉水放下橫笛,惋惜地搖頭,「可惜你熟通音律,卻至今未學留香島的武功。」
「你……咳咳……咳咳……滾蛋吧你……咳咳……」簫瑤兒雖然打不過他,但罵人絕對不輸。
「你想不想學?」蘇玉水雙手背後,低頭看她,那表情,彷彿認定了她不會拒絕。
「學你大爺!」簫瑤兒果然沒走尋常路,她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扶著書櫃,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蘇玉水冷哼一聲:「你是該嚴加約束。」
簫瑤兒沒有說話,似是妥協,蘇玉水這才不那麼針對,他低下頭,將腰間的玉佩摘下來,遞給她,說道:「這是我娘的遺物,是要交給蘇家未來兒媳的,現在我把這玉佩給你,算是你我定情之物。」
那塊雙魚玉佩,色澤透亮,雕工細美,掛玉佩的墜子也精緻非常,一看就是他很愛惜的物品。
「唔——」下一秒鐘,簫瑤兒的嘴角竟然流出了鮮血。
蘇玉水愣住了,他放下玉佩,扶住簫瑤兒,震驚地說:「你怎麼了?我剛才只用了半分力而已,理應傷不到你……」
「別碰我!」簫瑤兒甩開他的手,怒目圓瞪,「我絕不會嫁一個想殺了我的人!」她捂著胸口,搖搖晃晃,在蘇玉水驚異的眼神中走出了屋子。
「瑤兒,我不是有意……」身後,蘇玉水的聲音里包含著歉意,可他如何也想不通,只是半分力道,怎麼會讓簫瑤兒吐了血呢?
簫瑤兒離開屋子,嘴角勾起一抹魅笑,她手上的珍珠手鏈,不知何時少了一顆珍珠,她張開嘴,從口中吐出碎裂的珍珠殼。
「哼,敢打我,讓你愧疚死!」她小聲說。
屋外,程珠一直守在拐角處,當她看到簫瑤兒受傷走出來后,眼裡的陰損的笑意漸漸擴散,她就知道,蘇師兄絕對不是真心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