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元 章51 不知死活的簡二少,尊老愛幼的老鳥
是日黃昏后,墅景那棟樓。
「回來了——」簡約在進門時揚聲招呼了一調子,但跟很多時候一樣:沒個鳥語回應。
嘩啦。
簡約在換上拖鞋之後隨手將鑰匙丟在了鞋柜上,隨後便一臉嫌棄加無語地走向了健身房那邊的玻璃窗:「練、練、練……一天到晚沒把你累死。」
也不知道這嘀嘀咕咕的嘟囔個什麼勁兒,總之是停在了玻璃窗前並且還朝著對面正站在杠鈴架前進行杠鈴彎舉的的鳥人揚了一腦袋,擺明一副找事兒的德行:「哎,晚上下館子去不?懶得做飯。」
「嗤。」老鳥當場嗤笑,隨後便將手裡這根30KG的杠鈴給直接扔回了杠鈴架子上,簡直野蠻操作更喪心病狂又不懂得珍惜器械,而且一把東西撂上去就直接轉身走向了簡約這邊:「下館子下館子,一天到晚就知道下館子,你就不知道在店裡對付著將就一下?」
「滾犢子。」簡約在反懟老鳥的時候還往前面稍微一探身子,真是跟個找事兒的大鵝一樣不知死活:「你聽聽你說的那是人話么?啊?就這還沒說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擼鐵呢,這世上要是有個肌肉罪,你指定得被判無期!」
「哈啊?」老鳥倍感荒謬,隨後便三分氣急敗壞七分不堪入目地臭罵了出來:「你給我滾犢子吧你,回你閨房塗護膚液去,省的在這站著礙我眼。」
「吧嗒。」簡約不溫不火地斜瞥了老鳥一眼,隨後便一臉不服地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懶得跟你隔著玻璃計較。」
「你嘟嘟囔囔嘀咕個鬼嘟囔。」老鳥趁機放了一句嘴炮,隨後便一個不服八個不忿地扭頭走向了衛浴室:「堂堂男子小媳婦,嬌氣如貓諞個piu,欠炸。」
咔嗒。
這邊的房門一關,那邊的簡約也走進了房間,但老鳥的腔調兒卻隔著衛浴室的房門吆喝了出來:「吃什麼趕緊想,不想出去吃,等會兒叫小哥送過來。」
「啥玩意兒?!」簡約瞬間就一路倒退了出來,正是後仰側歪著身子和步子望著衛浴室急眼:「那不出去吃還能叫下館子?下筷子得了。」
「滾。」老鳥的回應便是如此簡單和直白,而簡約則是聽得一臉嫌棄和鄙夷,當是「好端端地」打量了那裡好幾眼才一臉鄙夷地走回了自己的閨房:「尿性……等會兒就跟老媽子戳你脊梁骨。」
「你又在放什麼狗屁?」不得不說老鳥這耳朵真是沒耵聹,儘管已經開了洗澡水還能夠聽見。
「要你管——」簡約揚著調子回懟了一聲,但是好傢夥兒,老鳥又隔著房門蹦了一句話出來:「你給我上一邊子去吧。」
「嘁。」
「你嘁個嘁啊。」
「你耳朵屬驢的這麼靈!」
「嗤。」當然這一聲嗤笑簡約是聽不到的,所以簡約在稍等了兩三秒又不見回應之後就吆喝了出來:「你吃什麼?」
一時思忖,回應乃出:「隨便。沒個忌諱。——『食中堅』那裡賣的炒栗子跟生核桃稱兩斤,等會兒碎了煮些糖水順酒氣。」
「……」閨房沉默,隨後傳出一句幽幽語:「食中堅、食中堅,合著不是為了買堅果,而是看上別人女老闆……」
「我他舅的等會兒出來抽你!」衛浴室那邊當場就傳來了一句氣急敗壞和些許惱羞成怒的怒罵,但這邊的簡二少卻不知死活:「來啊!誰怕誰啊!」
「哎?你他大姑奶奶個姥爺腿的……」
「滾犢子,等會兒就跟大姑奶奶那邊告狀。」
「你給老子死去吧你!」
「我看是你先掉一層皮。」
「滾。」
「滾個毛線,屬輪子的么。」
「……」
「幹嘛不說話?沒嘴了?」
「我他舅的!」
「誰開門是誰狗。」
「我是狗你是驢!」
「罵我就是罵你,反彈。」
「反彈你個二榔頭,明天準備戴眼鏡兒。」
「啥?戴眼鏡幹啥?我又不瞎。」
「我會讓你瞎。」
「……」
唉,我是服了……這特么隔著兩道門的距離和大廳都能對罵個沒完沒了,造孽啊。
稍晚一些,半小時后。
叮咚。
門鈴響得有些不合時宜,因為這間鳥房子的大廳裡面根本就沒人,至於這人嘛……
「開門!開門!」從簡約的閨房裡接連傳出兩道火急的喝喊聲,隨後便聽得一連串噼里啪啦的鍵盤音。
「你他舅的……」老鳥的低罵聲出自於衛浴室,而且話音未落這廝便打開房門走了出來,正是圍著浴巾擦著頭,原地踏步沾干鞋,隨後才微皺著眉頭走向家門口:「來了。」
「磨『雞』。」外賣小哥聊表心意,看起來與老鳥兄弟二人已是熟人。
「吧嗒。」老鳥不咸不淡地砸了咂嘴,而且直接無視或路過了簡約的房間,儘管那房門未關,儘管從內里傳出來的臉滾鍵盤聲依舊氣急敗壞。
話不多論到門口,老鳥正是一舉打開家門就先打量人,隨後便當著人外賣小哥的帥臉說壞話:「你這一天到晚嘻哈的倒是很的很,也不見你去搞個什麼樂團倒騰倒騰出個台。」
此言不假,但觀這位外賣小哥:復古式的耳機隨身聽暫時掛在脖子上,一身職業服飾上面也自繪了不少新潮的圖繪,尤其是這左右兩邊立起來的衣領子上面還有各有一顆小紅心,真是養眼又倍兒棒。
「嘖,又說那話。」外賣小哥聊表嗔怪,隨後將自己手裡拎著的兩大個紙提食品袋遞到了老鳥的跟前:「趕緊的,等著下一趟跑銀子呢。」
老鳥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兒,隨後非但伸手接過了食品袋而且還側身讓出進路並且朝家裡側頭示意了一下:「一塊兒整點兒,跑那賺個毛線銀子。」
「瞧您說的……」外賣小哥一聽到老鳥的鳥語就禁不住翻了一個歪頭斜天眼兒,隨後便一臉嗔怪地戴上耳機走向電梯間那邊去了:「趕明兒撒——,到時候那哥兒幾個也都在,給你倆留個位置。」
「滾犢子。」老鳥聊表寸心,隨後便直接轉身關上了房門:「有時間出去喝酒不回家裡陪奶奶,你這個十里八鄉的不孝子……」
外賣小哥人是沒有折回來,但卻傳回了一句大驚小怪的大吆喝:「什麼玩意兒?」
「讓你滾犢子。」室內傳出一聲漸行漸遠又高調的回應,而電梯間那邊則在啞然一瞬之後傳出一句腹誹或嘀咕:「你他舅的……」
……
實際上,這位已經乘入電梯往下行的外賣小哥名叫趙崇志,他既和老鳥兄弟二人住在同一個小區,也算是老鳥這廝的半個小兄弟。雖然此事說來話長,但也值得說道說道。
趙崇志今年剛滿21歲,目前和奶奶張秀竹一起住在墅景小區三棟十二樓。除此之外,再無直系。
十六年前,趙崇志在跟著父母一同出去野遊的時候碰上了一樁綁劫現場,也因此受到了牽連。這件案子當時發生在山野之間,而且被害人之一就是搭載這兩名綁劫犯出省的計程車司機,至於另一位女性受害者,則是這位司機的女友。
當日,趙崇志一家正好路過那裡,也正好撞見兩個綁劫犯正在勒著兩位受害人的脖子並且將之從車裡往外拖。雖然兩位受害人掙扎激烈,但氣力實在不能與兇徒相比,而且連嘴巴都被對方捂死並被兇徒用小刀架住了脖子。這沖入眼中的一道凶幕讓趙崇志的父親趙豐德驚恐剎車,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非但靠在副駕駛上睡著的黃月玟被瞬間驚醒,非但已經趴在後排座椅上睡著的趙崇志被直接從座椅上掀滾了下來,那兩位兇徒也在面色大變之下猛然轉頭地盯向了趙豐德一家三口乘駕的浮空汽車。
正所謂四目一對惶恐生,見之兇器方驚醒,可不等還未察覺危機的黃月玟揉著自己的額頭看向後排的趙崇志,那兩個兇徒便在凶目一瞪之下直接將兩位第一受害人當場割喉,而且隨手便將對方推回了計程車里,簡直如同丟棄垃圾一般,任由那二人在車裡如何爬轉和亂扒也換不來二人的一眼冷視,任憑那兩道從他們喉管里濺射出來的血液如何噴洒也無法換來對方的任何同情。
對於當時的趙豐德而言,如此血腥的一幕真如同有人用一記大鎚狠狠地夯在了他的心口之上,可那個在車裡瀕死掙扎的女人,或是說——是她臨死前在那道慢慢升起來的車窗玻璃上扒拉出來的血手印卻深深地刺激更驚醒了趙豐德,而那兩位兇徒在眉頭一皺之下持刀走來的舉動和眼神更是讓趙豐德肝膽俱裂。但彼時,黃月玟卻因為發現掉到車廂里的趙崇志已經失去動靜而發出驚呼,這短短一瞬之間的多重刺激讓趙豐德瞬間失去了理智,乃至於當場便手慌腳亂地將汽車從低空飛行模式改換成了手動駕駛模式,正是一腳油門兒下去就沖向了那兩位慢步走來的兇徒。
嘀、嘀、嘀……
紅燈的爆閃來自於駕駛系統的警報,而車身產生的失衡則是因為駕駛系統在偵測出碰撞點之後開始強制啟動和轉換自動避讓程序,可趙豐德的決志卻死死地控住了檔位,而旁側的黃月玟更是無論如何怒喊和拍扯趙豐德的雙手都無法阻止對方的行為。只是……
呼!
兇徒躲閃得很是輕易和簡單,可這輛衝撞過去的汽車卻因為擦碰到計程車的前燈部分而發生側翻並直接飛沖了出去,乃至於在空中整整側翻了三周半才轟然落地底朝天……
而事件的結果——趙崇志的父親趙豐德和母親黃月玟當場死亡,兩位兇徒則開走了那輛發生血案的計程車,並且將兩位第一被害人的屍體現場拋棄。至於當時因為頭部遭受碰撞而陷入昏迷的趙崇志……據二人作出的供述,結論如述:輔犯當時沒有看到趙崇志的存在,后因主犯帶頭走向計程車而直接跟著對方過去進行後事;主犯當時因為自身站位角度的關係看到了車裡陷入昏死狀態的趙崇志,但在沉默之後選擇不作為。至於他當時是何想法或感受,則因為他的緘默而無從得知。
自此之後,趙崇志便只能跟著爺爺和奶奶過活,而這一家人的生活重擔也全都壓在了趙崇志的爺爺一個人的身上。而當這起野外兇殺案被警方偵破之時,相關部門也派專人送來了一面「見義勇為」的錦旗以及慰問金。同時,關於「趙豐德見義勇為卻英勇就義」的撫恤計劃也被官方納入到了正式程序並且一直實施至今。雖然在撫恤基金在一開始每個月只有五千元的稅後基金,但如今已經隨著物價的漲幅而變成了八千元,而且趙崇志的整個學涯都是全額免費,並且在很多特殊事項上都擁有一定的加分項或優待。雖然這樣也無法挽回兩位亡者的生命,但這是地方政府能夠盡的一份力,也是國家對見義勇為者專項擬定出來的政策——《關於倡導「見義勇為」以及對「見義勇為者」提供維護和獎勵與提供保護安置和撫恤等事項的決定》。
儘管當時趙豐德作出的具體行為在司法層面上仍舊存在著一定程度和性質的司法爭議,但相關部門最後還是將趙豐德的這種「具實行為」定性為「情理中的過激」和「過激中的正當和不恰當」,而且根據當時的攝控資料根本無法完全地確定趙豐德到底是沖向兇徒還是沖向計程車,所以最終研判的結果認定:趙豐德的這種過激和不恰當並不能否決趙豐德當時作出的見義行為和勇為行為,即發現犯罪和制止犯罪與救人,所以不予追究辯方提加到對方身上的假想責任。若制止進一步犯罪和救人的方式只有傷害歹徒,那麼趙豐德的這種過激和不恰當理當合情,也當合法。
是以最後,官方宣定:趙豐德在情急之下作出的見義勇為的榮譽行為成立,趙豐德在發現犯罪之後選擇制止犯罪和救人的維法行為成立。
而警方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追查並破獲這起案件,或者說——是能夠在短短七個小時之內直接抓獲這兩位跨境殺人犯,則是因為趙豐德租用的那輛低空飛行車上安裝了路況轉攝功能,即——航程上所拍攝到的所有路況外景和人物等等路段信息都會自動上傳到網端後台。而這一點,也是兩個兇手為何當時沒有選擇去毀壞那輛事故車的原因。因為他們知道毀之晚矣,所以便只能選擇即時逃離。
只不過,當初發生的這一切對於趙崇志一家人來說,或許可稱之為完全任由律法來為自己主持公道,但實際上……以這二老一少那時的心神狀態來說,聽天由命罷了。
雖然最後的結果相對而言是好的,但這個好,終究是建立在失去之上。
所以從那天開始,趙崇志便跟著爺爺奶奶一塊兒回到了老宅子里生活,而曾經那個美好的家,也被變賣成了未來的備用金。只是好景不長——在趙崇志十歲那年,他的爺爺因為過度勞累而長眠卧鋪,就此撒手人寰。
從此之後,趙崇志便只能和奶奶相依為命。只不過,趙崇志的奶奶身體也不太健朗,而且還患有先心病,儘管在幾年之後醫療科技就已經發展到可以為老人家更換一顆機械化的活體心臟,但老人家卻為了省錢留給孩子未來幹事業而不願選擇去做換心手術。而趙崇志也對此無計可施,只能在自己的學業上奮發圖強,以期望能夠在高校畢業以後賺取到足夠的資金為奶奶籌備手術費。
時間倒推到三年前。
現墅景小區的開發商將趙崇志等諸多個人家庭共同生活的這塊樓盤標入手中,從而開始了大大小小的相關事宜。也正是這個時候,或者說,是在趙崇志等原住民開始往安置區搬遷的時候,老鳥這個半吊子合伙人因為跟著幾位開發商一塊兒前來視察工作而得以巧遇到「一位老奶奶非但硬是不顧大孫子的勸阻而且還硬要跟著大孫子一塊兒上樓搬東西」,可見當時那幾位被堵在門口出不來的搬家工人之尷尬……
如此一來,一向「尊人家老、愛別家幼」的老鳥同志便不由為之一怔,隨後便悄悄溜過去且連嗔帶怪地把老人給勸到了一邊說閑話,可謂是坐著說話不腰疼、見人墨跡就嘲諷,以至於當那幾位一路邊走邊聊的合伙人在遇到規劃問題又暫時無法決定到底採取哪種方式更為合理之下才想起來要回頭去問老鳥的時候,才愕然發現:鳥飛了?
而趙崇志的奶奶則就此受了老鳥簡言的騙——對於這種時不時就會跑來安置區回訪一趟的小夥子倍感欣賞,對於這位逢年過節給大傢伙兒送些時節禮品聊表心意的小青年讚譽有加,對這位每次過來都會到家裡跟自己敘敘閑話的大外孫偏心厚愛,以至於就此認定老鳥這個家庭渾貨是個真孝子,乃至於就此認定老鳥這個社會不敢惹的傢伙兒是個兼具真性情、熱心腸又年少有為的真好人。
至於趙崇志……呵呵噠。——這是張秀竹每每在拿老鳥說事兒的時候趙崇志都必定會作出的反應,正是一種敷衍又不失禮貌、既不置可否又表明了立場和態度的專業微笑。因為趙崇志和老鳥之間的交往可不像老鳥和張秀竹之間的交往那樣和藹可親與和善近人,更因為老鳥這個傢伙兒真就喜歡把趙崇志這個小弟當做真小弟使喚,尤其是趙崇志的奶奶還總是站在老鳥這邊說話,所以趙崇志又哪能在家裡受到好對待?又哪能對老鳥這半個大哥不嫌棄?
不過話又說回來,老鳥對趙崇志作出的這種反客為主折磨人渾貨行為也只會發生在張秀竹在場的情況下,而在二人私下裡的正經交流上,老鳥對趙崇志這個半吊子兄弟還是沒少上心和幫忙,正是如此:若在學校裡面挨了霸凌就直接過去拎人出來論道理,可謂威逼利誘賊嚇人;若是在外遭了欺負,那第二天的窗口上面也得掛白旗;此外關乎學業上面的事宜也是沒少忙前忙后奔流程。當然,也沒少帶人出去鬼混沾些臭毛病。譬如喝酒這檔子破事兒,那要不是這隻老鳥起的頭?就憑趙崇志那個二兩啤酒就上頭的造性能發展到現在練一斤?而且還是白的。簡直無語。
不過趙崇志也就從老鳥身上學到這麼一個臭毛病罷了。所以然,對於老鳥這半個大哥,趙崇志早已認可歸親。尤其是當墅景小區建成發售之後,兩家人因為住得比較近的緣故也是隔三差五就上門,所以兩家這門子外親關係也算是徹底結實了。
而趙崇志之所以會碩校還沒上完就休學出來送外賣,則是因為張秀竹去年在雨夜之時突然心臟病急發,若非是老鳥一接到電話就慌忙起床而且就近冒著大雨從二樓公園裡沖了過去,張秀竹的這條命或許就搶救不回來了。
自此之後,張秀竹在長達兩個月的時間裡都只能卧床修養,衣用住行和吃喝拉撒都只能靠趙崇志陪床照顧。儘管老鳥和簡約也一塊兒去過幾次,但為了避免再次讓老人惱羞成怒所以二人便只能尷尬撓頭而不能搭手。
但事情總有兩面性,而這件事情的結果也還是好的:當張秀竹在搶救室里恢復到正常的心率之後,醫生便出來找到了趙崇志和老鳥這兩位家屬並建議最好儘快為對方進行換心手術,所以趙崇志在跟老鳥對視了一長眼又默思片刻之後就做主同意了這件事情,而且事情的進展也比較順利,事後的發展也呈良性。
而給張秀竹換心這件事情的另一個結果,就是:趙崇志「敗」完了家裡的積蓄,所以趙崇志為了就近照顧奶奶和補貼家用就選擇暫時休學送外賣,打算等到老人恢復得更全面一些的時候再回去學校完成學業。
所以張秀竹每每在茶餘飯後都禁不住感嘆起這件事情,尤其是在看到趙崇志那張慢慢成熟和穩重起來的大方臉的時候。但每每這個時候,趙崇志都要禁不住犯嘀咕:早知道,早知道還不如早複發呢。
吶,人就是這麼欠打。但終歸化成了唏噓感慨和嘆笑。
至於老鳥……在心不在言了。
只不過,老鳥這廝因為近期事情比較多(其實就是懶得出門而且還想抽時間玩遊戲)的緣故而少去拜訪老人了。至於遠在數十公里之外的父母?可趕快拉倒吧!老鳥是一想到對方就氣不打一處來,整天催婚、整天催婚,跟個催命鬼一樣讓人禁不住翻白眼兒。
所以此時,剛剛坐上餐桌的老鳥突然翻了個白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