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入硝子圍著五條悟嘖嘖稱奇。
「真是糟糕的大人,我真的沒想到,你的下限居然這麼低。」
「誰叫我有無下限術式呢?」五條悟對自己的老同學吐了吐舌頭,揮揮手走進了卧室。
「有事再叫你,拜拜~」
五條悟的房間算是校內比較大的了,客廳、卧室、練習室,還有一個小院子,基本上該有的全都有。
不過誰叫咒高專四個年級加起來都不到二十個人,作為年級負責人分到大一點的房間也很正常。
現在想想,當初選了這間偏僻的宿舍果然是有好處的。
簡單布置一下放個小結界擋一下氣息就夠了,除了夜蛾以外,幾乎不會有人會走到這邊來。
雖然他本人性格惡劣又自戀,但幾乎所有人都會承認,五條悟這個人的品味絕對沒得指摘。
宿舍內的傢具只要是能換的基本都被他換了一遍,現在擺在裡面的都是些看似普普通通,實則價格昂貴到讓普通人望而卻步的設計師品牌,就連現在床頭柜上放著的水杯,也是一隻十幾萬元的奢侈品。
這些很多人可能聽都沒聽過的牌子和諧地存在於這間傳統的和式卧室里,大部分都是素凈的基礎色,偶爾有幾個撞色的小物件,顯得活潑了幾分。
真的好想回到床上睡啊……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
他向後仰倒在床頭,靠著牆掰著指頭算了算,「大前天一回東京就進了醫院,前天凌晨去了神奈川,下午又去了新宿,昨天在醫院待了一天,晚上到學校也沒能躺在床上,今天還不知道怎麼樣……」
雖然是最強,五條悟本質上還是個人類,需要每天七小時的睡眠,最好是能躺在自己那張千挑萬選買到的床上。
他並沒有為了處理佐助的事情減少自己的任務量,所以只能壓縮睡眠時間,再加上床又讓給了對方,不喜歡榻榻米的某人這幾天過的也不太痛快。
他隨手試了試佐助額頭的溫度,又把被子向上提了提。
硝子留下了一些退熱貼,讓五條悟人不要走遠,隔一段時間就要看看退熱了沒有。
直到現在,佐助的體溫還是居高不下,而且渾身肌肉緊繃,明顯還是十分痛苦。
不過他大概能猜到少年這個反應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眼裡,兩股不同的力量——他的咒力和對方醒來后漸漸恢復的「查克拉」,正在對方體內搶地盤,字面意義上的搶地盤。
他的咒力是暗紅色的,對方的查克拉是淡藍色的,兩種力量在經絡里交匯碰撞,此消彼長,一時也分不出什麼高低。
不疼才怪了。
要不幫他加個速?
五條悟有些蠢蠢欲動,只要一邊贏了他應該就能醒過來了吧。某人不負責任地想。
他試探性地抓住少年露在外面的手腕,又放出了一點咒力——大概就是祓除最弱小的詛咒需要用到的咒力那麼多,想要看看會有什麼結果。
黑紅色的咒力第一次佔了上風,從手臂開始不斷蠶食著淡藍色的查克拉,一切看起來都非常順利。
五條悟感覺自己簡直像是在看一場攻防轉換精彩絕倫的球賽,查克拉主場咒力客場,咒力外援入場,局勢發生了變化,咒力不斷取得領先!
不愧是我(的咒力)!
他連眼罩都取了下來,專心致志地趴在床邊,就差拿個小旗子加油助威了。
應該拿一罐啤酒進來的……
五條悟戀戀不捨地直起身子,準備到客廳把自己沒喝完的那罐啤酒帶進來。
他剛想鬆開少年的手腕,卻突然被反手扣住了。
少年喃喃地說了句什麼,然後一股更強勢的查克拉突然從湧現,與此同時,抓住五條悟手腕的手指突然用力,連指尖都有些泛白。
變成淡紫色的了……
那股不祥的查克拉從對方的腦部產生,在眼睛的部位徘徊流轉了片刻,然後迅速同化了其他查克拉,開始吞噬他的咒力。
黑紅色的咒力被一點點分割、吸收,裹挾在查克拉之間在體內沿著幾條特定的迴路不斷運轉,最終和後者勉強混合在一起,猛地一看,好像變成了比之前顏色更深的暗紫色。
大部分咒力都和查克拉混合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五條悟撐著腦袋,頭一點一點的,迷迷糊糊地感受到剩餘的咒力被帶到了眼睛的位置,過了很久才最終盤踞下來。
體溫降下來了一些,但是自己可能會有點麻煩了……他可不知道宇智波佐助的眼睛還能進化……而且現在對方整個人感知起來都像是咒靈了……
那股查克拉爆發出來的時候他緊急強化了一下結界,也不知道究竟能擋下多少氣息,至少夜蛾校長那邊是瞞不住的,學生的話隨便糊弄一下就行,現在只希望其他教職工沒有發現他這邊的小問題。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靠坐在床邊閉上了眼睛。他實在是太困了,夜蛾校長那邊還是等明天再說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
「……哥哥?」
宇智波佐助又一次來到了那個平靜的湖面,這不過,這次他的對面不再是那個漂浮在空中的老人,而是一個他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影。
束在腦後的長發,瘦弱的身軀,還有那雙溫柔的眼睛。
「哥哥!」
他好像跨了一步,也可能是好幾步,反正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離鼬不到一米的地方了。
明明只要輕輕伸出手,就能碰到對方,但佐助的手就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捆在身體兩側了一樣,動了幾下也沒有抬起來。
「佐助,」宇智波鼬微笑了起來,「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有那麼久,佐助想,也就是兩三天的功夫。
他和鼬在戰場相遇解開了所有的心結,然後是輝夜,鳴人,到這個世界,解除無限月讀,又回來和五條悟定下束縛,實際上滿打滿算也就三天,今天算是第四天,但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沒有見過對面這個人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佐助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和五條悟交談的過程中,對方東拉西扯說的一大堆故事,什麼人類的最後一句話會成為詛咒啊,他的一個學生因不小心把青梅竹馬詛咒成了特級咒靈啊,還有人死之後要是有執念也有可能變成咒靈之類的,緊張地抓住了宇智波鼬的手臂。
「為什麼不好好去凈土?為什麼還要跟我到這裡?你不知道這邊……」
佐助劈頭蓋臉地砸了一連串問題過去,幾乎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慌。
要是鼬變成了詛咒,要是他因為自己無法轉生,那他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無法原諒自己。
「放心吧,你我和這個世界的人不同,不會有你擔心的事發生的。」宇智波鼬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髮,「這只是我的一部分查克拉,放心不下你才跟過來看看。」
對方又露出了佐助小時候時常見到的,面對他的請求時那種無可奈何的笑容。
「明明回去的時候心裡想著再見我一面,為什麼不說出來呢?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敢說的啊。
宇智波佐助想起來終結谷時那隻輕輕托住他的手,心裡突然委屈了起來。
小時候被點著額頭說「對不起,這是最後一次」的委屈;什麼人都不敢相信、獨自一人苦苦掙扎的委屈;親手殺死最後的親人、卻發現真相併非如此的委屈;解開心結、卻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對方的委屈……種種過去,一齊湧上他的心頭。
他把頭別到一邊,不想讓對面的人看到自己有些發紅的眼眶。
「……你為什麼從來也不說呢?」只有最後一次,只對他說了那一句話,只在那最後的幾秒鐘。甚至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宇智波鼬點了點他的額頭,「對不起啊,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愣了一下,苦笑起來,「又說了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對不起啊,佐助,這個習慣可能不太容易改掉。」
宇智波佐助覺得自己不會哭的,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以在一個新的世界里獨自開始一段旅程,但為什麼現在,他又像是當年那個六歲的孩子一樣,撲在當年站在他對面的那個人懷裡,哭的聲嘶力竭?
「……我害怕……見到你……就捨不得……」他揪著宇智波鼬胸前那一小塊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他並非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動於衷,他已經快要被巨大的孤獨感壓垮了。
沒有同伴、沒有身份,甚至連同為「忍者」的同類也不存在。
發現自己失去了手臂、看到那種噁心的生物,然後意識到自己久違的又回到了那種對現狀無能為力,只能任人擺布的狀態時,他也不是沒有過恐懼。
但他只有一個人。
所以只能像從前一樣,若無其事的與人周旋,儘力為自己爭取到更好的環境。
他也很疼,他也很想哥哥能一直、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那麼自私。
所以現在只能這樣,他不會再多說一個字,能這樣像小時候一樣抱著哥哥就夠了。
上一次他沒有來得及伸出雙手,這一次,是他們時隔十年的第一個擁抱。
宇智波鼬輕輕拍著佐助的後背,像小時候他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好啦,」他一下一下的撫著佐助的頭髮,「我在這裡。」
「……你還能回去嗎?」
半晌,佐助才重新開口,他後退了一步,低著頭沒看宇智波鼬。
「不知道,」宇智波鼬也不戳穿他,「不過這只是一段查克拉,我的靈魂已經在凈土了。」
他看了一眼佐助,見他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下去,「你和那個五條先生達成『束縛』其實是件好事,他的力量會幫助你適應這個世界。」
「我不喜歡他那樣做。」佐助彆扭地說。
宇智波鼬有些哭笑不得,「雖然性格有些輕浮,但五條先生應該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而且,」他補充道,「有了他的力量,還有我的查克拉,我想你應該也可以使用我的瞳術了。」
「但是你的查克拉總有一天會消失。」佐助說。
「但我對你的愛不會,」鼬溫柔地說,「那位咒術師先生說,『愛是最強的詛咒』,我想,這樣一來,也許無論如何你都能使用我的瞳術,也算是件好事。」
佐助又有點想哭了。
「佐助,不要害怕建立羈絆,」鼬托住了他的臉頰,輕輕用額頭抵住他的,「我們因羈絆而痛苦,也因羈絆而強大,這就是人類。」
「你要走了嗎?」他看著鼬放下雙手,往後退了一步。
「你該回去了,」鼬又一次輕輕點在了他的額頭上,「不要擔心我,我會和你一起看著這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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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給佐助咒力知道不會出事,畢竟這個人直覺逆天,但是他沒想到佐助沒告訴他自己的輪迴眼是退化狀態,結果把鼬給刺激出來了。鼬一看,你這樣要徹底把我弟弟搞成咒靈了,以後說不定都用不了查克拉了,三下五除二幫弟弟給人打回去了,還順便把咒力拿過來搓搓給弟弟用了。
我瘋了,剛意識到動漫的咒力是深藍色的,我不管,在我這就是暗紅色的!
我也沒整明白到底怎麼設置營養液感謝的時間範圍,因為存稿一般寫好就上傳了,和發布的時間會差一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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