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老君觀上

「見過老祖！」望著閉關出門，面容有點憔悴，消瘦的散撲子，老君觀的所有道眾們連忙跪下，凌心安則是彎腰行禮，和眾人一起說道。

散撲子笑容滿面的走出山門，除了給人一種樸實無華之外，就是一個瘦老頭，絲毫看不出他的修為。

他朝無憂子揮揮手，後者立即跑過去攙扶著，散撲子則是頭朝著凌心安笑道：「凌施主，你來了，我先去洗漱一番，晚點聊。」

凌心安連忙行禮：「老祖好好休養一番也不遲。」

散撲子道：「也好。」

老君觀之人包括一些其他道觀的道長們這才發現凌心安的存在，紛紛投去驚訝目光。

無蒼子和無憂子相互攙扶著散撲子下去，眾人這才緩緩散去，對於凌心安的身份有些人猜出來有些人則是毫無頭緒。

翌日，凌心安在後山靜靜打坐，也許因為散撲子的緣故，這方天地變化了許多，導致凌心安發現自己的修鍊竟出奇的順利。

睜開雙眼后，無憂子早已坐在他的對面正拖著下巴望著凌心安，看到凌心安望著自己，他連忙說道：「凌大哥，怎麼你給我的感覺跟老祖給我的感覺差不多的？」

凌心安笑道：「我比老祖差多了。老祖人站在面前，你都可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是不是？」

無憂子點頭：「確實如此，似乎很近似乎很遠！」

凌心安笑道：「等你年齡再大點后，我教你一樣東西！」

無憂子笑道：「什麼東西？」

「到時候再說！」

順著幽靜小道，凌心安再次來到了那處木屋，散撲子此時也躺在那種椅子上，望著那熟悉的一幕，凌心安心神一怔。

這方天地明明肉眼可以看得到，也能感受得到，可卻又那麼遙遠和虛無縹緲，木屋依舊，也許有外力存在，四周的花草長得非常之茂盛，青翠欲滴，芳草菲菲，一股砰然的生命力齊齊綻放，甚至於凌心安想道，若是散撲子刻意而為之的話，小木屋和它周邊的一方世界，都可以消失在這個維度。

「見過老祖！」兩人行禮道。

散撲子睜開雙眼，手輕輕一揮，地面肉眼可見的在變幻，在凌心安驚訝的目光之中，一座簡易的土凳便出現在眼前：「試試吧！」

凌心安心神劇震，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當初在山峰中神秘出現的年輕人，他也是信手而來的改變了當時的環境，想不到會再次看到，不過是出自於散撲子之手。

「看來老祖終於邁出了那一步！」凌心安由衷的感嘆和高興道，順勢坐在了土凳之上，一股前所未有的靈力瞬間沖刷著凌心安的經脈，不由色變。

無憂子則是小嘴張成一個大大的哦型，滿臉的不可思議和震撼。

「多謝老祖！」凌心安連忙行禮道。

「多謝凌施主才是！」散撲子輕柔的說道。

「這是老祖您的大機緣，小子我可不敢高攀。」凌心安笑道。

「好，很好！」散撲子望著凌心安，深邃的目光蘊含著無盡的光芒，他贊道：「希望你能一如初衷！」

凌心安行禮道：「老祖既然看出小子我的本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至於和老君觀，無蒼子道長和無憂子，本是方外人士，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貿貿然的入世，畢竟陛下還在看著。」

散撲子點頭：「確實如此，只是天下大亂的話，未必由人了。」

「只要是為人族延續香火，為大周抵禦外敵，老君觀便不會有事。」凌心安道。

「看來你是帶了陛下口諭？」散撲子道。

凌心安搖搖頭：「陛下如果得知老祖你邁出這一步，應該不會來，不過宮廷會有高手過來，會帶來陛下的賀詞。」

散撲子擺擺手：「這些無關痛癢，老君觀屹立千萬年，只希望後輩們能有一番智慧去面對未來劇變。」

凌心安點頭道：「老祖說的甚是，不過呢，危機之中有機會，越是暴/亂之際，越能出現新的人龍。」

散撲子道：「無蒼子跟貧道說，貧道膝下並無徒兒，說凌施主與貧道有緣，不知小施主可否加入我老君觀？」

凌心安笑道：「老祖，您完全沒必要，老君觀只要不做那傷天害理嗜殺百姓之事，小子我都可以和老君觀一起，你我之間無須如此刻意。」

散撲子一聲輕嘆，仿若卸下萬鈞一般，笑道：「著相咯！」

凌心安笑而不語。

「想不想知道是怎樣的體會？」散撲子眨著眼問道。

凌心安和無憂子立即靠近過來。

三天後，老君觀正式向天下公告，散撲子於月圓之夜，正式去突破那傳說中的一步，不管成功與否，都會全力去衝擊那一步，自飛鷹過去三百多年，終有人再次邁出了那一步，公告一出，舉世嘩然。

與此同時，各邊境紛紛告急，其餘五國飛書雪飛般飛到金陵，各國君王告知大周皇帝，此時要罷戰，對於三百多年來唯一一個昭告天下有可能突破那關鍵一步神仙般的人物，所有人都會蜂擁而至去瞻望，若能得到一絲啟示，誰能保證不能繼他成為第二人呢？

所以，哪怕大周此時萬般無奈，六國必須言和，所有邊境不得有絲毫進犯，否則五國哪怕舉全國之力也要同時進攻大周。

不僅如此，更有世家或是隱藏極深的門派，紛紛喚醒閉門已久的老祖們，將散撲子即將要邁出那一步的消息告知。

一時間，天下風雲涌動，無數目光和聲音朝老君觀而來。

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紛紛朝老君觀而來，而中州更是匯聚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

夜幕之際，三道人影出現在老君觀山下，凌心安站在那等候著。

趙公公穿著素衣，神情平和的站在一位中年男子身後，在他旁邊，是東方大元帥。

不用說，能讓趙公公和東方大元帥如此的只能是當今的大周皇帝陛下了。

「見過陛下！」無蒼子和凌心安一同行禮，對於這樣的人物，老君觀自然不敢怠慢，但也不至於自貶身份。

無蒼子望著大周皇帝，目光神情一閃而逝，因為他發現當今陛下赫然穿著一道俗世道袍，而又略微不同於道袍，他腰帶上系了一塊玉。

「打攪道長了！」大周皇帝微笑道。

「陛下請！」無蒼子微微合身行禮道。

大周皇帝目光則是望上一旁的凌心安，似有疑問，凌心安笑道：「陛下，無蒼子道長救過微臣一命。」

大周陛下若有深意的點點頭，率先邁步而上。

凌心安在背後則道：「見過公公和元帥。」

趙公公神情平和，東方大元帥則是打趣道：「好傢夥，我在中州待了好幾天，你卻能在這逍遙自得，不公平！」

凌心安笑道：「元帥您又不提前告知小子我，我跟道長討個人情，提前上來嘗嘗老君觀的山茶。」

東方閔大元帥搖頭苦笑。

是夜，老君觀一夜平靜，大周皇帝拜見了散撲子，後者不管是年齡還是修為，都穩穩的高於前者，對於在先皇同時代的前輩，大周皇帝極盡晚輩之禮，二人之間相談一整晚，無人得知他們談了什麼，次日大周皇帝便告辭而去，而凌心安果不食言，東方閔大元帥則是住了下來，和凌心安每天早上一起品嘗山茶。

外界紛亂，暗潮湧動，老君觀則如往日一般，安靜祥和，凌心安這幾日除了修鍊，便不斷的向東方閔這位大周傳說的軍中元帥討教行軍布陣之術。

儘管凌心安擁有著這個世界完全不一樣的知識，但和大元帥接觸的日子裡，他才發現，這位天賦絕倫的天才，讓凌心安不得不感嘆，自己在他面前真的是連嬰兒都不如。

自己動用了自己左右的戰略知識，在他眼裡簡直就是小兒科般，每次沙場布陣，凌心安全軍覆沒，這讓他目瞪口呆。

但也就是這樣的機會，讓凌心安快速成長，東方閔大元帥也知道，凌心安很快會跟隨自己去邊境，所以也毫不保留的傳授著，面對著凌心安，他是真心喜歡，沒有侯爺的驕傲，更沒有世家的跋扈，低調沉穩又有禮數，給人的感覺根本不像是一個年輕人，反而更像是久經世故之人。

七天後，老君觀迎來了第一次不安穩，夜晚的時候，終有神秘人想突破老君觀，引出散撲子出手，一探虛實。

天空中傳來劇烈的交鋒，來人實力之強大，站在窗沿上望的凌心安神情凝重，這個世界隱藏的強大人物，此時才顯露一分，這讓他更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老君觀上空的戰鬥來得快，去的也快，前來進犯的人一聲悶哼便匆忙掉頭離開，沒有絲毫貪戀，老君觀也不追擊，眾人皆知，今晚出現在此的人，不過是隱藏其中的一個先鋒而已。

而今晚出手的自然也不可能是散撲子，甚至連無蒼子也只是靜靜的觀看著。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一隻巨掌突然從西北方冒出，閃耀著金光，突兀的朝老君觀拍了下來。

來的悄無聲息，但蘊含著恐怖的能量，整個山林都在顫抖，老君觀上修為尚淺的道士們，臉色紛紛聚變，眼看著巨掌就要落入老君觀上空，同樣的，一道巨掌從老君觀出現，相比金光閃閃的巨掌，從老君觀上悄無聲息的那道巨掌平凡至極，輕飄飄的毫無力量一樣，就是這樣的巨掌，兩者碰在一起，虛空中頓時爆發一股強烈的颶風從二人掌中爆發，直衝四周，所過之處，樹木粉碎，躲在暗處之人紛紛驚恐，不斷傳來慘叫。

金光巨掌消失，老君觀安靜祥和，無蒼子無喜無憂，坐在大殿上靜靜打坐，絲毫不受影響。

有了兩次的對比，老君觀終於安靜下來，但在中州府里，卻是漫天沸騰。